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裴铮阮清窈 作者:芝芝816
状态:已完结 时间:2025-06-20 17:20:13
1雪地相遇寒风如刀,割得人脸生疼。裴铮拖着沉重的镣铐,在积雪中艰难前行。
他背上趴着高烧不退的八岁妹妹,左手牵着饿得奄奄一息的六岁弟弟。
铁链摩擦出的伤口结了冰碴,又被他滚烫的体温融化,混着血水渗入单薄的囚衣。"快走!
磨蹭什么!"官兵的鞭子毫不留情地抽下来。裴铮猛地转身,用肩膀接下这一鞭,
护住背上的小妹。鞭梢划过他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他眼神阴鸷地盯着那官兵,
宛如一头濒死的狼,吓得对方不自觉后退了半步。"哥..."背上的裴琳微弱地唤了一声,
小脸烧得通红。"琳儿乖,再坚持一下。"裴铮声音沙哑,却异常温柔。
他紧了紧用破布条固定妹妹的绳索,又蹲下检查弟弟裴珏的状况。孩子嘴唇青紫,眼神涣散,
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三个月前,裴家还是京城显赫的将门。父亲裴大将军战功赫赫,
母亲出身书香门第。一场莫须有的谋反罪名,让裴家满门抄斩。
十五岁的裴铮因在外游学逃过一劫,却不得不亲眼看着父母被斩首,
然后带着年幼的弟妹踏上流放之路。"前面就是青州城了!"队伍前方有人喊道。
裴铮抬头望去,远处城墙轮廓隐约可见。城门外似乎搭着几个棚子,人影绰绰。
"听说青州阮家的大**在施粥..."流放队伍中有人小声议论。
"就是那个医术高超的阮**?菩萨心肠啊..."裴铮没有理会这些议论。三个月来,
他见过太多世态炎凉。曾经的亲朋好友避之不及,路上乞讨连口馊饭都要挨打。
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让弟妹活下去。队伍渐渐接近城门。雪下得更大了,
裴铮的睫毛上结了冰霜。忽然,一阵米粥的香气飘来,他干瘪的胃部痉挛了一下。
"排队领粥!每人一碗,老弱妇孺优先!"清脆的女声穿透风雪。裴铮循声望去,施粥棚下,
一袭红衣的少女正亲自为流民盛粥。她约莫十六七岁,杏眼樱唇,肤若凝脂,
发间只簪一支白玉兰,素雅中透着灵动。与周围灰暗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宛如雪地里绽放的红梅。"阮**,这孩子快不行了!"一个老妇人抱着孙子冲到棚前。
红衣少女立刻放下粥勺,快步走来。她蹲下身,手指轻搭在孩子脖颈处,
眉头微蹙:"高热惊厥,需要立刻施针。"她抬头正要吩咐什么,
目光忽然落在裴铮背上的裴琳身上,杏眼瞬间睁大。"这位公子,令妹情况危急,请随我来!
"她不由分说,伸手就要帮忙扶下裴琳。裴铮警惕地后退半步:"不必..."话音未落,
背上的裴琳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口中溢出白沫。"琳儿!"裴铮慌忙解下妹妹,手足无措。
红衣少女已经一个箭步上前,从袖中取出银针包:"快把她平放!"裴铮犹豫了一瞬,
但妹妹的状况让他别无选择。他脱下仅有的外袍铺在雪地上,小心翼翼放下裴琳。
少女手法娴熟地在裴琳颈后、手腕处下了几针,又取出一粒药丸:"化在水里喂她服下。
"裴铮照做,看着妹妹的抽搐渐渐平息,呼吸也平稳了些。他紧绷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令妹风寒入体,加上营养不良,需要好好调养。
"少女声音温柔,"阮家在城中有医馆,若公子不嫌弃...""我们是流放犯人。
"裴铮冷冷打断,指了指自己脖颈上的烙印。
少女——阮清窈这才注意到他们身上的囚衣和镣铐。她抿了抿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随即坚定道:"那又如何?病患面前人人平等。"她转身对官兵头领说了几句,
又塞了一袋银子。那头领掂了掂钱袋,咧嘴一笑:"半时辰后必须回来!
"阮清窈亲自领着裴铮三人来到阮家医馆。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裴铮冻僵的身体不禁打了个寒颤。医馆里井然有序,几位大夫正在为病人诊治,
药童穿梭其间。"准备一间干净厢房,热水、干净衣物,
还有..."阮清窈一连串吩咐下去,医馆众人立刻行动起来。
裴铮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指挥若定,心中诧异。更让他意外的是,
阮清窈亲自为裴琳诊脉、开方,手法之娴熟堪比宫中御医。"公子也请更衣用药。
"阮清窈递来一套干净布衣和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汤。裴铮没有接:"为何帮我们?
"阮清窈微微一笑:"见死不救,非医者所为。""我们是被定罪的叛党之后。
""我只看到两个生病的孩子和一个保护他们的哥哥。"阮清窈将药碗塞进裴铮手中,
"药要趁热喝。"裴铮低头看着碗中褐色的药汁,热气氤氲中,
他仿佛看到了三个月来第一缕阳光。药很苦,却让他冰凉的身体有了知觉。一个时辰后,
裴琳退了烧,裴珏也吃饱睡着了。阮清窈又拿来几包药材和一件厚实的棉袍:"路上御寒用。
"裴铮喉头发紧:"大恩不言谢。他日若有机会...""不必言谢。"阮清窈打断他,
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袋,"这里面有些干粮和碎银,藏在贴身处,别让官兵发现。
"她靠近时,裴铮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混合着一丝梅花的清冽。那一刻,
他忽然很想记住这张脸——杏眼如水,唇若点朱,眼角一颗泪痣平添几分妩媚。
"我叫阮清窈。"她突然说。"裴铮。"他下意识回答,随即懊悔自己的轻率。
暴露身份可能带来危险。但阮清窈只是点点头:"裴公子,保重。"回程的路上,风雪依旧。
但裴铮怀中揣着干粮和药,弟妹裹在温暖的棉袍里。他回头望了一眼青州城墙,
心中某个角落悄然松动。那个叫阮清窈的女子,像一束光照进了他黑暗的世界。
而十五岁的裴铮还不知道,这束光将如何彻底改变他的命运。2暗流涌动裴铮没想到,
阮家会收留他们。那日从医馆回到流放队伍后,官兵头领突然宣布因大雪封山,
需在青州暂住半月。更让裴铮意外的是,阮家派人来,说府上有闲置偏院,
愿收留他们兄妹三人。"凭什么特殊照顾他们?"其他流放犯人不满地嚷嚷。
官兵头领一鞭子抽过去:"有本事你也生个重病的妹子!"裴铮冷眼看着这一切,
手指悄悄摸向藏在靴中的短刃——那是阮清窈趁人不备塞给他的。刀刃冰凉,
却让他心头涌起一丝久违的安全感。阮府偏院虽简朴,却干净温暖。裴铮将弟妹安顿好后,
站在窗前观察这座宅邸。阮府比他想象中更为宏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
显然不是普通商贾之家。更令他在意的是,府中守卫巡逻的路线和频率,竟与军中相似。
"裴公子,可还习惯?"清亮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裴铮猛地转身,
手已按在腰间——那里本该有他的佩剑。阮清窈站在门口,一袭淡青色衣裙,
发间只簪一支木钗,比初见时更显素雅。她手中提着食盒,眼角微微弯起:"吓到你了?
""阮**。"裴铮松开手,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多谢收留。"阮清窈将食盒放在桌上,
香气立刻飘散开来:"趁热吃吧。我另熬了药,待会儿给令妹服用。
"裴铮看着食盒中的三菜一汤,喉咙发紧。三个月来,他和弟妹不是馊饭就是野果,
已经忘记了正常饭菜的滋味。"不合口味?"阮清窈见他不动筷,疑惑道。裴铮摇头,
拿起筷子,动作依然保持着世家公子的优雅,只是速度略快。阮清窈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却体贴地没有说破。"令妹的热已经退了,但气血两虚,需要慢慢调理。
"她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几本书,"想着公子或许需要消遣。
"裴铮瞥见书脊上的《伤寒杂病论》和《本草纲目》,
眉头微挑:"阮**认为我需要医书消遣?""公子通医术?"阮清窈杏眼一亮。"略懂。
"裴铮翻开《本草纲目》,指着一处注解,"这里错了,七叶一枝花与重楼并非一物,
性味也有差异。"阮清窈凑近来看,发丝间淡淡的药香钻入裴铮鼻尖。
她指着另一处:"那这里呢?《神农本草经》说——""《神农本草经》将药物分为三品,
上品养命,中品养性,下品治病。"裴铮流畅接道,"但后世发现,许多下品药若用得恰当,
反有奇效。"阮清窈眼中光彩更盛:"公子果然精通!"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
从《黄帝内经》讨论到《难经》,从五行相生谈到经络走向。不知不觉,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哎呀,竟聊了这么久。"阮清窈起身告辞,"明日我再来看令妹。"裴铮送她到院门口,
忽然问道:"阮**为何对医理如此精通?闺阁女子学这个的不多。"阮清窈脚步一顿,
侧脸在夕阳下镀上一层金边:"我娘亲早逝,死于一场风寒。那时我就发誓,
要学尽天下医术,不让他人受这般苦楚。"她语气平静,裴铮却听出了深藏的痛楚。
他想说些什么,阮清窈已经转身离去,背影在长廊上拖出长长的影子。那夜,
裴铮久违地做了梦。梦中不再是血与火,而是一双含着笑意的杏眼,和发间淡淡的药香。
接下来的日子,阮清窈每日都来为裴琳诊治,顺便带些书籍点心。有时是医书,
有时是诗词歌赋。裴铮惊讶地发现,这位看似娇弱的闺秀,竟能与他谈诗论画,对弈品茶,
丝毫不落下风。"将军!"阮清窈落下一子,得意地扬起下巴。
裴铮看着棋盘上已成死局的战况,摇头苦笑:"阮**棋艺高超,在下佩服。
""叫我清窈吧。"她收拾棋子,指尖不经意擦过裴铮的手背,两人都是一怔,
"总是'阮**''裴公子'的,多生分。"裴铮沉默片刻,轻声道:"清窈。
"这两个字在舌尖滚过,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甜意。阮清窈耳尖微红,
低头快速收起棋盘:"明日我带《棋经十三篇》来,咱们再战。"当晚,
裴铮确认弟妹熟睡后,悄悄翻出窗户。白日里他在与阮清窈下棋时,
无意间瞥见东侧院墙外有火光闪动——那是军中常用的联络信号。他借着夜色掩护,
沿着假山阴影潜行。阮府守卫森严,但对他这样在军中长大的人来说,避开巡逻并非难事。
东院墙外是一片竹林,裴铮隐在一丛竹子后,屏息观察。果然,几个黑衣人正在低声交谈。
"消息可靠吗?"一个粗犷的声音问。"千真万确。"另一个声音回答,
"阮大人已经派人去查了,那批军饷确实被——"声音突然中断,黑衣人齐齐转身。
裴铮心头一紧,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他正要撤退,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捂住了他的嘴。
"别出声。"阮清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裴铮浑身僵直,
任由阮清窈拉着他退入一条隐蔽的地道。黑暗中,他能感觉到少女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曲线,
和急促的心跳。地道通向一处密室,烛光下,
阮清窈的脸色异常严肃:"你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吗?""那些是什么人?"裴铮不答反问。
"朝廷密探。"阮清窈直视他的眼睛,"裴铮,你到底是谁?
普通流放犯人不可能有这样的身手和见识。"密室里空气仿佛凝固。裴铮与阮清窈对视,
在她眼中看到了警惕,却没有恐惧。"你早知道我不简单。"裴铮缓缓道,
"否则不会冒险收留我们。"阮清窈咬了咬下唇:"我查过你的案子。裴大将军之子,
因谋反罪流放岭南。但朝中许多人不信裴家会谋反。""我父亲一生忠君爱国。
"裴铮声音低沉,压抑着怒火,"是那昏君听信谗言,残害忠良!"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足够他死上十次。但阮清窈只是静静听着,眼中闪过一丝痛色。
"我需要出去一趟。"裴铮转移话题,"今夜之事,还望阮**保密。"出乎意料,
阮清窈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用这个,西侧门守卫不会拦你。"她又递上一个钱袋,
"如果需要打点..."裴铮震惊地看着她:"你...为什么?""我不知道。
"阮清窈轻声说,"也许是因为你看医书时的专注,也许是你照顾弟妹时的温柔...总之,
我信你。"裴铮喉头发紧,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是深深一揖,转身消失在暗道中。那夜,
裴铮联系上了父亲的旧部。当他黎明前回到偏院时,发现桌上多了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下面压着张字条:"天寒,驱驱湿气。——窈"简单一个字条,
却让裴铮冰冷的心裂开一道缝隙。他端起姜汤一饮而尽,暖流从喉咙一直蔓延到心底。
接下来的日子,裴铮白天陪弟妹读书,与阮清窈谈医论道;夜晚则暗中联络旧部,筹划复仇。
他像行走在刀尖上,一边是血海深仇,一边是日渐生长的柔情。而阮清窈,
就是那把最锋利的刀,也是最柔软的茧。3心意暗生青州的春天来得突然。
裴铮站在阮府后花园的梨树下,看着一夜间绽放的满树白花,恍惚间想起京城。往年这时节,
母亲总会带着他们兄妹去郊外踏青,妹妹喜欢把落花编成花环......"裴公子!
"清脆的呼唤打断了他的回忆。阮清窈提着裙摆小跑过来,发间沾着几片花瓣,
脸颊因奔跑而泛红。今日她穿了一身嫩绿色衣裙,宛如春日里抽出的新芽。"清窈。
"裴铮嘴角不自觉上扬。这两个字经过一个月的练习,已经能自然地从他唇间滑出,
不再像最初那样生涩。"你看请帖!"阮清窈兴奋地挥动一张烫金帖子,
"青州知府举办的春日游园会,邀请我们全家参加。"裴铮接过帖子,指尖不经意相触,
一丝微妙的电流窜过手臂。他假装没注意到阮清窈突然泛红的耳尖,
低头浏览内容:"'携家眷同往'...看来是场盛会。""你也要去。"阮清窈突然说。
裴铮挑眉:"我是流放犯人,不合适。""已经打点好了。"阮清窈眼中闪着狡黠的光,
"你现在是我的远房表哥,来青州养病的。我爹都同意了。"裴铮正欲拒绝,
却见阮清窈双手合十,杏眼湿漉漉地望着他:"就当陪我去嘛,
那些官家**总爱炫耀她们的珠宝衣裳,我需要一个英俊表哥撑场面。
"阳光透过梨花间隙洒在她脸上,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裴铮听见自己说:"好。
"游园会那日,阮府忙成一团。裴铮穿上阮家准备的月白色长袍,腰间系一条银灰色宽带,
整个人如出鞘的利剑,清冷而锋利。他在铜镜前驻足,
几乎认不出自己——镜中人眼神不再死寂,嘴角甚至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表哥!
该出发了!"阮清窈在门外催促。裴铮推开门,呼吸为之一窒。阮清窈站在廊下,
一袭淡粉色纱裙,发间簪着几朵新鲜的桃花。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连睫毛都闪着细碎的光。见他出来,她转了个圈,裙摆如花瓣般绽开:"好看吗?
"裴铮喉结滚动:"好看。"简单的两个字,却重若千钧。阮家马车缓缓驶入知府府邸。
花园里早已人头攒动,衣香鬓影。裴铮跟在阮父身后,
不动声色地观察四周——知府府邸守卫布置、宾客身份、可能的逃生路线,
这些早已成为他的本能。"那是李知府的儿子,李茂。"阮清窈小声介绍,
"旁边穿紫衣的是盐运使的千金,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裴铮听着,
目光却锁定在几个衣着华贵的年轻人身上。他们腰间佩玉价值不菲,却眼神轻浮,
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在场的闺秀们。"别看他们。"阮清窈扯了扯他的袖子,
"那是青州有名的纨绔,最爱调戏良家女子。"话音未落,
其中一个穿金线锦袍的男子已经朝他们走来。"阮**!许久不见,愈发标致了。
"男子夸张地行礼,眼神却黏在阮清窈胸前,"上次说的诗会,不知阮**考虑得如何?
"阮清窈后退半步,脸上维持着礼貌的微笑:"谢张公子厚爱,小女子才疏学浅,
恐扫了诸位雅兴。""哎,别谦虚嘛!"张公子伸手就要拉她,"谁不知道阮**医术高明,
想必诗词歌赋也不差..."裴铮一步上前,挡在两人之间:"这位公子,请自重。
"张公子眯起眼打量裴铮:"你是何人?""他是——"阮清窈刚要开口。"我是她未婚夫。
"裴铮平静道。空气瞬间凝固。阮清窈瞪大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裴铮的衣袖。
张公子的表情从惊讶转为讥讽:"未婚夫?阮**何时定的亲?怎么没听阮大人提起?
"周围已经有人驻足观望。裴铮感到阮清窈的手在微微发抖,他当机立断,
一把扣住她的手指,十指相缠。"家父与阮伯父是故交,指腹为婚。
"裴铮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因我常年在外游学,故未张扬。如今回来,正是为了完婚。
"他说得如此自然,连自己都差点信了。阮清窈的手在他掌心渐渐放松,甚至轻轻回握。
裴铮低头看她,发现她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是啊,铮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了。
"阮清窈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身子往裴铮怀里靠了靠,"爹爹说下个月就办婚事呢。
"张公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冷哼一声甩袖而去。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开,
但窃窃私语声不断。"抱歉,情急之下..."裴铮松开手,却发现阮清窈还抓着他的小指。
"演都演了,不如演到底。"阮清窈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
"那边还有几个'张公子'在看着呢。"她的气息拂过耳畔,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裴铮突然觉得喉咙发紧,只能僵硬地点点头。接下来的游园会,两人形影不离。
裴铮帮阮清窈拿点心,阮清窈为裴铮拭汗,在外人看来俨然一对恩爱未婚夫妻。
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每一次不经意的肢体接触都会引起怎样剧烈的心跳。"累了吗?"午后,
裴铮发现阮清窈揉了揉太阳穴。阮清窈点头:"有点头疼。""那边有凉亭,去歇歇。
"凉亭被垂柳半掩,相对僻静。裴铮为阮清窈倒了杯菊花茶,看她小口啜饮。
阳光透过柳枝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睫毛如蝶翼般轻颤。"今天谢谢你。
"阮清窈突然说,"那些纨绔烦人得很。"裴铮摇头:"举手之劳。
""你说'未婚夫'的时候,真把我吓了一跳。"阮清窈轻笑,
"没想到堂堂裴公子撒谎都不眨眼。""彼此彼此。"裴铮嘴角微扬,
"'下个月就办婚事'?阮**编故事的本领也不差。"两人相视一笑,气氛突然变得微妙。
凉亭里只有他们,远处的人声仿佛隔了一层纱。裴铮注意到阮清窈唇上沾了一点茶水,
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泽。他的目光太过直接,阮清窈不自在地舔了舔嘴唇。
这个无意识的动作让裴铮呼吸一滞。不知何时,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
近到能数清她的睫毛,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原来您在这儿!
"丫鬟的声音突然从亭外传来。两人如触电般分开。
阮清窈的丫鬟小跑过来:"大少爷找您呢,说是有贵客到访。"回阮府的马车上,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起凉亭里的事。但裴铮发现,阮清窈的目光时不时飘向他,又迅速移开,
像受惊的小鹿。那夜,裴铮辗转难眠。一闭眼就是阮清窈在阳光下微启的唇瓣,
和那双含着水光的杏眼。他起身走到院中,让夜风吹散脑海中不该有的念头。月色如水,
梨花瓣随风飘落。裴铮突然听见轻微的脚步声——是阮清窈,提着一个药箱,
鬼鬼祟祟地往后门走去。刺客的本能让他悄无声息地跟上。阮清窈出了阮府,穿过几条小巷,
最后停在一间破旧的民宅前。她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轻叩门板三长两短。门开了一条缝,
阮清窈闪身而入。裴铮犹豫片刻,纵身跃上屋顶,轻轻掀开一片瓦。屋内点着昏暗的油灯,
床上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旁边站着几个神情紧张的汉子。阮清窈已经打开药箱,
熟练地检查伤势。"箭伤,差半寸就中心脏。"她冷静地说,"需要立刻取箭,你们按住他。
"接下来的场景让裴铮震惊——阮清窈手法娴熟地割开伤口,取出箭头,缝合,上药,
整个过程快准狠,丝毫不像养在深闺的大**。更令他惊讶的是,那个伤员腰间的令牌,
分明是朝廷通缉的要犯!治疗持续了近一个时辰。阮清窈临走时留下几包药,
并拒绝了汉子们递上的银两。"告诉你们头儿,下次小心点。"她压低声音,
"最近知府衙门新增了二十名捕快。"回程的阮清窈显然疲惫不堪,脚步虚浮。
在一个暗巷转角,她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拉到阴影里。"啊——"惊叫被一只大手捂住。
"是我。"裴铮松开手。阮清窈惊魂未定,杏眼圆睁:"你...你跟踪我?""保护你。
"裴铮简短地说,"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阮清窈咬唇:"朝廷通缉的'江洋大盗'。
""那你还救他?""在我眼里只有病人,没有好人坏人。"阮清窈抬头直视裴铮,
月光下她的眼神异常坚定,"就像我救你一样。"裴铮哑然。是啊,他不也是朝廷钦犯吗?
"每月十五,我都会去那里。"阮清窈轻声说,"他们是义匪,专抢贪官污吏,救济贫民。
上个月劫了知府小舅子的**,把银子全分给了遭水灾的农户。"裴铮心头一震。
他早该想到,阮清窈的善良不会只停留在施粥赠药上。"我送你回去。
"最终他只说了这么一句。两人沉默地走在月色下。快到阮府时,
阮清窈突然问:"你会告诉我大哥吗?"裴铮摇头。"为什么?
""因为..."裴铮斟酌着词句,"我欣赏你的勇气。"阮清窈笑了,
眼睛弯成月牙:"这才像话。"后门近在咫尺,阮清窈却停下脚步:"裴铮,
今天在凉亭..."裴铮心跳突然加速。"我其实...""清窈!"一声厉喝打断了她。
阮靖川大步走来,脸色阴沉,"三更半夜,你在做什么?""大哥,
我..."阮清窈慌乱地看向裴铮。"是我睡不着,请清窈陪我散步。"裴铮平静地说。
阮靖川冷笑:"裴公子好大的面子,让我妹妹深夜相陪。"他一把拉过阮清窈,"回去!
爹正找你呢。"阮清窈被拽着走了几步,回头看了裴铮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他心头一紧。
"裴铮。"阮靖川突然回头,声音冰冷,"明日辰时,练武场见。"这一夜,
裴铮彻底失眠了。他想起阮清窈月光下的眼神,和那句未说完的"我其实..."。
更让他心烦的是阮靖川明显的敌意——作为阮家长子,
阮靖川的态度很可能影响他与阮清窈的...与阮清窈的什么?裴铮猛然惊醒。
他什么时候开始考虑这些了?血海深仇未报,弟妹尚未安顿,他哪有资格想这些风花雪月?
但脑海中,阮清窈在凉亭里微启的唇瓣,和那句未说完的话,却挥之不去。
4身份暴露练武场的晨雾还未散尽。裴铮立于场中,双手背在身后,指尖微微发凉。
阮靖川正在试剑,精钢长剑在他手中如银蛇游走,破空声凌厉刺耳。
这绝非普通富家公子该有的身手。"裴公子用什么兵器?"阮靖川头也不回地问。"剑。
"裴铮简短回答。一把长剑抛来,裴铮稳稳接住。剑是好剑,入手沉甸,刃口寒光凛凛。
他随手挽了个剑花,动作行云流水。阮靖川转身,眼神锐利如鹰:"裴公子身手不凡,
不知师承何处?""家学。"裴铮不动声色。"哦?"阮靖川突然出剑,
"那让我领教领教裴家剑法!"这一剑来得又快又狠,直取咽喉。裴铮侧身避过,
手中长剑顺势格挡。两剑相击,火花四溅。阮靖川的攻势如暴风骤雨,裴铮却只守不攻,
步步后退。"出招啊!"阮靖川厉喝,"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裴铮抿唇不语。
阮家剑法中有他熟悉的影子——那是北境军中常用的招式。一个商贾之家,
为何会精通军旅剑术?二十招过后,阮靖川突然变招,一剑斜挑裴铮左肩。这本可轻易避开,
但裴铮眼角余光瞥见一抹淡绿身影出现在练武场入口——是阮清窈。他故意慢了半拍,
剑锋划过衣袖,留下一道血痕。"大哥!"阮清窈惊呼着冲进场内,"你干什么?
"阮靖川收剑,冷冷道:"切磋而已,裴公子承让了。"裴铮按住伤口,鲜血从指缝渗出。
阮清窈已经跑到他身边,不由分说扯开他的衣领检查伤势。她指尖的触碰让裴铮呼吸一滞。
"只是皮肉伤。"他低声道。阮清窈却不理会,从袖中取出金疮药,熟练地为他包扎。
她靠得极近,裴铮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茉莉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药草气息。"清窈。
"阮靖川声音阴沉,"你何时学的医术?"阮清窈手上动作不停:"自学的。大哥若没事,
我先带裴铮去包扎了。"不等阮靖川回应,她已经拉着裴铮离开练武场。走出老远,
她才松开手,眼中闪着怒意:"你明明可以赢他,为什么要故意受伤?
"裴铮一怔:"你怎么知道?""我见过你练剑。"阮清窈耳尖微红,"在梨树下,
你一个人时...那才是你的真实水平。"裴铮心头微动。原来她曾偷偷看过他。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泛起一丝暖意。"你大哥起疑了。"他转移话题,"他试探我的武功路数。
"阮清窈咬唇:"他最近总翻我房间,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她抬头直视裴铮,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在她脸上,
睫毛投下的阴影遮不住眼中的忧虑。裴铮喉头发紧。他确实隐瞒了太多——他的复仇计划,
他暗中联系的旧部,他每晚外出的真实目的..."清窈。"他最终只说,
"有些事知道得越少对你越安全。"阮清窈眼中光彩瞬间黯淡。她后退半步,
声音冷了下来:"我去给你拿换洗衣服。"看着她远去的背影,裴铮握紧了拳。
他多想告诉她一切,但他不能冒险。复仇之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就会牵连无辜。
尤其是她...他不能忍受她因自己受到半点伤害。回到偏院,裴铮发现弟妹正在读书。
裴珏的伤寒已经痊愈,裴琳的气色也好多了。看到兄长受伤,两个孩子紧张地围上来。
"没事。"裴铮安抚他们,"去帮哥哥一个忙好吗?把你们的衣物收拾好,随时准备离开。
"裴琳睁大眼睛:"我们要走了吗?""也许很快。"裴铮摸摸她的头,"记住,
无论发生什么,保护好自己和小珏。"午后,一只信鸽落在窗台。裴铮取下竹筒中的纸条,
上面只有寥寥数字:"昏君疑阮,今夜行动。"纸条在他手中攥成团。皇帝怀疑阮家?
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收留了他们兄妹?还是...阮家本身就有问题?
他想起阮靖川的军中剑法,阮府严密的守卫,
以及阮清窈救治朝廷要犯的行为...裴铮在房中来回踱步。若皇帝要对阮家下手,
他必须提前行动。但这样一来,他的复仇计划将全盘打乱。一边是血海深仇,
一边是...阮清窈。想到阮清窈可能因他受累,裴铮胸口如压了一块巨石。
他提笔写了几封信,分别塞入不同的竹筒。
这些信将调动他暗中培植的所有力量——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保护阮家。天色渐暗,
裴铮正在书房整理地图,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他迅速收起案上的**图,
但还是晚了一步。"这是什么?"阮清窈站在门口,手中端着药碗,
目光却落在桌上露出的一角图纸上。裴铮起身挡住桌子:"只是些无聊的涂鸦。
""让我看看。"阮清窈放下药碗,出奇地固执。"清窈..."不等他说完,
阮清窈已经绕过他,一把抽出那张图纸。她的目光在密密麻麻的标记和注释上扫过,
脸色越来越白。"这是...京城布防图?"她声音发颤,"还有**...裴铮,
你在计划什么?"事已至此,裴铮知道无法再隐瞒。他深吸一口气:"复仇。""复仇?
"阮清窈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受伤,"所以这些日子你接近我,
是为了...利用阮家?""不!"裴铮上前一步,"我从未想过利用你。
最初只是暂避风头,后来...""后来什么?"阮清窈冷笑,
"后来发现阮家与朝廷关系密切,更好打探消息是吗?"她颤抖着翻开桌上其他纸张,
"这是什么?名单?你要杀这些人?"裴铮沉默。
那份名单上都是当年构陷裴家的奸臣和...当今圣上。"回答我!
"阮清窈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救了你和你的弟妹,我信任你,
而你...你一直在骗我!""我没有骗你。"裴铮声音低沉,
"我只是没有告诉你全部真相。我父亲裴大将军被诬陷谋反,满门抄斩。我和弟妹侥幸活命,
却要背负叛党之名流放岭南。这血海深仇,我岂能不报?"阮清窈后退几步,
摇头:"可这会牵连多少人?那些无辜的百姓,宫中的侍女太监...还有我们阮家!
收留叛党余孽是什么罪名,你不知道吗?""我正想告诉你。"裴铮急道,"刚收到消息,
皇帝已经怀疑阮家,今夜可能有人来搜查。我们必须立刻——""够了!
"阮靖川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大步走入书房,长剑已然出鞘,"我早该杀了你。
"裴铮没有动,目光却落在阮清窈身上。她眼中的失望和痛楚比阮靖川的剑更让他心如刀绞。
"大哥..."阮清窈声音哽咽,"他...他是裴家的人。""我知道。"阮靖川冷声道,
"从他第一天来我就怀疑。现在证据确凿,必须立刻拿下,交给官府。""不行!
"阮清窈突然挡在裴铮面前,"他会死的!"阮靖川不可置信地看着妹妹:"你疯了?
他是朝廷钦犯,还计划刺杀皇上!""我..."阮清窈语塞,但依然没有移开。这一刻,
裴铮多么想伸手抱住她颤抖的肩膀。但他不能。他已经带给她太多危险。"阮**不必为难。
"他平静地说,"我随阮兄去见官就是。"阮靖川冷笑:"算你识相。"他上前一步,
剑尖抵住裴铮咽喉,"走!"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
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喊叫。一个家丁慌慌张张跑来:"大少爷!不好了!官兵包围了府邸,
说要搜查叛党!"三人脸色同时大变。阮靖川剑尖一颤:"你泄露了消息?
"裴铮摇头:"我收到的是警告。""现在怎么办?"阮清窈急问。
阮靖川当机立断:"清窈,你带裴铮从密道走。我去应付官兵。""大哥!""快走!
"阮靖川推了她一把,"照顾好自己。"阮清窈咬了咬唇,一把拉住裴铮:"跟我来!
"两人穿过几道暗门,来到后花园的一处假山前。阮清窈拨开藤蔓,露出一个隐蔽的洞口。
"这条密道通往城外山林。"她急促地说,"你先走,我去带裴琳和裴珏。
"裴铮拉住她:"太危险了!官兵已经进府,你回去就是自投罗网。""我不能丢下他们!
"阮清窈眼中含泪。"我去。"裴铮坚定地说,"你先进密道,我随后就来。
小说《雪中铮骨窈窕心》 雪中铮骨窈窕心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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