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江临舟苏晚晴沈知意 作者:爷不喜欢画饼
状态:已完结 时间:2025-06-16 17:22:25
(一)手机震动时,我正在对着梳妆镜,往手腕上喷一款叫“月光枷锁”的冷调香水。
这是江临舟最喜欢的味道。他说这味道清冷又神秘,像极了他记忆深处的那个人。
结婚三周年纪念日的晚宴,就在一小时后。江临舟包下了云顶酒店的空中花园,
邀请了半城名流。我是今晚当之无愧的女主角。至少,在几分钟前,我还是这样认为的。
屏幕亮起,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照片有些模糊,
像是隔着一段距离**的。背景是医院雪白的墙壁,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闭着眼,
脸色苍白脆弱,却无损那份惊人的清丽。床边坐着的人,侧脸线条冷硬,却微微倾身,
手指正轻柔地替她拂开额前一缕碎发。那手指骨节分明,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铂金素圈婚戒。
是我丈夫,江临舟。我的呼吸,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扼住。
空气里浮动的“月光枷锁”的冷香,此刻闻起来,只剩下刺鼻的讽刺。这张照片,
像一把生锈的钝刀,缓慢地割开了包裹在我婚姻外那层华丽的金箔,
露出了底下早已腐朽发霉的内核。我,沈知意,江临舟明媒正娶的妻子,风光无限的江太太,
原来只是个精心打造的赝品。照片里的女人,才是他心头的白月光,朱砂痣。(二)“知意,
准备好了吗?”江临舟低沉悦耳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伴随着两声轻叩。我猛地回过神,
指尖冰凉,差点没握住香水瓶。镜子里的女人,妆容精致,
穿着他亲自挑选的月白色露肩长裙,脖子上戴着他上个月拍下的天价粉钻项链“挚爱永恒”。
多么应景的名字,此刻却像个响亮的耳光。“马上就好。”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甚至带上了一丝惯常的、对他独有的温软。门开了。江临舟走了进来。
他穿着剪裁完美的黑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眉眼深邃。岁月格外优待他,三年的婚姻生活,
只在他身上沉淀出更成熟迫人的气场。他看向我,目光在我身上流连片刻,
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很美。”他走近,很自然地伸手想揽我的腰。
我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强迫自己放松,依偎过去,像过去三年里每一次一样。
他身上清冽的木质香调混合着须后水的味道,曾经让我安心沉醉,此刻却像无数细密的针,
扎着我的皮肤。“临舟,”我仰起脸,带着恰到好处的娇憨和期待,“今晚的惊喜,
到底是什么呀?你神神秘秘好几天了。”他低笑,指腹轻轻摩挲着我耳垂上的珍珠耳钉,
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急什么,到了你就知道了。保证让你成为全场最耀眼的女王。
”他的目光落在我颈间的粉钻上,补充道,“也只有你,才配得上‘挚爱永恒’。”配得上?
我心底一片冰凉。照片里那个女人苍白脆弱的脸,和他此刻深情的眼神在我脑中反复切割。
他演得真好,滴水不漏。我垂下眼睫,掩去所有翻涌的情绪,唇角弯起甜美的弧度:“嗯,
我信你。”(三)云顶酒店,空中花园。水晶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我挽着江临舟的手臂,行走在众人艳羡、恭维的目光里。他是商界新贵,
权势煊赫;我是他捧在手心的娇妻,温柔娴雅。我们是这座城市公认的模范夫妻。“江总,
江太太,真是神仙眷侣啊!”“江太太这气质,绝了!这条裙子也就您能穿出这韵味。
”“江总对太太真是没话说,听说今晚还有大惊喜?”江临舟应对自如,偶尔侧头看我,
眼神宠溺。我则扮演着完美的花瓶,微笑,点头,接受着所有虚假的赞美。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疼痛才能提醒我保持清醒,不要当场失态。晚宴进行到**,
司仪热情洋溢地宣布:“各位尊贵的来宾!接下来,
是江临舟先生为爱妻沈知意女士准备的结婚三周年特别礼物!这份礼物,
承载着江先生对江太太深沉的爱意与承诺!请看大屏幕——”全场的灯光暗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舞台中央巨大的LED屏幕上。江临舟握着我的手紧了紧,
带着安抚和期待。他凑近我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知意,看好了。”我屏住呼吸,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会是什么?一段精心剪辑的视频?
还是他再次一掷千金的某个岛屿产权书?屏幕亮起。没有浪漫的音乐,没有甜蜜的合照。
出现的,是另一张照片。一张放大了的、无比清晰的婚纱照。
照片上的新娘穿着和我身上这条一模一样的月白色露肩长裙,
戴着那枚“挚爱永恒”的粉钻项链,笑容温婉动人。但那张脸,不是我沈知意。
是医院病床上那个苍白脆弱的女人!她眉眼间的神韵,和我足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她更清冷,
像高山上的雪莲,而我,更像刻意模仿的水仙。照片下方,一行加粗的、血红的大字,
像狰狞的伤口,撕裂了屏幕:【沈知意,赝品当久了,真以为自己是正主了?
看看你模仿的原型——苏晚晴!江临舟心尖上唯一的白月光!你不过是个可悲的替身!
】全场死寂。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沉重得能压垮人的脊梁。
我能感觉到江临舟握着我的手瞬间变得僵硬、冰冷。他猛地转头看我,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暴怒,还有一丝……来不及掩饰的恐慌。而我,站在原地,
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塑像。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屏幕上那行血红的字,
在我视网膜上反复灼烧。替身。赝品。苏晚晴。原来,那个名字叫苏晚晴。原来,
我身上这条裙子,这款香水,这枚项链,甚至我说话的语气神态,
都是按她的模板精心复刻的。巨大的耻辱感如同海啸,瞬间将我淹没。
那些刚才还环绕着我的艳羡目光,此刻全都变成了无声的嘲笑、鄙夷和猎奇的探究。
我甚至能听到一些压抑不住的、细碎的议论声,如同毒蛇吐信。“天呐……真的假的?
”“我说呢,总觉得江太太气质有点刻意……”“原来是替身啊……啧,真可怜。
”“苏晚晴?是那个三年前出国治病的神秘苏家**?”江临舟猛地甩开我的手,
像甩掉什么脏东西,脸色铁青地对着后台方向怒吼:“关掉!立刻给我关掉!安保!查!
谁干的!”现场一片混乱,安保人员冲向控制室,宾客哗然,
闪光灯开始疯狂闪烁——不知何时混进来的记者,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混乱中,
我踉跄了一步,高跟鞋踩到了裙摆。没有人扶我。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暴怒的江临舟和那刺眼的屏幕上。我抬起头,穿过攒动的人头,
目光精准地捕捉到宴会厅二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
站着一个穿着服务生制服、戴着口罩帽子的女人。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遥控器,
正冷冷地俯视着下方这场由她导演的闹剧。隔着遥远的距离和晃动的光影,我们对视了。
尽管她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双眼睛……那双和我、和屏幕上那个苏晚晴极为相似的眼睛里,
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报复的**。是她!苏晚晴!她回来了!她根本没有躺在病床上,
她就在这儿!以这种方式,亲手撕碎了我虚假的婚姻,将我钉在了“替身”的耻辱柱上!
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世界天旋地转。在彻底失去意识陷入黑暗之前,我最后看到的,
是江临舟焦急地推开挡路的人群,却不是奔向我,而是朝着二楼那个角落,
失控地大喊了一声:“晚晴——!”(四)醒来时,入眼是医院熟悉的、惨白的天花板。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刺鼻。头疼欲裂,喉咙干得像要冒烟。“醒了?
”一个冷淡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我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到江临舟坐在病床边的沙发上。
他脱了外套,只穿着衬衫,领口扯开,头发有些凌乱,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
整个人透着一种疲惫的阴郁。他没有看我,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里,
指间夹着一支快要燃尽的烟。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她呢?
”我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砂纸摩擦。江临舟抽烟的动作顿了一下,终于转过头看我。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审视,有愠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谁?”他明知故问。
“苏晚晴。”我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的味道。他眉头狠狠一皱,
将烟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她情绪不稳定,受了**,
需要静养。我让人送她去别处了。”“静养?”我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只牵动了干裂的唇,
带来一阵刺痛。“当众揭穿别人的婚姻,把别人送进医院,然后她自己需要静养?江临舟,
你不觉得这很可笑吗?”“沈知意!”他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冰冷。“注意你的态度!晚晴她……她只是太痛苦了!
她当年离开是有苦衷的!她以为我彻底抛弃了她,才会做出这种过激行为!这一切都是误会!
”“误会?”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胸口剧烈起伏。“一句误会,
就能抹掉我这三年像个傻子一样被你当成别人影子的耻辱吗?一句误会,
就能让她苏晚晴站在道德制高点,用最残忍的方式毁掉我吗?!”“那你想怎么样?!
”江临舟的声音也拔高了,带着压抑的怒火。“事情已经发生了!晚晴回来了!
她才是……”他猛地刹住话头,但后面没说完的话,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我的心口。
她才是他爱的人。她才是正主。而我,沈知意,无论过去三年表现得多么“完美”,
都只是个随时可以被丢弃的替身。心,彻底死了。连痛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麻木的冰冷。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了三年、仰望了三年、付出了一切的男人。此刻,
他为了维护他心头的白月光,对我只有不耐和指责。“江临舟,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结了冰的湖面,“我们离婚吧。”(五)“离婚?
”江临舟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笑话,他嗤笑一声,
眼神里充满了荒谬和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沈知意,你又在闹什么脾气?”他走近一步,
阴影笼罩下来,带着迫人的压力。“就因为这点事?晚晴她只是一时冲动!她现在很后悔!
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新的珠宝?海岛度假?还是城东那个你看中的画廊?
只要你开口……”“我要自由。”我打断他,直视着他那双曾让我沉溺的深邃眼眸,
“江临舟,放我走。”他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耐心耗尽。“自由?沈知意,你以为你是谁?
没有我江临舟,你沈知意算什么?一个普通工薪家庭的女儿,
能住豪宅、穿高定、出入上流社会?能拥有你现在的一切?做人要懂得感恩,更要识时务!
”他俯下身,手指用力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看他,声音压得极低,
带着冰冷的警告:“别忘了,你父亲那个小公司,还指望着江氏指缝里漏出去的项目活着。
还有你那个在疗养院的妈,一个月十几万的费用,离了我,你拿什么付?”寒意,
从被他捏住的下巴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他用最直接的方式,
撕开了我们之间最后一块遮羞布。提醒我,这桩婚姻的本质,从来就不是爱情。
是一场他主导的、带着施舍意味的交易。我用我的青春、我的模仿、我的“乖巧”,
换取我家人安稳的生活和我自己虚假的荣华。我扮演“苏晚晴”,他给我金钱和地位。
多么公平。“所以,”我的声音抖得厉害,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
“我这辈子,就只能做你圈养的金丝雀,做苏晚晴不在时的替代品,现在正主回来了,
我就该乖乖退居二线,甚至……像古代的通房丫头一样,等着你们偶尔的垂怜?江临舟,
你把我当什么了?”“当什么?”他松开我的下巴,直起身,恢复了那种睥睨的姿态,
仿佛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沈知意,认清自己的位置。你享受了三年江太太的尊荣,
就该付出相应的代价。离婚?想都别想。好好养病,过几天跟我回家。
至于晚晴……”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我会处理好,
给她一个交代。你……安分点,别再去**她。”他说完,不再看我一眼,
转身大步离开了病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他,也仿佛隔绝了我与世界最后的联系。
我躺在冰冷的病床上,看着天花板。眼泪终于后知后觉地汹涌而出,无声地浸湿了枕头。
原来,心碎到极致,是发不出声音的。(六)我在医院住了三天。江临舟再没出现过,
只派了他的助理陈铭来送过一次补品,顺带“提醒”我,出院的日子到了,司机在楼下等着。
没有道歉,没有解释,只有不容置疑的安排。我沉默地收拾了那点少得可怜的随身物品,
换上来时那身早已过季的连衣裙。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眼下乌青,眼神空洞,
像一朵被抽干了水分的花。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太太,请。
”车子平稳地驶向那个我住了三年的“家”——市中心寸土寸金的顶级大平层,
拥有无敌江景,曾经是我最温暖的港湾,如今却像个华丽的金丝笼。推开门,
玄关的感应灯自动亮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陌生的、甜腻的花香。不是“月光枷锁”,
也不是我惯用的任何一款香水。客厅里,一个纤细的身影正背对着我,踮着脚,
试图把一幅巨大的抽象画挂到原本放着我最喜欢的那幅莫奈《睡莲》复制品的位置。
听到动静,她转过身。是苏晚晴。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亚麻长裙,长发松松挽起,
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脸色依旧带着点病态的苍白,但那双眼睛,清澈明亮,
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和……胜利者的审视。“你回来了?”她放下画框,
声音柔柔弱弱的,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怯意。“临舟说……你身体不好,
让我先住进来照顾他……也顺便,照顾你。”她特意加重了“照顾”两个字。我站在原地,
血液似乎都冻住了。看着这个鸠占鹊巢的女人,
看着客厅里明显被更换过的软装——我精心挑选的抱枕不见了,
换成了素雅的米色;我养了三年的绿植被移走,摆上了娇艳的玫瑰;空气中我的味道,
正被她的气息霸道地驱逐。“这里是我家。”我听到自己冰冷的声音。苏晚晴愣了一下,
随即眼圈迅速泛红,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我知道,
是我不好……我不该出现的……可是,我和临舟,我们……”她欲言又止,
眼泪恰到好处地滑落,“我只是……太想他了……这三年,我每一天都在想他……”“够了!
”一声低沉的呵斥从书房门口传来。江临舟走了出来。他径直走向苏晚晴,
动作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护在怀里,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不悦和警告:“沈知意!
晚晴身体不好,刚回来,你就不能大度一点?非要**她吗?
”他温声安抚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小白花”:“晚晴,别怕,有我在。这里也是你的家,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家?我看着眼前这刺眼的一幕,看着江临舟毫不掩饰的偏袒,
看着苏晚晴埋在他怀里、嘴角勾起的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得意。一股巨大的恶心感涌上喉咙。
这里,从来就不是我的家。我只是一个暂时存放的、劣质的赝品。如今正品归位,
我这个赝品,连呼吸都是错的。“好,”我听见自己异常平静的声音,“你们住。我走。
”我转身,不再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属于我的那个客房——现在,大概连客房都不是了。
(七)我把自己关在客房里。门外,是另一个世界的声响。
江临舟刻意放低的、带着宠溺的说话声。苏晚晴娇柔的笑声,像银铃一样,时不时飘进来。
碗碟碰撞的轻响,电视里播放的综艺节目背景音。他们像一对真正的新婚夫妇,
在这个空间里肆无忌惮地演绎着他们的恩爱和“失而复得”。而我,
像一个阴冷的、不合时宜的幽灵,被隔绝在他们的幸福之外。
手机早已被各种信息轰炸到死机。拍卖会上的视频被人录下,传遍了网络。各种角度,
高清特写,清晰地记录了我从天堂跌入地狱的瞬间。
#沈知意替身##江临舟白月光苏晚晴##豪门替身娇妻#词条一个接一个地爆,
牢牢占据热搜榜首。营销号们像闻到腐肉的秃鹫,蜂拥而至。他们深扒我的“上位史”,
模仿苏晚晴;说我如何趁苏晚晴出国治病趁虚而入;说我如何处心积虑讨好江临舟……甚至,
有人“爆料”,说我父亲的公司是靠我“卖身”才拿到江氏项目的。
评论更是恶毒的海洋:【**!年度大瓜!真·替身文学照进现实!】【沈知意也太惨了吧?
当了三年替身,正主一回来就被当众处刑?】【惨?楼上圣母吧?
她享受了三年江太太的待遇,锦衣玉食,有什么惨的?】【就是!一个赝品,
还真把自己当正宫了?现在正主回来,打回原形不是活该?
】【只有我好奇苏晚晴到底有多美吗?能让江总念念不忘?】【沈知意也挺能装的,
平时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原来都是模仿别人,真恶心!
】【听说她爸那个破公司全靠吸江家的血?现在好了,正主回来了,看她家怎么死!
】【支持苏女神!踹掉心机替身!】【@苏晚晴,姐姐快回来!把属于你的一切都拿回来!
】每一条评论,都像淬了毒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我的神经上。
那些曾经对我笑脸相迎的“名媛姐妹”,此刻集体噤声,甚至有人悄悄取关了我的社交账号。
世态炎凉,莫过于此。手机又震动起来,是父亲打来的。我颤抖着手指接通。“知意!
网上说的……是真的吗?”父亲的声音苍老而焦虑,带着难以置信的恐慌,
“江总他……还有你妈这边……疗养院刚来电话……问下个月的费用……”“爸,
”我打断他,用尽全身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别担心。钱……我会想办法。
你什么都别管,也别看网上那些,照顾好自己。”挂了电话,我瘫坐在地上,
背靠着冰冷的门板。门外,苏晚晴似乎在弹钢琴,断断续续的音符流淌进来,
是那首江临舟最爱的《月光曲》。以前,他总说我弹得不够好,少了那份“空灵和忧郁”。
原来,不是我的问题。是因为我不是苏晚晴。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寸寸漫上来,
淹没了我的口鼻。我该怎么办?离不了婚,走不掉。家人被我拖累。
顶着全网嘲弄的“替身”标签,身无长物,连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都没有。这三年,
我所有的价值,就是扮演好“江太太”,扮演好“苏晚晴”的影子。现在,影子被太阳暴晒,
无所遁形,只剩下狼狈和不堪。(八)深夜。胃部一阵熟悉的、尖锐的绞痛将我刺醒。
是老毛病了。这三年来,为了维持江临舟喜欢的、苏晚晴那种“清瘦柔弱”的体态,
我长期节食,饮食极不规律,落下了严重的胃病。冷汗瞬间浸透了睡衣。我蜷缩在床上,
像一只被煮熟的虾米,痛得浑身发抖,眼前阵阵发黑。床头柜上常年备着的胃药,
前几天吃完了,还没来得及补充。疼痛像一只巨手攥紧了我的内脏,意识开始模糊。
求生的本能让我挣扎着爬下床,扶着冰冷的墙壁,一步一步挪向门口。我需要药,
或者……去医院。客房的隔音并不算太好。走廊里很安静,
主卧的方向隐隐传来压抑的、暧昧的声响,是男女情动时难以自制的喘息和低吟。
是江临舟和苏晚晴。那声音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我的耳膜上。
胃部的绞痛瞬间被另一种更尖锐、更窒息的痛苦覆盖。我死死咬住下唇,
尝到了铁锈般的血腥味,才没有当场呕出来。我扶着墙,几乎是爬到了主卧门外。
里面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更清晰了。屈辱和绝望让我浑身冰冷。我抬起手,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虚弱地拍打着厚重的实木门板。
“临舟……江临舟……开门……”我的声音气若游丝。里面的动静停了一瞬。接着,
门被猛地拉开一条缝。江临舟只围着一条浴巾站在门口,头发湿漉漉的,
胸膛上还带着未干的水珠和暧昧的红痕。他英俊的脸上布满情欲被打断的阴沉和不耐烦。
“沈知意?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他的语气恶劣至极。门缝里,
能看到大床上凌乱的被子,苏晚晴裹着薄毯,只露出一个楚楚可怜的脑袋和雪白的肩膀,
正怯生生地看着我,眼神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药……”我痛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
“胃……好痛……药没了……”“胃痛?”江临舟皱着眉,上下扫了我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麻烦精。“忍忍不就过去了?陈姨睡了,别吵吵嚷嚷的。
晚晴刚睡着,又被你吵醒了!回去躺着!”说完,他不再给我任何说话的机会,
“砰”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沉重的门板,隔绝了他,
也彻底隔绝了我最后一丝微弱的希望。我贴着冰冷的门板滑坐在地上,
胃部的剧痛和心脏被碾碎的痛楚交织在一起,几乎让我昏厥。门内,
那令人作呕的声音断断续续又响了起来,像是对我最大的嘲讽。原来,在江临舟心里,
我连苏晚晴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的死活,根本不值得他分出一丝一毫的注意。
黑暗如同实质的潮水,彻底将我吞噬。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
一个冰冷的念头无比清晰地浮现在脑海:沈知意,你该醒了。(九)再次醒来,
天已经蒙蒙亮。我依旧蜷缩在主卧门口冰冷的地板上,浑身酸痛,胃部的绞痛变成了钝痛,
但更深的寒意是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我扶着墙,艰难地站起身,
一步一步挪回那个冰冷的客房。镜子里映出一张鬼一样的脸。惨白,浮肿,眼神死寂。
我打开淋浴,调到最热。滚烫的水流冲刷下来,皮肤瞬间被烫得发红,
却丝毫暖不了那颗冰冻的心。我用力搓洗着身体,
仿佛要洗掉这三年沾染上的、属于江临舟和苏晚晴的肮脏气息。洗完澡,
我换上了一身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这身衣服,还是我嫁入江家之前买的,洗得有些发白。
看着镜子里那个褪去华服、素面朝天的自己,我竟感到一丝久违的轻松。像个囚徒,
终于卸下了沉重的枷锁,哪怕枷锁是黄金打造的。我打开手机,
无视掉那些依旧在疯狂涌入的辱骂私信和未接来电,直接拨通了陈铭的电话。“陈助理,
麻烦你,帮我送点胃药过来。”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半个小时后,
陈铭送来了药,还有一份温热的清粥小菜。他看着我的样子,眼神里掠过一丝复杂的同情,
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恭敬地说:“太太,您……保重身体。
江总他……今天一早陪苏**去复查了。”“谢谢。”我接过东西,关上了门。吃完药和粥,
胃里舒服了一些。力气也恢复了些许。我打开电脑,登录了一个尘封已久的邮箱。
这是我在大学时用的邮箱,里面躺着一封来自三年前的未读邮件。
发件人:Luna(卢娜老师)。主题:知意,
关于巴黎E**OD时装学院录取事宜……邮件正文里,是当年卢娜老师兴奋的祝贺,
祝贺我获得了顶级时装设计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和全额奖学金,催促我尽快办理入学手续。
三年前,我捧着这封邮件,激动得整夜未眠。那是我梦寐以求的殿堂。然而,就在同一天,
我遇见了江临舟。他对我一见钟情(或者说,是对我这张酷似苏晚晴的脸“钟情”),
展开了疯狂的追求。他温柔、强大、无所不能,像童话里的王子。他承诺给我优渥的生活,
给我家人安稳的未来,也……承诺了爱情。在现实的压力和他编织的梦幻泡影下,
我放弃了巴黎,选择了成为“江太太”。现在想想,多么愚蠢的选择。为了一个虚幻的泡影,
亲手折断了自己飞翔的翅膀。我颤抖着手指,给卢娜老师回了一封邮件,
用最简洁的语言说明了我这三年的情况(当然,隐去了替身和羞辱的部分),
表达了我对设计从未熄灭的热爱,以及……现在想要重新申请入学的、近乎绝望的恳求。
邮件发送出去,如同石沉大海。我知道希望渺茫。三年时光,足以改变太多。
我的设计稿早已生疏,时尚圈更是日新月异。但我没有别的路了。接下来的几天,
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像疯了一样画设计稿。饿了就啃面包,渴了就喝冷水。
胃痛发作就吞一把药片。隔绝了门外那对“璧人”的所有声响,也隔绝了网络上滔天的恶意。
画废的稿纸堆满了垃圾桶,手指被铅笔磨出了血泡。但我的眼神,却一天比一天亮。
那是一种绝境中燃烧起来的、近乎偏执的光。(十)一周后,我收到了卢娜老师的回信。
邮件很短,很直接:【知意,收到你的邮件,我很心痛。三年,太久了,
E**OD的全额奖学金名额早已不再。你的基础还在,
但需要系统的重新学习和大量实践来恢复水准。巴黎的机会,现在很难。】我的心沉了下去。
【但是,】邮件下一行转折,【如果你真的决心重拾梦想,并且能承受最艰苦的开始,
我可以推荐你去一个地方——我在米兰的一个老朋友开的工作室,他正在招初级助理。
工作非常辛苦,薪水很低,近乎学徒。但那里是真正的实战熔炉,如果你能坚持下来,
学到的东西会远超学院。地址和联系方式附后。选择权在你。】米兰。初级助理。学徒。
辛苦。低薪。每一个词,都意味着从云端跌入泥泞。但我没有丝毫犹豫,
立刻回复:【谢谢老师!我去!请把联系方式给我!】同时,我翻出了压箱底的所有东西。
几件没被江临舟干涉、我自己买的普通衣物,一些零碎的现金,
还有一张几乎没怎么用过的、我自己的银行卡——里面是我大学时打工攒下的一点微薄积蓄,
大概几千块。这三年,我所有的开销都刷江临舟给的副卡,自己名下一无所有。这点钱,
连一张去米兰的经济舱机票都买不起。我必须想办法弄到一笔启动资金,
并且……彻底离开这里。(十一)机会来得比我想象的快,也比我预想的更屈辱。
江临舟的父亲,江老爷子七十大寿。江家老宅举办盛大寿宴。这种场合,
我这个名义上的“江太太”,哪怕已被全网唾弃为“替身”,只要一天没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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