主角:云倾胤夙 作者:竹昔
状态:已完结 时间:2025-06-16 17:19:59
第一章废后(一)北凉国都。此时正直腊月寒冬,大雪整整下了好几日,
此时的北凉国上下举国同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处处歌舞升平。
好一处国泰明安的非凡景象。可是,未至节日,也未曾到庆典,
究竟是什么让北凉国上下举国欢庆呢?一月前,丞相苏穆与梁王勾结,企图谋朝串位,
梁王起兵围攻北凉皇城,北凉皇城一时之间危在旦夕。当今皇帝胤夙却以雷霆手段,
调兵镇压,不到一月,就歼灭叛军,活捉罪魁祸首梁王,以及北凉当朝丞相苏穆。
百姓皆欢庆,歌颂皇帝,英明神武,将北凉治理有方,使北凉举国安定。十一月十五日,
午时三刻。以梁王为首的叛军将士,贩夫走卒,一共两百八十七人,
全部于十五日推至午门斩首,他们将斩下的头颅悬挂至城门,暴晒七日,以儆效尤。
这二百八十七人的鲜血,活生生将午门横通南北的长安街的街面染的通红。
足足被人清扫了三日才将血迹除去。而此时的韶仪宫被围得如铁桶一般,
外界没有传进来一点儿消息。宫外正漫天飘着大雪,外面银装素裹,寒风凛冽,
厚厚的大雪将北凉国那条染红的长街埋了个干净,远远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未曾见一点红。
韶仪宫里并未点炭火,冷咧的北风夹杂些许雪花飘进宫里,冻得刺骨。
藿儿这时正冻得手脚冰冷,不停得对着手呵气,她的脸上都冻得出现了青紫,
此时吹进来一阵风,让她冷得硬生生打了个寒颤。她等了许久。
才见小安子从外面抗着风雪进来,他进来后,拍了拍身上的雪粒子,只见他一双手上,
尽是一块块干裂的皮肤,有的裂缝还夹杂着血迹。藿儿看见他走进来的一瞬间,眼睛一亮,
赶紧迎上去。“给娘娘的炭火拿到了吗?”小安子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他从进来起,
就一直咬着嘴皮子,眼睛蓄满了泪水。藿儿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了然,眼里的光一点点退去,
心中泛起了阵阵酸楚。自从皇上封禁了韶仪宫之后,宫人们个个拜高踩低,不待见韶仪宫,
刚入了冬,贤妃就断了宫里的炭火,眼见大雪已经下起来了,娘娘没有炭火可怎么办,
这不是要让娘娘活活冻死吗。藿儿急的脸皱成了一团,委屈得眼里蓄满了泪水。
贤妃这心肠实在是歹毒得很!云倾此时站在韶仪宫的房檐下,
只披着一件紫色底银丝绣暗花的貂毛披风,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到似的。
废后的诏书在三日前就已经传到了韶仪宫,那时云倾正绣着要给胤夙做荷包的鸳鸯戏水图。
宣诏的公公来到韶仪宫的时候,云倾听见传报,一个不留神将指尖扎破流血,
血珠沾染莲花上,显得尤为刺眼。“宜兴八年,文承武德,皇后苏氏,得沐天恩,贵为皇后,
然其听信佞言,忠奸不辩,有失妇德,难立中宫,其心肠歹毒,残害皇嗣,全无皇后之德,
故而昭告天下,黜其皇后之位,终身监禁韶仪宫,永不传昭。”云倾闭上眼,
泪珠从眼角滑落,整张脸惨白无比。“胤夙啊,胤夙,你终究还是舍弃了我。
”御前的马公公将废后的诏书宣读完毕时,云倾抬头,眼里尽是淡然,没有一丝的波澜。
按北凉国法,废后乃大事,当废后的诏书宣读完毕之后,她应于正宫门口,当众脱簪待罪,
褪去皇后朝服,当行大礼后,将皇后的金册凤印交出。云倾一步一步走到正宫门口,
抬头挺胸,双手交叠在腹前,面不改色,一举一动都带着皇后该有的威仪。当众脱簪待罪,
褪去朝服,每一条都是在脚踏当事人的尊严,羞辱她们的自尊,
可这又是每个废后都去应履行她最后当皇后的一项职责。云倾还清清楚楚的记得,
上一个被废除皇后之位的是孝昭仁皇后。她在被废后的当天晚上选择自缢,
被倒夜香的宫人发现她吊死在了正阳宫门后。她死了三天才被人发现,被发现的时候,
双目还流着干涸的血块,滴在地上,盛开出一朵朵暗黑色的梅花。她至死,都死不瞑目。
云倾想,活在宫中,通常身不由已,心更是不由已,若人活一世,做任何事真的身不由已,
心也不由己,那死其实也是一种解脱。第二章废后(二)云倾站立在雪地上,
她伸手摘下凤钗,放在藿儿端着的锦盘中,青丝无力垂落,铺满了后背,
雪花飘在她的头发上,瞬间融化,婉转凄凉,真是应景得紧。她又解开腰上系着的帛带,
外服立即松散开来,她此时已是衣衫半解,穿着单薄的里衣,露出白皙的脖颈,
在凄冷的大风中仍旧不改她的面色。前来宣诏的马公公,
已经是在两代君主面前侍奉的老人了,他这几十年里,见过宫中无数的妃嫔被废除名位时,
亦哭喊,尖叫挣扎,崩溃得不成了人样。可苏皇后面对废后诏书时,
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想想她当皇后的这几年,后宫安宁,她本人也没有一点不是,
可偏偏……是苏穆的女儿。贤妃的孩子倒底是不是如圣旨上所言,究竟是不是被皇后除去的,
这谁又知道是真是假呢?又有谁在乎事情的真相呢。“可惜,可惜了,”看着云倾,
马公公不由得叹了口气。云倾向地连扣了三个响头,三拜大礼,每一拜都掷地有声。
而她跪在地上的膝盖早已是青紫不堪,难以站立。三天前,
她跪在胤夙的殿外求了他一天一夜,声音哭得嘶哑不堪,可胤夙一直都没有出来见她一眼。
胤夙没有听雪惜的任何解释,任她跪在殿在一天一夜,最后晕倒在殿外的雪地上。第一次,
雪惜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心灰意冷。藿儿在一旁,看着云倾这个样子,心里疼得在滴血。
她的主子怎么能受这样的屈辱?她可是皇后啊,是被北凉皇帝以十里红妆,
一百八十台聘礼娶进韶仪宫的皇后啊。马公公见此,
脸上有些心疼:“还请废后遵循诏书上所言,以后千万不要出韶仪宫半步,否则便是死罪啊。
”寒风吹在云倾的脸上,冷的刺骨,可她的心更冷。不得出韶仪宫半步?
这早已冷清了好几年的韶仪宫对她来说,出不出又有何区别呢。藿儿见礼成,
赶紧将手中衣服披在云倾的身上,将她扶起。她的膝盖却疼得让她久久难以站立。
开口:“烦请马公公将皇后金印、朝服、以及我脱下来的金簪送到胤夙面前之后为我带句话,
就说云倾恳求皇上移尊到韶仪宫一趟,我想见他最后一面,我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马公公有些面露难色:“咱家自会带到,可陛下会不会来,
咱家可就不好说了……”云倾欠身:“公公带到就行,陛下来不来在他。
”马公公点头:“好。”带着众人离去时,不由得回头嘱咐:“天寒路滑,望废后保重身体,
一切安好。”云倾点头:“多谢公公,望公公多福多寿。”这天晚上,
胤夙还是来到了韶仪宫。云倾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胤夙了。明黄色的皇袍绣着飞腾的龙,
象征这天子的威严,让云倾看了有些陌生。他还是那样雍容俊朗,玉树临风,
只是他的眼神里再无那时的宠溺与温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她竟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憔悴。胤夙只是站在她对面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们就这样互相远远的看着对方,直到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雪惜很平静,
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或恨或悲,苍白得脸像一滩死水一样,毫无生命力。相顾无言,其实,
千言万语早已不知该如何说出口。“胤夙,这就是你给我的答案吗?
”云倾打破了这样的宁静,开口询问。胤夙白了脸,“对不住,我没有选择。”云倾流着泪,
脸上痛苦不已,“两百八十七条人命啊,听说他们的鲜血活生生将长安街都染红了,胤夙,
你是如何下得去手的?”“我只斩了参与叛变的人,未曾株连,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胤夙,想问你,这五年来,你予我的宠爱究竟是不是真心的,我于你,
在你心里我又是怎样的位置,我苏家是不是从一开始早就成了你拿来牺牲的筹码?你告诉我,
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云倾看着他,声音都有些发颤,手指都捏得发白。胤夙沉默了半响,
才慢慢开口:“……因为你是苏穆的女儿,从苏穆决定要叛变那一刻开始,
苏家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你于我,终究是我的亏欠。
”第三章终是错付了胤夙的这一句话,将云倾所有的期待化为灰烬。“亏欠……?
”云倾喃喃道,内心凄凉无比,原来自己对她来说,只是一种亏欠?
云倾突然仰天大笑:“是啊,是我错了,父亲,是我错了。”胤夙见此,
眼中划过一抹痛苦:“对不起,是我对不住你。”云倾伏在地上,不曾对他开口回答,
胤夙只得离去。直到胤夙离去之时。
云倾才痴痴的对着他的背影轻声开口:“陛下……在这五年里,你究竟有没有一刻,
是爱过云倾的……。”她还是在等。等一个答案。等一个胤夙欠了她五年的答案。
听见她的话,胤夙停住了脚步。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只是在雪惜的眼中越走越远……留给云倾一个远远的背影,直到永远看不见。
他没有看到的是,雪惜流下的泪水,也没有听到,
雪惜口中无声的话语被零零落落的……吹散在了寒风之中。胤夙……你现在,
连骗一骗我都不肯了吗?云倾闭上眼,再睁开,眼神里已如死灰。过了许久,
藿儿来到云倾身旁,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娘娘,起来吧,地上凉。”云倾慢慢回过神,
这才发现胤夙早已离去多时,而自己竟然在地上跪了有半个多时辰。她点头,
让藿儿把她扶起来。她走到铜镜面前坐下,拿起一把木梳,轻轻地梳着自己的头发。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面容憔悴,嘴唇有些干裂,眼神里带着空洞和哀怨。她叹气,“藿儿,
跟在我身边几年了?”云倾开口询问。藿儿想了想,回答:“娘娘,奴婢大小跟在您身边,
算上进宫四年,有二十年了。”二十年?好长的日子了,想想自己,原来进宫有五年了。
算起来,自己十八岁进宫,如今也不过二十二岁,却已形如枯槁如百岁老人,毫无生气。
她心里现在只有恨和怨。她恨胤夙欺骗了她整整五年。她怨自己年少无知,倾心于胤夙,
将一颗真心错付,将苏家断送在自己手里。或许从一开始遇见他,就是个错。
自己与胤夙的相识也许就是他精心安排的后果,嘉和山离京城那么远,人迹罕至,
若没有胤夙在背后筹谋算计,自己又怎么能和他刚好在嘉和山相遇呢?云倾轻嘲:“苏云倾,
你真可笑,可笑至极。”五年前,云倾在嘉和山对胤夙一见倾心。那时,她只有十八岁,
如花一般的年纪。她仍旧记得,那天嘉和后山的桃林里下着一阵又一阵的花雨,粉色飘香,
雪惜在桃林中伴着花雨翩翩起舞,墨色的发丝随着舞姿轻扬,腰身轻柔似柳,
衣角飘祙带着花香,眉眼盈盈似远山,像一只黛色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
而她的舞姿却被突如其来的他尽收眼底。“姑娘舞姿美如仙人,
如《洛神赋》中所云:翩若惊鸿兮,宛若游龙,可谓惊鸿一舞,夙能有幸见姑娘一舞,
此生无憾。”一句话让她惊滞在原地,羞红了脸回头。她还记得,那时的他站在自己的对面,
白皙修长的指间拿着一支通透白玉长笛,整个人说不出的英俊不羁。他长得很是俊美,
他就在那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飞眉入鬓,眼睛里透露出点点柔光,眉目如画。
那一刻,云倾爱上了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这样的短短一面,一眼便不能忘却,
从此在雪惜的脑海里扎下了深根。也因这一面,断送上了她的一生。后来她知晓,
原来那天的男子便是当今皇上,胤夙。后来,她求了苏穆很久,执意要嫁给他,入宫为妃。
苏穆气得将她罚跪在祠堂一晚上,后来实在拗不过她,答应将她送进宫。
宜兴四年六月十五日,北凉国京城内,北凉国皇帝胤夙封后。胤夙以封后大礼,
共一百八十台聘礼,十里红妆,那场面极尽奢华无比。北凉国全国上下皆知,
当朝宰相苏穆之女苏云倾,纳入皇宫,受其皇后册封大礼,被封为北凉的皇后。也许,
那样的嫁娶奢华,只是胤夙用来蒙蔽苏穆的障眼法,用来掩盖他背后的手段罢了,
可笑自己当时竟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她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勾结梁王意图谋反,
她不相信胤夙会如此对她,她求过胤夙无数次,可换来的是胤夙的避而不见。
云倾对镜喃喃自语:“苏云倾,你究竟还是将一颗真心错付了。
”第四章南柯一梦过了好一会,云倾才放下手中的木梳,对藿儿说,“扶我到床上去吧,
我累了。”她累了,要好好休息了。藿儿点头,将她扶到了床上。
云倾吩咐到:“今夜我想一个人待会,你们谁都不要进来。”藿儿应下了,
却总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但是又不知道是为什么,见云倾态度坚决,也没办法,
只好放下帷帐,转身离去了。离去之时,云倾透过帷帐看着藿儿,突然心有不忍,
张张嘴想叫住她,但还是忍住了,她看着藿儿的背影,缓慢地叹了一口气,她又一次骗了她。
可是在这世间,她已经没有任何的留恋了。云倾等藿儿走远了,重新打开帷帐,走到桌前,
取出纸笔和一个绣了鸳鸯戏水的荷包,在纸上写下了一段话放进了荷包里封好,
将荷包挂在了手袖中。做完这些时候,她又重新回到了床上,将头上一只玉兰发钗取下来,
轻轻一掰,将发钗掰成两半,取出里面的一颗药丸,她用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似有千斤重。
像做了很大决心似的,云倾最后还是留着泪,笑着将药丸服下。药丸苦涩异常,
却不及她此时内心的苦涩。她倒在床上,像珍宝似的,手里紧紧地捏着那个装有字条的荷包。
她仔仔细细地抚摸着这个荷包,想起那日,废后的旨意传到韶仪宫的时候,
她正绣着这个荷包,她曾经答应过胤夙要绣一个荷包给他,然而这个荷包究竟还是没能绣好。
荷包里面装的是胤夙去雪国为她千里迢迢寻来的优昙花和合歡花。
那是雪国五十年才开一次的优昙花。云倾曾经听闻,优昙花能使人黑发变白,有驻颜的功效,
特别是它开花的时候,花香四溢,盛开的白色花瓣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很是美丽。
她一直想看看这样的花到底长什么样子,胤夙知道后,不远千里前往雪国,费时一个月,
千辛万苦为她寻来一株优昙花。他说:“只要是倾儿想要的,就算是天上的月亮,
我都要给你摘下来。”胤夙不远千里寻来幽檀花,就只是为了逗她一笑。她入宫三年,
三年中这偌大的后宫之中只有她一人,三宫六院,无妃、无嫔。因为这是胤夙对她的承诺。
他承诺一生一世只爱自己一人,年年如此,岁岁合歡。自从云倾入宫后,胤夙极其宠爱她,
时常让她陪伴君侧,集万千宠爱于云倾一身。直到后来,不知从何时起,胤夙不再来韶仪宫,
也不再见云倾。慢慢的,宫里多了许多新人女子,一个接一个,一个个环肥燕瘦,
容貌美丽的女子。胤夙宠幸一个又一个女人,封了一个又一个的妃嫔。从那时候起,
他的身边陪着的那个人也不再是云倾。他终究还是负了自己。云倾每晚**在韶仪宫门口,
满怀希翼的等待这胤夙的到来,一直从天黑等到天明,天明再等到天黑。
而等到的却是胤夙一次又一次的故她,一次又一次失望。她曾问过胤夙,
皇位与她哪个更重要些,胤夙在她耳畔轻声呢喃:“十个皇位也比不上我一个倾儿……。
”而现在呢?她再也比不上了。又或许,胤夙从未将她放在心里。后来小安子告诉她,
新封的清妃怀了龙嗣。胤夙胤夙大赏后宫。她听闻后,震惊失手,
打翻了一桌上盏琉璃芙蓉花灯。云倾闭上眼,又仿佛想起上一个自缢在正阳宫的孝昭仁皇后,
她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选择自尽的呢?也许孝昭仁皇后做的是对的,在这个宫里,
死才是最好的解脱。疼痛一阵阵袭来,她的五脏六腑都疼得天翻地覆,云倾疼得面色发白,
喉头一甜,她吐出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云倾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实在撑不住了。
攥着荷包的手慢慢的松开,荷包从她手上滚到了地上。她闭眼,笑了。她终于解脱了。
云倾喃喃自语:“胤夙,我不后悔爱过你。”“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想遇见你。
”“我再也不想。”“爱上你。”她的手最终还是垂下了,慢慢地停止了呼吸。
“我这短短一生,如白驹过隙,匆匆二十二载,一生如同南柯一梦,对这世间万物,
我已无半点留恋,兰因絮果,这便是我的结果。”“胤夙,
我对不起爹爹和相府上下所有的人,可我唯独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第五章那年初遇初春三月的嘉和山上此时正开满了桃花,漫山遍野皆是一片粉色,
春风袭来,下着一场又一场带着香味的花雨,景色宜人。果真是美不胜收。
云倾带着藿儿像两只穿梭在花间的蝴蝶一样,在桃林里欣赏桃花。
远远见着两个女子在花间嬉戏,裙角飞扬,眉眼盈盈如远山。“藿儿!
”跑在后面的云倾叫住前面的藿儿。藿儿听见云倾叫她,立马回头,
却没想到迎面而来的是一把花瓣,重重砸在她脸上,撒得她满头都是。
始作俑者云倾此时正插着腰,眉眼弯弯。“**赖皮!不算不算!”藿儿急得大声抗诉,
脸蛋皱成一团,满脸的不服气。“**太坏了!竟然使诈。”云倾摇头晃脑:“非也!非也!
正所谓兵不厌诈,可见是你太笨了,我一叫你就马上回头,所以你才会中计。
”藿儿还是不服气,嘴唇一撅:“头一回听见**竟然会把赖皮说得如此清晰脱俗的。
”云倾微微一笑,一瞬间,晃花了藿儿的眼睛。“小丫头片子,你是在讨打?
”藿儿不禁感叹: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看的人,只要她一笑,自己就没了脾气,
可真真是忒没骨气了些。此时刮起一阵轻风,吹落了好些花瓣,云倾微微抬头,
伸手接住那些被风吹散落花,花瓣掉落在她的发髻上,衬着脸,当真是人比花娇。
藿儿见山间的风有些大了,于是出了这片林子,去马车上给云倾取件披风。云倾点点头,
待藿儿走后,一个人找了靠小河边上干净的石头坐下,每日待在闺阁内着实无聊得紧,
她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实在是高兴极了。她低头,看着小河里的影子,伸手将水捧起,
上面漂浮着几瓣花瓣,连溪水都带着花香。她心情大好,提起裙边,手臂轻抬,
一瞬间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伴随着清风和她一起飞舞于天地之间,
鼻间沁人肺腑的花香渐渐令人迷醉。她像一只青色的蝴蝶,在花间尽情飞舞,墨发侧披如瀑,
清雅面庞挂着淡淡的微笑。她也许是太过于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
竟没发现自己的舞姿被不远处的不速之客尽收入眼底。“姑娘舞姿美如仙人,
如《洛神赋》中所云:翩若惊鸿兮,宛若游龙,可谓惊鸿一舞,夙能有幸见姑娘一舞,
此生无憾。”此言一出,让云倾惊得停下了舞步,她竟如此大意,没有注意原来这里面有人。
云倾有些恼怒此人的孟浪,她转身,他的身影就这样撞进了云倾的眼中。
眼前之人如墨般的黑发随意披散在肩头,俊眉星目,白皙俊美的面容,
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斜飞的凤眸,透露出点点柔光,
白皙修长的指间是一支通透玉笛,说不出的风致与潇洒。云倾有些微微讶异,
世上竟然有这般好看的男子。她开口,声音清脆:“你是何人?为何来此?”男子轻笑,
嘴角扬起一抹笑容,“在下只是前来此处观赏美景的游人而已,却不曾想,
竟然看到了比桃花还美的人儿,当真是不虚此行。”云倾羞红了脸,开口怒嗔,“登徒子!
”他怎么能如此不知礼数,语言间随意轻薄自己。只见男子对她抱手对她施礼,
“是夙考虑不周,失礼了,还望姑娘莫怪。”云倾咬着嘴唇,一头长发倾泻而下,
发间还夹杂着几瓣桃花,脸上带着还未褪去的红色,当真是眉目含情,美不胜收。此时,
藿儿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正在寻找她,云倾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转身逃离了此处。
离开之时,偷偷看了他一眼,却不想正对上他带笑的墨眸,顿时羞的无地自容在离去路上,
云倾一想到刚才自己被他逮个正着,胸口就一直砰砰跳个不停。她这是怎么了?
男子见她离去,嘴角的笑容更加深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花香沁鼻,令人沉醉不已。
再次睁眼,眼里的笑意越发深沉,显得意味深长。“苏云倾……”他轻喃,“原来真是你。
”第六章灯火阑珊等云倾回到马车上的时候,脸上依然羞红一片,
她脑子里还在想刚才遇见的男子。
他……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可以那么肆无忌惮……还言语轻薄。想到这里,云倾的脸上更热了。
见到云倾这个样子,藿儿一脸疑惑的问,“**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是不是刚才山里的风太大受了风寒?”藿儿连忙伸手抚上她的额头,想探探她的额头的温度。
云倾被她一举动吓了一跳,赶紧拉住她的手,摇头:“我没事,许…许是刚才被风吹了吧,
过一会就好。”藿儿听完,脸上有些担心,“许是被风吹了?那等回了府,
奴婢熬些姜汤给**喝,可千万别病了。”云倾笑着伸出食指戳了戳藿儿的脑门,“好好好,
我的好藿儿,我一定听话,回去就乖乖喝姜汤,保证一滴不剩。”说着,
伸出手去挠藿儿的痒痒,两人在马车里笑成一团。嘉和山那件事很快就被云倾淡忘了,
她回了府里以后,就再也没有时间出去过,也没有再见到过那个男子,
两人的那次相遇仿佛只是一个很小插曲。只是无论时间过去了多久,
那个人总是在云倾脑海里挥之不去,久久难以忘却。没过多久,
就到了北凉国一年一度的灯会。云倾早早的就梳洗好了,去往前厅向父亲请了安,傍晚时分,
带着藿儿和家丁出了相府去长安街看花灯。等去的时候,人已是很多了,整条街上人声鼎沸,
昏黄色的灯下挂着形态、颜色各异的花灯,旁边挂着彩旗,
街道边的小摊点人满为患,呼喊声此起彼伏。云倾下了马车,家丁跟在她们后面,
云倾领着藿儿走在街道上,新奇的看着各种花灯,眼里透露着惊奇。
“**你快看这个兔子灯,好漂亮啊!”藿儿拿起摊主桌上的花灯,凑到云倾面前,
红色眼睛竟然是用琉璃片镶上去的,难怪这么真实。云倾拿起一旁的荷花灯,
灯身做的很是精致,拿在手里也很轻,她左右看了一下,觉得甚好,
便问摊主:“你这两个花灯一共多少钱?”“**,这是今天新做的花灯,
两个只要一两银子。”摊主是个很慈祥的老妇人,她微笑着开口,仔细看着眼前的云倾,
不由得心生感叹,“这女子长得真是菩萨样貌。”藿儿一听灯这么贵,
赶紧回摊主:“老婆婆,这个兔子灯是不要的。”云倾没有听藿儿的话,
从荷包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在摊子上,拿走了这两盏花灯。她将手里的兔子灯放到藿儿手里,
藿儿红着眼接下,咬着嘴唇轻声开口,“**,这灯太贵了……奴婢怎么能要呢。
”云倾笑了,敲了敲藿儿的头,“傻丫头,想什么呢?你又怎么不能要了?
我见这个灯和你长得挺像的,瞧着喜庆,两个都是眼睛红扑扑的,你瞧,现在更像了。
”藿儿噗呲一下就笑了,不好意思地,“**真坏,又取笑我。”云倾不再逗她了,
一手提着灯,一手拉着她继续逛下去了。藿儿提着兔子灯,心里暖洋洋的,鼻子有些酸,
眼睛里满是感激。自己虽说是**身边的丫鬟,可**从来没有苛待过自己,处处对自己好,
把自己当亲姐妹一样。藿儿看着云倾的背影暗暗发誓,她没有什么能给**的,
唯有这条命是**的,**是自己要用生命来保护的人。云倾正看得起劲,
突然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她不经意回头,却远远的瞧见前方走过去一个熟悉的人影,
像极了那天在嘉和山遇见的男子。她愣住了,心里一阵欣喜。看着那个人的背影,
想也没想就连忙追上去,她想知道那个人究竟是不是他,是不是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人。
藿儿在后面吓了一跳,**突然之间像着魔一样,什么都不顾了向前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连忙在背后叫喊:“**,你去哪?”云倾仿佛没听见藿儿的声音,她穿过拥挤的人群,
一直在人群里面寻找那个人,额头上都有了星星点点的汗珠。她在人群里焦急地寻找,
试图找到他的身影。灯光昏暗,来往的人很多,却唯独没有那个人的影子。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云倾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她白了脸,
自嘲道:“你怎能如此没有女子矜持呢?就这么追上去太失礼数了。
”第七章情衷云倾叹了口气,转头离开,却赫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自己竟然和藿儿走散了。街上依旧人声鼎沸,人来人往,渐渐地,她心里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她提着花灯走在街上,心里有些焦急地四处张望,想找藿儿和随同的家丁在哪,
她从未一个人这样待在陌生的地方。以前听人说,若是有女子在**上与家人走散了,
多半是被坏人拖走,卖进了城里的腌臜地方,只要一进去,就是一辈子都出不来的,
若是不小心死了,也是一张草席裹了拖到乱葬岗上草草了事的。云倾想到这里,
心里就更加害怕了,心脏跳得飞快。她朝四周看去,一个熟悉的面孔都看不见,
云倾眼里急出了眼泪,连提灯的手心都出了汗,她此刻无比懊恼,怪自己不应该这样跑过来。
这时,她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云倾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慌忙转身,
闭着眼将手中的花灯挥向来人,她实在是害怕极了,都不敢睁开眼睛。过了许久,
耳边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笑声如潺潺清泉,温润如玉。“是你?”那人开口,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这个熟悉声音仿佛在她脑海已经回荡了几百遍似的。
她不敢置信的睁眼,在灯光下,眼前人笑容浅浅,俊美非凡,宛如谪仙。
眼前的人是她心心念念无数次的人云倾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颤,她张口,
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鼻头微微一酸,眼里一时间蓄满了泪水,滑落至腮边。
她在此刻完全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男子见云倾红着眼睛的样子,原本带笑的脸立刻变了色,
使他顿时变得手足无措。“你别哭,我……我不逗你就是了,是我放肆了,你莫恼?
打好不好?”他满脸自责,边说边牵起自己的袖口擦去她脸上的泪珠,满满的心疼。
他这一举动让云倾不由得红了脸,因为这样的举止实在是太过亲密了,
她连忙退后一步躲开了,脸上红晕仍不退散。男子微微一怔,这才察觉自己有些不妥,
他轻咳一声:“好巧,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姑娘,”一句话就化解了彼此的尴尬。
她低着头,咬着嘴唇,传来她轻细声音,“云倾。”男子一楞,只见她抬起头,眉眼带笑。
“我叫苏云倾。”她这副婉转动人的模样,晃花了他的眼睛,让他呼吸一滞。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万千灯火下,她身影倩倩,
一双秋水清眸,像是会立刻让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无论过去多久,他未曾忘却。
男子浅笑,施礼道:“景夙,见过**。”四目相望,男女爱慕之情,绵延缱绻,
一切尽在不言中。过了许久,景夙温声问她:“你为何会一个人在此?你的随身丫鬟呢?
”云倾有些不好意思,“我……和他们走散了,”她脸上一热,说了个谎,
可是总不能说是自己为了寻他才不小心和藿儿走散的吧,这样的话,实在是说不出口。
景夙了然,拍拍手,不一会身后就来了一个仆人,对他施礼:“爷有何吩咐?”他面色严肃,
“去找云倾姑娘的丫鬟和相府的家丁,过来接她,记住,此事切勿声张。”她是女子,
若是被人知道她一个相府的千金在灯会上和丫鬟走失了,
不知道在这城里会出现多少风言风语,云倾心中一暖,他这是在为她着想,顾及她的颜面。
仆人离去,隐入了人群中。他微微一笑,不忘安慰她,“姑娘不要害怕,
过一会你的丫鬟就会来了。”云倾点点头,整个人平静了不少,眼里满是感激。
景夙见她手里提着的花灯早已经破损,伸手接过,仔细瞧过,便对她说,“这灯已经坏了,
我给你买个新的,可好?”话语间尽是温柔,如果仔细听,
就会发现这里面竟然也带着一丝紧张。云倾看向他,眉眼中尽是笑意。“好。
”景夙带她从此地离开,两人亦步亦趋,一前一后的走在长安街上,街上依旧灯火璀璨,
热闹非凡,云倾先前的恐惧与不安,早在和景夙相遇时就已消失殆尽。
云倾的心里被不知名的情愫填满,眼里尽是他,仿佛天地间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云倾细想,
少女怀春,大抵说的就是自己吧。第八章意难忘过了许久,
藿儿神色焦急的被带到云倾那里,同行的还有随行的家丁。藿儿一看见云倾,
立即“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她这个样子着实让云倾心虚了好一会。
“呜呜呜……**……你到哪去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藿儿将云倾上下看了好几遍,确信她没有发生什么事,这时心里的石头才敢放下来,
要是**出了什么事,让她可怎么办。云倾一脸歉意,这事的确是她欠考虑了,
于是只得好好哄着藿儿,“好藿儿,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别哭啦。”藿儿慢慢止住了眼泪,
视线一转,这才发现云倾身边站着的景夙,心下一愣,这公子生得怎这般好看?
可一看见他站在云倾身边,又多了些防备的眼神看着他。看着藿儿这个样子,
云倾有些不自然的介绍:“这是景公子,刚才就是他叫人去寻的你,还好有他,
不然我可就没这么快见到你了。”一听是他救了云倾,脸上一喜,立即笑逐颜开,
“多谢公子救了我家**。”景夙轻笑,这小姑娘倒是有趣,看人好坏全写在脸上,
不过倒是护主心强,确是是个很好的丫鬟。“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话语间有些疏离,
让云倾微微一怔,景夙这时抬头看了看夜空,随即说道,“既然云倾**已安然无恙,
在下也就放心了,时辰不早了,在下也该告辞了,**保重。”云倾微微欠身回礼,
温声:“多谢公子今日相助,小女子不甚感激。”景夙施礼,对着云倾微微一笑,
乘着灯光摇着折扇走了。云倾看着景夙离去的背影,眼神有些不舍,她心里一阵失落,
他这一去,不知…又要何时才能见到他了。她手里提着一盏琉璃芙蓉花灯,流光四射,
灯身四面画着梅兰竹菊,甚是好看,这是刚才景夙在一灯展处猜谜赢得的头筹,
他说若是她喜欢,他便去赢一盏回来,赠于她,云倾见这个灯很是华美精致,便点头说喜欢,
却没想到景夙真就赢了回来,并对她说:“华灯配美人,才算相得益彰。”饶是这句话,
让云倾心神不宁,羞怯了许久还未缓过神来。我真是入了魔了,云倾想。
藿儿见着云倾手里的花灯与刚才不同,更显得精致漂亮些,脸上惊奇:“**,
你这盏花灯可真好看啊,比刚才的还好看……。”开口半天确没见云倾应她,
一脸疑惑的抬头,便看见云倾盯着景夙离去的方向一脸不舍的样子,心下明白了,
她的**怕是情窦初开,心仪于刚才的公子了。藿儿捂嘴偷笑,便打趣道,“哎呀,
这人都走不见了,要不要……奴婢再去将他追回来?”这话一出,让云倾顿时脸上一红,
抬手便打,“死妮子,看我撕了你的嘴。”过了好久,云倾回到了丞相府,
进了大厅问管家:“管家,我爹爹可曾睡下?”管家态度恭敬:“回大**,老爷在书房,
老奴这就去通报一声?”听到他这么说,她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就随便问问,
不打扰父亲。”说着偷偷对藿儿吐了吐舌头,两人偷笑着离开了。这时,
管家看着云倾离去的方向,眼神里有些思索,细想之下便问身后与云倾同行的家丁,
“今日陪同大**出门,可有遇到什么人或事?”几个家丁左右看了看身边的人,面面相觑,
这时一个家丁上前作礼道:“今日陪**出门一切都很正常,
只是中途…**好像看见什么人了追上去,我们与**失散了了一段时间,
后来**被一个叫景夙的公子所救,好在没有发上什么意外。”管家面上略微一沉,
便问:“景夙?此人作何相貌?是什么人?”家丁略微思考,如实回答,
“看起来只是一介书生,相貌不凡,以前未曾见过,想必今日救下**也是无意之举。
”管家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下,去书房将此事禀报给苏丞相。苏丞相听到管家来禀报的消息,
脸上有些暗沉。管家想了想问,“相爷,此人会不会就是……”苏丞相眼睛里隐晦不明,
“怕是我们猜的不假,他现下开始有些动作了,这个景夙?哼!先看看他要做什么再说,
这几天看着点**,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即来禀报。”管家随即应下,退了出去。待他走后,
苏丞相伸手打开最下层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支玉钗,宛如珍宝似的细细抚摸,
他刚毅的脸上尽是冷凝,眼神里有些痛苦。他轻声道:“笺箬……等等我,很快就会结束了。
”第九章卿卿有意等回到了房间,云倾将这盏花灯点上,摆在案桌上细细观看,
灯光衬着她的脸,眉眼间尽显温柔,想起景夙,她心里既甜蜜又害怕,
甜蜜的是自己有了意中人,害怕的是自己会不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想到这里,
她脸上有些颓然,这时藿儿端着水进来,见她这个样子,便问:“**在忧心什么?
”说着将水盆放在架子上,拧干了帕子递给云倾。云倾咬着嘴唇接过,
细想了半天才问:“藿儿…你觉得…景公子如何?”说完,等着藿儿回答,
整个人显得异常紧张。藿儿捏着下巴思索了半天,“景公子仪表不凡,长相俊美,
今日对**热心出手相助,嗯…是个很好的良人呢,与**极是相配!”云倾听此,
脸上的红晕更深了,嗔骂道:“谁…谁与他相配了…真是胡言乱语,”可随即又问,
“你也觉得…他是极好的良人吗?”藿儿被云倾这个样子逗笑得噗嗤一笑:“**,
你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我胡言乱语就能说的成的,你对景公子,怕是一见倾心,
自此情根深种了吧?”云倾面容上有些娇怯,“我的确是心悦于他…”说着抚着脸颊,
叹出气:“可我只怕我是妾有意郎无情罢了…我连他是不是…也心悦于我都不知道。
”藿儿安慰道,“**,别想了,若是景公子与你有缘,定会再见的。”云倾想想也是,
便没有再想下去了,于是起身细细的洗漱去了。此时临江仙内。
临江仙是北凉国内最大的一座酒楼,而它不仅仅是一座酒楼,
同样还是皇家一个收集消息的地下暗庄。此时的临江仙内阁处,烛火明亮,
一男子正躺在狐皮软塌上闭目养神,旁边有侍女在轻轻地摇扇子,他面如白玉,容姿俊美,
正是景夙。这时暗格的门开了,进来一个黑衣人,在景夙面前跪下,“陛下。”景夙,
本命胤夙,乃是北凉国现在皇帝,若是云倾在此,定会吓一跳。景夙睁眼,眸色一片暗沉,
似有流光浮动,他开口,“事情查的怎么样?”声音温润如玉,甚是好听。黑衣人仔细说道,
“属下已查到,苏穆暗地里的确与梁王有来往,两人并不像表面上那样不和,
不过两人的书信来往甚是严谨,属下未能从中截取一二,此外,属下还查到,
下月四月十三日是苏云倾的生辰。”胤夙略微沉吟,抬眸不冷不淡,“朕已知晓,你退下吧,
好好盯着梁王那边。”黑衣人退下之后,景夙挥手示意侍女退下,待侍女退下后,
他单手枕着头,眼里闪烁着浓浓的墨色,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见他从怀里拿出一方手绢,
只见上面清晰的绣着一个倾字,这方手帕还是那日在嘉和山上,他等云倾走后捡到的。
胤夙将手绢放在鼻下细细嗅着,有些痴迷,过一会,他嘴角牵起一抹笑容。
“云倾……”“你想要什么生辰礼物呢?”想到云倾,胤夙的心开始乱了,他收起手帕,
起身吹灭了蜡烛,打开窗一跃而出向丞相府方向去了。夜还很长,月亮已悄然升起。
不知不觉,此时的北凉国内却已然有某种暗流在暗自涌动了。云倾披着披风站在窗前,
皎洁的月光照在她身上,蒙蒙浓浓的有些看不清她的身形。屋内案桌上的芙蓉花灯还在点着,
她此时心里却百转千回,思绪万千,大抵真是自己初识男女之情,不懂如何排解,是了,
以前只是在话本子读过,不曾真正识得,倒不觉得如今日般这样辗转难眠。
“月儿啊月儿…你说景公子是不是也心悦于我呢?”她深深地叹出一口气,继续自言自语道,
“每每想到他,我定是心生欢喜的,可这欢喜我只怕只是我一人欢喜,从嘉和山至今日,
我只遇见他两回,却只知道个名字,如果我要是向父亲说要嫁于他,他会接受吗?
还是他对我并不是男女之情呢?”想到这里,她的心又开始乱了,脸上一片忧愁。
可她却没发现,自己的自言自语,早被靠在墙头后面树上的胤夙听得一清二楚。
庞大的树冠遮住了他的身形,将他整个人罩在其中,他阖上眼,扶着树干的手微微有些发抖,
云倾的话让他心跳加速,思绪万千。云倾关上窗,吹灭了灯火,屋内顿时没了声响,
胤夙就这样躲在树后看着她的窗户,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才离去。
第十章择夫婿四月十三日很快就到了,这日,云倾起早穿上了新做的衣裳,
淡紫色的广袖流仙长裙,显得整个人清新淡雅,不可方物。她坐在铜镜前,
藿儿将一支玉钗插在她的发间,手指轻沾取一点胭脂点在嘴唇上,细细涂抹,
只见镜中人眉眼含笑,发间流苏轻轻摇晃,衬得容色更为娇美。藿儿有些看得呆了,
她的**怎么这么美,她真是觉得景公子与自家**真真是极为相配的。“**,你可真美,
要是景公子看了定会心生欢喜的,”藿儿一脸惊叹。云倾不好意思的咬了下嘴唇,
假意嗔骂:“就你话多,前厅的**亲客们都来了么?”藿儿老实回答:“都来了,
前厅的亲客**们可都差不多来了呢。”云倾点了点头,起身,“那随我过去吧,
不要宾客们等急了。”这边前厅,管家和嬷嬷正在帮着招呼客人,
云倾过生辰邀请的都是一些亲闺女眷,没有大请,只邀了一些平日里来往的贵女们,
云倾见过宾客,各自热闹一阵,又同闺中的几个手帕交说了会子话,等宾客都散去,
管家来告诉云倾,让她到书房去见苏父。云倾来到书房时,苏穆正在聚精会神地写字,
心无旁骛,云倾不敢打扰,只得站在旁边等着。苏穆眉间带着文人没有的英气,
脸也生的十分俊朗,今年也不过四十岁出头,鬓角却有了几缕白发,
苏母早在生产之时就已因为难产去了,这十几年也未曾续妻纳妾,在这男尊女卑京,
苏穆都也是少见了,据说也是因为他与故去的苏母感情极好,在她死后也不愿再娶,
这十几年以来,苏穆独自拉扯着云倾长大,对她视若珍宝,不曾打过她一回,责骂过她一句,
在云倾眼里,苏穆是这世上最好的慈父。过了半晌,苏穆放下笔,嘴角轻动,带着笑意,
“何时来的?怎的不叫爹爹?”云倾笑眯眯道:“见爹爹在练字,女儿不好打扰。
”苏穆一双眼睛落在云倾身上,心中有些感叹,不知不觉,他的这个女儿竟出落得亭亭玉立,
越长越美了,像极了她故去的母亲。“倾儿……”苏穆一顿,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你已经十八了啊,是个大姑娘了,再也不像小时候那般,
是个整日哭着鼻子想找爹爹的小孩子,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十八岁也已经嫁人了,
爹爹这些年没想起来往这方面考虑,倒是我耽搁了。”苏穆语气和蔼,眼神慢慢飘向远方,
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云倾一怔,心里有些疑惑和不安,倒也没说话,
于是静静地等着苏穆的下文。苏穆目光一转,回到云倾身上,他开口:“女子便可嫁人,
是为父考虑不周,眼下也是时候要给你找夫婿了。”此言一出,让云倾面上白了一茬,
短促地呼了一口凉气,她像木桩似地站在原地。“爹爹什么会突然提出来给自己找夫婿?
他难道是知道了些什么吗……这究竟是巧合还是爹爹他早就已经决定好的?
”云倾在心里将这些想法迅速匀了一遍,也没得出答案,于是便开口询问。
“爹爹……为何突然想起来给女儿择夫婿了?是已经有了相中的人选了吗?
”袖口下的手指因为紧张变得发白。苏穆见她的神情变现,募地目光变得有些暗沉,
但面上笑容不改,他轻声开口。“暂时还未有相中的人选,只是看你年纪也是到了,
生了这个想法,为父这些年未曾往这方面想,怕太晚了倒是不好了。”云倾心里松了一口气,
面上的紧张少了些,她笑道:“女儿多谢爹爹记挂着,只是还不想这么快离开爹爹,
想陪在爹爹身边多待几年。”苏穆知道她这是在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倒也不点破,
只是笑了笑:“女儿大了总归是要嫁人的,总归是大事,倒也也不急在这一时。
”苏穆又将话锋一转:“你……难不成有了心仪之人?”云倾被问得脸上一楞,
有些不自然低下头道:“女儿……暂时还未有嫁人的想法,并无心仪之人。
”苏穆将她这些表现看在眼里,心中了然,无可奈何的笑了笑说,“下去吧,
我还要再练练字。”云倾行了礼然后出了书房,直到云倾关上房门后,
他脸上的笑容才慢慢消失不见,苏穆看向门口,面色严肃,目光变得悠长又深远。
第十一章我心悦你云倾回到房内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虽然苏父现下并没有择婿的合适人选,可父亲的这个念头让云倾内心十分不安和惶恐,
这样下去可怎么办才好。她叹气,想了许久也未想到办法,心里越发闷了起来,
于是取过绣帕慢慢绣了起来。用过晚饭后,天慢慢暗了下来,云倾有些困意,
藿儿替她摘下了头上的钗环,又褪去了妆粉,放下床头的帷帐,将一切打理妥当后,
熄灯出了内房。窗外慢慢升起了一轮圆月,房内寂静漆黑,云倾闭上眼渐渐睡去,
正在迷迷糊糊之际,突然听见窗户那里有轻微的异响,她一下子被惊醒,
所有的睡意都瞬间消除了。云倾打开帷帐刚想叫藿儿,
却趁着月色看见窗户那里打开了一个缝,接着有一张纸慢慢从外面伸进来掉在地上。
她讶异着穿上鞋子,鼓起勇气走到窗前捡起那张纸,对着月光,
看到上面赫然写着“打开窗看看”四个字,这几个字笔锋俊秀,有龙飞凤舞之势,
云倾心中疑惑,倒也还是慢慢打开窗户,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外看去。
只见窗后的外墙上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他背着月光,白衣胜雪,面容俊秀,
手中拿着一把半开的折扇,此时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景夙!”云倾心中一喜,真的是他?
她转而又吓了一跳,这大晚上的他来此处做什么?竟还大大咧咧站着墙头?
心下又是一阵担心,于是紧张地左右看了一下,见并没有其他人发现,这才放心低下声音,
“你……你来这里做什么?”景夙狡黠的笑了一下,看着她,目光明亮,“今日是你的生辰,
我来送礼。”“我来送礼。”这句话云倾心脏漏了半拍,心里慢慢涌起了一阵暖流,
她看着景夙的脸,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他竟然知道今天是自己生辰?自己没有告诉过他,
他又是如何得知?云倾还正在想着心里的这些疑问。只见景夙随即扬起一抹笑,
“可是礼物我带不过来,”他顿了一下,对着她伸出手,目光柔和的像是要将她溺亡在里面。
他开口,声音温润如玉,“你愿意跟我一起去看吗?”云倾鼻子一酸,像是要流出泪来,
她看着景夙,郑重点头。景夙像是得到了奖赏似的,笑得很开心,在云倾的注视下,
一跃下了墙头,来到她窗外,月光拉长了他的身影,他仰头对她伸出双手。“我来带你走。
”那一刻,云倾脑海里的世俗眼光,什么繁缛礼节,统统都不见了,只要一看见景夙,
她什么都不管不顾了,那一刻,她只想跟他走,那站着的是她心心念念的人啊。她扶着窗台,
一跃而下,迎着她的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带着轻微的檀香,云倾抬眸对上他的眼睛,
只见他眼里寥若星辰,温柔的不成样子。景夙抱着她,转身几步跳出了墙头。
耳边有风声呼啸,房屋飞快在倒退,云倾在他怀里,面上有些讶异,
她竟没看出来他也是会武功的。景夙低下头,看她的脸显然有些紧张,心下一紧,
抱着她的手也微微收紧,他轻声开口,“若是害怕,便闭上眼睛。”云倾听话的闭上了眼睛,
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檀香,心渐渐地变得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风声渐渐小了,
感觉到景夙慢慢停了下来,他低下头在她耳边开口:“可以睁开眼睛了。”热气呵在她耳边,
让云倾脸上一红,赶紧睁开眼从他怀里下来,脸上还带着一阵阵红晕,她环顾四周。
只见他们来到了一片绿茸茸的草地上,迎着月光,草地里开着许多花朵,还夹杂这萤火虫。
云倾眼睛一下子亮了,她柔声问:“这就是你给我的礼物吗?”景夙摇了摇头,
眼睛像蒙着雾一样,闪烁着神秘,他指着天空说:“那才是。”云倾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
这时,只见天空突然传来一声炸响,十几支烟火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绽开五颜六色焰光,
有的像流星徘徊在夜空,有的像金菊欣然怒放,整个夜空变得绚烂无比。她惊喜的嘴唇微张,
被眼前的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眼里光芒四射,焰火映衬着她的脸,
不施粉黛却美得惊心动魄。景夙凝望着她,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在这漫天焰火中,
他开口:“云倾,我心仪于你。”第十二章他的身份头顶的烟火还在持续的放着,
而此时的云倾却瞪大眼睛,心跳如雷,惊得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刚刚听到了什么?她一遍遍在脑海里重复着那句话,我心仪于你??一瞬间,
这句话像烟花一样在云倾头顶炸开了,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确认了一遍:“你……你说什么?
”景夙看着她,一双凤眸含情脉脉,倒影着她的身影,他执起云倾的手,笑得如沐春风。
“我心仪于你。”怕她听不清又重复了一遍,“我心仪于你,从嘉和山上你的惊鸿一舞开始,
我就喜欢上你了,见你的每一面,都让我心生欢喜,不能忘却,云倾,我心悦于你,
你可知晓?”景夙这话一说完,云倾像失去了行动力一样呆在原地。
原来……她一直喜欢的人,也同样喜欢着她,云倾对上他的眼,双目流盼,巧笑盈盈。
“景夙,我……同样也心仪于你,从嘉和山第一次遇见你开始,就一直想着你。”云倾说完,
脸上已经是热得不行了。她是女子,自然脸皮薄些,若是换在以前,
她是断不敢如此大胆的对一个男子示爱的。景夙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将下巴抵在她头顶,
贪婪地闻着她的发香,在月光下,两个身影紧紧地依偎在了一起。“你说什么?
你是当今的皇上?”她原以为景夙对自己表明心意就已经让她震惊的了,
却没想到景夙抛出来的第二件事让她更为震惊。景夙伸手抚平她被风吹起来的发丝,
温声道:“对不住,之前是我骗了你,景夙这个名字是我随口胡诌出来的,现在我坦白,
向你赔不是。”“我本名胤夙,萧胤夙,以后这个名字只有你叫,明白吗?”胤夙看着她,
眼里亦有万千柔情。云倾脸色发白,脚下一软坐在草地上,半天没缓过来,一言不发。
她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胤夙,此刻心里乱成了一团,看向胤夙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安,
突然觉得胤夙离自己遥不可及。若他是寻常人家的男子也还罢了,可现在他摇身一变,
成了万人之上的君王,如果自己真的嫁于他入宫为妃,
也就意味着自己要在青砖绿瓦的高墙里度过一生,要和无数的女人去争一个帝王的宠爱,
共享同一个丈夫……她不想。也不愿意。胤夙看出来她的异样,顿时喉咙一涩,心里苦笑,
他想过事实说出来之后会有什么后果,但是纸包不住火,她早晚会知道的,早知晚知,
又有什么区别呢?胤夙坐在她的对面,伸出手板过她的身体,目光闪动:“倾儿,
不要害怕我,好吗?”云倾对上他的眼睛,嘴唇微动:“景……陛下,臣女何德何能,
能得陛下的青睐。”听到她这么说,胤夙眼里闪过一丝痛苦,他紧紧地将她禁锢在怀里,
任凭她挣扎也不松一分,他嗓子有些暗哑:“倾儿,不要叫我陛下,叫我的名字,我喜欢你,
很喜欢你,不要怕我好不好?”云倾挣扎无果,闭上眼,放低了声音:“你这又是何苦?
”胤夙放开她之后,盯着她:“你不愿意嫁我?是吗?”他一脸紧张,
生怕错过她每一个表情,捏着她肩膀的手指都有些轻微发抖。云倾怔怔开口,
将自己的顾虑说出:“我想做你的妻子……但是我很自私,
我不愿意和别的女人分享同一个丈夫,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的夫君这辈子自能有我一个妻子,你明白吗?”说完,抬头对上胤夙的眼睛,
一字一句的说:“胤夙,我不大度。”是的,她不大度,自己父亲对母亲的忠贞和坚守,
让她从小认为爱情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可胤夙是帝王,
注定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只是她一个人的夫君,她做不到像世上其他女子那般大度,
能够忍让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胤夙久久无言,眼神慢慢的沉下来了,
抓着云倾肩膀的手也开始慢慢的放松,他将头偏向一边,没有回她的话。他这一表现,
让云倾心里微微发凉,她心中冷笑,天底下果然没有几个男人是能对爱情忠贞不渝的,
他到底还是做不到这辈子只爱她一个人。头顶的烟火早已熄灭,夜空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
一瞬间,这里的空气安静得可怕。第十三章山雨欲来见胤夙不回答,
云倾狠下心站起便要离开,但是她刚站起来还未抬脚,手就被身后的胤夙紧紧拉住。
云倾一愣,转过头想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胤夙看着她,眼里像是蒙了雾气,
一字一句的说:“倘若我娶你之后,这后宫中只有你一人,我许诺许一生一世一双人,
得你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样……你愿意嫁于我吗?”说道最后,声音沙哑竟是带着恳求。
云倾募地一怔,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她没想过胤夙会为她做到一辈子只娶她一个人,
也不相信胤夙能做到,她轻声开口,语气带着深深地疑问:“你真的能做到吗?
”胤夙曲起三指斟字酌句:“胤夙在此起誓,此生只爱苏云倾一人,倘若违背誓言,
愿遭天打雷劈……”云倾捂住他的嘴,脸上薄怒:“这样的话也能说出口?我信还不行吗?
”放下手,心里带着丝丝的甜。胤夙笑得无害,“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有多在乎你。
”云倾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于是转移话题道:“我出来已经很久了,你送我回去吧。”“好,
”胤夙目光微微闪动,满脸的笑意。云倾看着跳下墙头的胤夙,倚在窗前偷笑了好一会,
一代君王,竟也敢干这些翻围墙越栏的事,若是被人看见岂不是要找个墙缝钻进去。
她看了好一会,才满心欢喜的关窗,蹑手蹑脚的上床,所求之事得以应验,
没有了顾虑的云倾这才闭上眼沉沉睡去。这边胤夙回了临江仙,便收到了暗卫带来的消息,
梁王的辖洲最近有些不安稳,梁王辖内的官员竟然在背地里做些买卖私火的勾当,
看得胤夙脸上一黑,冷然出口:“梁王果然还是个不安分的。”私火这种东西,
往小了说能做炮竹烟花,往大了说,就是能做火炮**,一直以来,
私火一直是被朝廷所监管着,禁止私自买卖私火,如今梁王暗地里做这些事,
到底只是为了敛财还是另有用途,这其中的厉害关系那就说不准了。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
带着些冷气进到屋内,胤夙暗用内力将手中的纸条化为了齑粉,脸色越来越难看:“查下去,
盯紧梁王和苏穆,我倒要看看他们想翻什么天!”第二天一早,藿儿在给云倾梳妆的时候,
还没忍住两个哈欠,整个人显得有些疲倦。云倾笑着打趣:“这是昨晚打了一晚上的地鼠吗?
”藿儿揉揉眼睛,将最后一只钗插在她的发髻,有些委屈道:“昨夜也不知是怎么了,
大晚上的竟有人放烟花,白白扰了奴婢一夜好梦,**你说,
这不逢年过节的大晚上放什么烟花啊?”云倾面上一红,有些不自然,
“你待会得空去休息一会便是。”藿儿也就领了意。待藿儿走后,云倾思索再三,
觉得她和胤夙这事还是得提早告诉苏父才是,要是拖下去,等到苏父为自己另外择了人选,
那就不好办了。想到这里,云倾不得不起身去书房找苏穆。相府暗阁内。
苏穆看完手里的纸条时,脸上黑沉沉一片,手指在案桌上一下又一下的叩着,
发出‘砰砰’的声音,让跪在下面的人不寒而栗,身体发抖。“这点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
”他凉凉开口,语气间带着杀伐果断。地上跪着的人瞬间吓得抖成了筛子,
面色惨白不住地求饶:“相…相爷,求您大发慈悲饶属下一条狗命,
求您……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苏穆冷笑,语气毫不留情:“机会?你办事如此不利,
竟然让胤夙查到了私火,我留你下来也无用。”说完,示意旁边的管家了结他,
管家心领神会,几人上前抓住这人的肩膀,管家从袖口扯出一条布带,紧紧勒住那人的脖子,
他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没了生气。其他人将尸体拖了下去,管家面色有些严肃,“相爷,
如今胤夙已然知道了私火的事,那我们要不要彻底斩断这条暗线,以保全梁王和相府?
”苏穆坐在椅子上,扶手被捏得咯吱作响,开口,“你去办吧,记住做得干净些,斩草除根,
不留后患。”管家领意和其他人退了出去。待众人出去后,
苏穆气得将桌子上的摆设一并拂到了地上,砚台里的墨汁洒得满地都是,屋内一片狼藉。
苏穆脸上有些狠厉,阴沉得可怕。“我倒是小瞧你了。
”第十四章云倾被罚云倾有些忐忑的来到苏穆的书房前,敲了敲书房门,
但是听不见里面传来任何声音,她站在门口踌躇了许久,于是就推开门进去。刚推开,
便撞见苏穆从一旁暗室出来,父女俩皆是一愣,云倾连忙解释:“父亲,
我不是有意要闯进来的……我原以为……”“你来找为父可是有什么事?
”苏穆开口打断她的话,自顾自走到案桌后坐下,神色恢复如常。语气不冷不淡,
看起来一切如旧,可这句话却让云倾从中却听出了些许不耐。云倾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她认真思考了一下,怯怯开口:“父亲,您为女儿择婿的事可是已经决定好了人选吗?
”苏穆愣住,不禁扶额,他倒把这事忘了,于是笑道:“我把这事忘了,还未曾有人选。
”这话让云倾松了一口气,眼睛里闪过一丝欣喜,苏穆看在眼里,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苏穆笑漫不经心道:“你难不成是已经有了心仪的男子了?若是真的,
是哪家的世家公子入了你的眼?”说着,取下一旁的文书看了起来。云倾脸上羞怯,
眉眼含笑,“女儿今日前来,只是为了一事,求父亲准许我入宫。”此话一出。
苏穆翻动书页的手募地一顿,他抬头看着云倾,神情越来越阴鹜,他放下手中的文书,
重重地扣在案桌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苏穆开口,语气冷得可怕。
云倾被苏父这一举动吓得不知所措,她心下一横,跪在了苏穆面前:“求父亲准许女儿进宫。
”苏穆气得牙齿咯吱响,脑门的青筋都出来了,他将手边的文书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脱口而出:“你让你这么说的?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云倾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
脸色惨白,登时红了眼眶:“父亲……这是为什么?”她实在想不出来,
父亲为什么对自己要进宫这件事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而且生这么大的气。苏穆脸色铁青,
语气不可置疑:“没有为什么,你想嫁谁都行,唯独不能嫁进皇家,嫁给胤夙!这件事,
你以后再也不许提!听明白没有?”从小到大,她从未见过父亲这样厉声厉色的凶过自己,
于是依旧苦苦哀求:“父亲,我谁都不想嫁,我只想进宫,只想嫁给陛下,倾儿求父亲准许。
”苏穆一脸恨铁不成钢:“住口!休要在这胡言乱语!简直冥顽不灵!
你现在就给我到祠堂好好跪着!不许吃饭给我好好的反省!”不由分说,立刻大声叫人进来,
嚷着要把云倾拖进祠堂去。云倾心里大骇,,哭得面带梨花:“父亲,求求父亲准许女儿。
”进来的嬷嬷一脸不解,看着云倾心里犯难,**这是犯了什么大错要关进祠堂反省?
但是碍于相爷吩咐了也没办法,只得将老老实实将云倾带走关进了祠堂。待云倾被带走后,
苏穆颓废不已,整个人瘫倒在椅子上,他不禁苦笑:她喜欢谁不好,
却为何偏偏喜欢上了胤夙,这是注定不会有结果的事。
“可我回不了头了…笺若……我该怎么办才好…”云倾被关苏穆进祠堂这件事,
整个相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了,相爷甚至还严厉吩咐下人,不让任何人探视,
可见平日里和善的相爷今日是动了大怒,因此个个都不敢犯错去触这个霉头。
云倾跪在蒲团
小说《梦断惊华》 梦断惊华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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