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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死对头挡箭后他非要宠我

替死对头挡箭后他非要宠我

主角:月儿萧珩 作者:熬夜码字的咕咕

状态:已完结 时间:2025-06-26 18:06:04

冰冷的雨水裹着深秋的寒意,狠狠砸在王府青黑的屋瓦上,碎裂成一片令人心烦意乱的嘈杂。

月儿蜷缩在灶膛角落的阴影里,柴火的余烬早已失了温度,只吝啬地透出一点微弱红光,

映着她单薄破旧的粗布衣衫。湿透的裤脚紧贴在脚踝上,寒气针一样往骨头缝里钻。

外面是另一个世界。丝竹声、喧笑声、觥筹交错声,隔着重重院落和高墙,

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却仍像细小的虫子,顽强地钻进耳朵。王爷萧珩今日宴请京中显贵,

珍馐美馔流水般送进花厅,连她们这些最下等的粗使丫头,

白日里也额外得了半碗飘着零星油花的肉汤。此刻,那点油腥气早已在腹中消散,

只剩下空落落的饥饿和更深的寒冷。月儿把脸埋进膝盖,更深地缩紧自己。

名字是王爷随口给的,像给一只猫儿狗儿那样轻飘飘。她只是这王府里一粒微尘,

烧火、劈柴、倒夜香,日复一日,没有人在意她的死活。突然,

一阵极其尖锐、撕裂雨幕的破空声从远处呼啸而至!“有刺客——!”“护驾!快护驾!

”凄厉的警报声瞬间炸响,彻底压过了宴饮的喧嚣。

杂乱的脚步声、兵刃撞击声、沉闷的躯体倒地声、惊恐慌乱的尖叫……混乱如同沸腾的油锅,

猛地泼进了冰冷的雨水里,将整个王府彻底点燃。月儿猛地抬起头,

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骤然缩紧,几乎无法跳动。来了!真的来了!

她下意识地摸向自己怀中,

那里藏着一枚冰冷的、边缘磨得锋利的铜钱——这是“那边”的信号。一个时辰前,

她趁乱塞进王府西角门第三块松动青砖下的,就是一枚同样的铜钱。任务来了。蛰伏三年,

终于来了。目标:萧珩。外面混乱的声响如同汹涌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

朝着主院方向急速涌去。月儿猛地吸了一口带着浓重湿气和血腥味的冰冷空气,

手脚并用地从柴堆里爬起,像一道没有重量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出了低矮的灶房后门,

融入了铺天盖地的黑暗和混乱之中。王府的格局早已刻入她的骨髓。

她避开灯笼照亮的主路和侍卫奔涌的方向,沿着抄手游廊最黑暗的角落,

贴着冰冷的廊柱疾行。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不需要看清,

身体的记忆引领着她穿过月洞门,绕过假山石,攀上湿滑的矮墙,

最终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无声无息地落在了主院书房外那丛茂密的芭蕉叶下。

书房里灯影摇动,映出窗纸上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正背对着窗户。

外面是震天的喊杀声和刀剑嘶鸣,里面却透出一种诡异的、令人心悸的沉静。

月儿的心跳在胸腔里擂鼓,每一次搏动都牵扯着肩胛骨深处那道早已愈合却永不消失的旧疤,

带来一阵尖锐的幻痛。她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腥甜的铁锈味瞬间在口中弥漫开,

强行压下了所有翻腾的杂念。三年了,

一千多个日夜的卑躬屈膝、食不果腹、动辄得咎的鞭打责罚……就是为了这一刻。

为了完成主人的命令,为了活下去。她像壁虎一样贴上游廊的柱子,借力一荡,

身体轻盈地翻上了书房的窗台。湿透的布鞋踩在冰冷的窗棂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手指微动,窗栓无声滑开。她如同一缕真正的月光,悄无声息地渗入了温暖的室内。

浓重的墨香和淡淡的沉水香气息扑面而来,包裹着她一身冰冷的雨水和泥泞。烛光跳动,

将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拉得极长,投在挂满舆图的墙壁上,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月儿屏住呼吸,从袖中滑出一柄薄如柳叶、淬着幽蓝暗光的短匕。匕身冰凉刺骨,

寒意顺着她的指尖蔓延至全身。她一步,再一步,踏在柔软厚密的地毯上,如同踩在云端,

没有一丝声音。距离越来越近,她甚至能看清那人墨色锦袍上银线暗绣的流云纹路。

就是现在!她眼中寒光乍现,手腕一翻,淬毒的匕首带着破开空气的微响,

毒蛇般直刺那人毫无防备的后心!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就在匕尖即将刺破锦袍的刹那——背对着她的人影,毫无征兆地动了。不是闪避,

而是极其自然地侧身,仿佛只是要取旁边书案上的什么东西。这一侧,恰好让那必杀的一匕,

险之又险地擦着他腋下的衣料滑了过去!月儿瞳孔骤缩,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

又在下一刻冻结成冰!失手了?!怎么可能?!就在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猛地攫住了她握着匕首的手腕!那力道大得惊人,如同铁钳,

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狠狠一拧!“呃!”剧痛从腕骨传来,月儿闷哼一声,匕首脱手飞出,

“叮当”一声脆响,跌落在地毯上。她被那股力量带着向前踉跄一步,几乎撞进对方怀里。

惊骇欲绝中,她猛地抬头,终于看清了眼前人的脸。萧珩!那张脸在跳动的烛光下,

英俊得近乎锋利。眉骨很高,鼻梁挺直如刀削,薄唇紧抿,勾勒出冷硬无情的线条。

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寒潭,此刻正低垂着,毫无温度地锁定了她,

里面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只有一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漠然。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

砸在他的锦靴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手真冷。”他开口,声音低沉平稳,

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月儿的心脏。恐惧!

巨大的、灭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他早就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开,让她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就在这一瞬的凝滞——“砰!

!!”书房紧闭的大门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面狠狠撞开!碎裂的木屑四溅!

几个蒙面黑衣人如同地狱冲出的恶鬼,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和凛冽的杀意,挥舞着雪亮的钢刀,

嘶吼着扑了进来!目标明确,直指萧珩!“狗贼!纳命来!”刀光撕裂了室内的烛火,

杀气瞬间沸腾!变故陡生!萧珩眼中厉芒一闪,几乎在门被撞开的同时,

抓着月儿手腕的手猛地发力,将她狠狠地向后甩开,力道之大,让她如同断线的纸鸢,

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眼前一阵发黑,喉头涌上腥甜。他自己则已迅疾无伦地旋身,

袍袖翻飞间,袖中滑出一柄寒光凛冽的软剑,精准无比地格开了最先劈至面门的一刀!

金铁交鸣之声刺耳欲聋!黑衣人显然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三人缠住萧珩,招招狠辣致命,

剑光刀影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另外两人则如饿狼般,直扑被甩到墙角的月儿!显然,

无论是萧珩还是这些刺客,都视她为必须清除的障碍!月儿背脊撞在墙上,

剧痛让她瞬间清醒。看着两把闪着寒光、直取她要害的钢刀,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什么任务,什么暴露,在死亡面前都变得苍白。她甚至来不及思考萧珩那复杂莫测的一眼,

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她猛地一矮身,像泥鳅一样从两把刀的缝隙中惊险滑过,

同时足尖发力,狠狠踹向侧前方一个正挥刀砍向萧珩后背的黑衣人膝弯!“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脆响!“啊——!”那黑衣人惨嚎一声,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倒,

手中的刀也失了准头,擦着萧珩的袍角砍落在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围攻萧珩的节奏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紊乱。就是这一丝紊乱!

萧珩眼中寒光大盛,手中软剑如同**出洞,剑光暴涨!嗤嗤嗤!三声轻响几乎连成一片!

围攻他的三个黑衣人动作猛地一僵,咽喉处同时喷溅出滚烫的血线,身体轰然倒地。

解决掉近身之敌,萧珩手腕一抖,软剑如灵蛇般卷向扑向月儿的最后两名刺客。然而,

就在他剑势将出未出的电光石火之间——被月儿踹倒的那个黑衣人,眼中迸射出疯狂的怨毒!

他竟强忍着膝骨碎裂的剧痛,在扑倒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

将手中脱落的钢刀朝着萧珩的背心狠狠掷出!刀光如匹练,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杀意!

“小心!”月儿几乎是尖叫出声,身体比声音更快!她离萧珩更近。

在那个黑衣人怨毒的眼神锁定萧珩背心的瞬间,

一种无法言喻的、近乎本能的冲动就攫住了她!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死!不能死在她面前!不是因为他是什么王爷,

而是因为……她无法解释,身体已经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用尽全身力气,

狠狠撞在萧珩身上!“噗嗤!”一声沉闷得令人心胆俱裂的利刃入肉声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月儿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力量,

狠狠贯穿了她的左肩下方,从后背透入,从前胸刺出!剧烈的疼痛如同海啸,

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她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金属摩擦着滚烫的骨头,

感觉到自己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萧珩墨色的锦袍上,

晕开一片迅速扩大的、粘稠的暗红。世界瞬间失去了声音和色彩,

只剩下肩胛骨处那令人窒息的剧痛,还有温热的液体迅速流失带来的、彻骨的寒冷。

她所有的力气都随着那喷涌的鲜血被抽干了,身体软软地向下滑落。

在意识彻底沉入无边黑暗的最后一瞬,

她似乎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猛地揽住了她下坠的身体。视线模糊地向上,

撞进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那双总是冰冷、漠然、洞悉一切的眼睛,

此刻清晰地映着她苍白如纸的脸,里面翻滚着她从未见过的、浓烈的情绪——是惊愕?

是难以置信?还是……别的什么?她分辨不清了。剧痛和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世界归于一片死寂。……浓得化不开的苦味,霸道地钻进鼻腔,顽固地撬开混沌的意识。

月儿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不清,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聚焦。映入眼帘的,

是柔软光滑、绣着繁复银线云纹的锦帐顶。不是她那个四面漏风、堆满柴草的灶房角落。

身下是难以言喻的柔软和温暖,盖在身上的锦被轻若无物,却又异常暖和。这里是……哪里?

她艰难地转动眼珠,环顾四周。房间很大,陈设却简洁而贵重。紫檀木的桌椅泛着幽光,

博古架上陈设着几件古朴的玉器,空气里弥漫着清冽的沉水香气息,

将那股浓烈的药味稍稍压下去一些。这里是……王爷的寝殿?!这个认知如同冰水浇头,

让月儿瞬间彻底清醒!巨大的恐慌攫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她怎么会在这里?

那个雨夜……刺客……挡箭……萧珩那深不见底的眼神……混乱的记忆碎片汹涌而来。

她猛地想坐起,左肩下方立刻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痛得她眼前发黑,闷哼一声,

又重重跌回柔软的枕上,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醒了?”一个低沉平缓,

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在床边响起。月儿浑身一僵,血液都似乎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头。萧珩就坐在离床榻不远的紫檀木圈椅里。

他换了一身玄色的常服,衬得脸色有些冷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似乎有些疲惫。

他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白瓷药碗,碗里是浓黑如墨的药汁,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苦味。

他就那么看着她,眼神深邃,如同古井寒潭,看不出任何情绪。月儿的心跳得快要撞出胸腔。

恐惧、疑惑、还有那深入骨髓的卑贱感,让她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逃离这个人。

她挣扎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试图撑起身体下床,

嘴里发出破碎嘶哑的声音:“奴……奴婢该死……奴婢这就……这就……”“躺好。

”萧珩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像无形的枷锁,

瞬间定住了月儿所有挣扎的动作。他站起身,端着药碗,一步一步走到床边。

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月儿完全笼罩。那无形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他俯下身,

一手稳稳端着药碗,另一只手拿起碗中温润的白玉药匙,舀起一勺浓黑的药汁,

递到月儿苍白的唇边。“喝药。”两个字,命令的口吻,毫无波澜。

月儿看着近在咫尺的玉匙,看着里面晃动的、散发着死亡般苦味的黑色液体,

巨大的恐慌淹没了她。这药……会不会是穿肠毒药?他是不是什么都知道了?这是赐死?

还是另一种更可怕的试探?“王爷……”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嘴唇干裂,

眼神里充满了惊惶和乞求,

贱之躯……污了王爷的地方……奴婢不配……求王爷开恩……让奴婢……”她艰难地别开脸,

试图躲开那近在唇边的药匙,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颤。下巴猛地一紧!

萧珩捏住了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绝对的掌控,迫使她无法动弹,

只能直面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睛。他指腹的温度并不高,甚至有些微凉,

但触碰到她肌肤的瞬间,却像烙铁般灼烫。“本王说配,

”他盯着她因疼痛和恐惧而盈满水汽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冰冷地砸落,

带着一种裁决般的笃定,“你就配。”那眼神,穿透了她所有的伪装和恐惧,

仿佛直抵她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角落。月儿浑身冰凉,

所有的挣扎和抗拒都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土崩瓦解。她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

僵硬地、顺从地张开了嘴。浓黑、滚烫、苦涩到极致的药汁灌入口中,顺着喉咙滑下,

带来一阵剧烈的灼烧感和恶心。她强忍着呕吐的欲望,闭上眼,被迫咽了下去。

一滴苦涩的泪,终于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滑落,没入鬓角。接下来的日子,对月儿而言,

如同踩在云端,每一步都虚幻得令人心惊胆战,却又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她被安置在萧珩寝殿的暖阁里养伤,这已是王府里天大的殊荣。

每日有专门的医官来诊脉换药,用的皆是贡品中才得一见的珍稀药材。

送来的不再是馊冷的残羹剩饭,而是精致的、热气腾腾的滋补膳食。

连她身上那件染血的破旧粗布衣,也早被换成了细软舒适的绫罗中衣。王府里的风向,

变得比六月的天还快。那些曾经对她呼来喝去、动辄打骂的管事嬷嬷,如今见了她,

远远便堆起满脸的褶子,谄媚地躬身行礼,口称“月儿姑娘”,声音甜得发腻。连侧妃沈蓉,

那个一向高高在上、视下人为蝼蚁的尊贵女人,竟也纡尊降贵地亲自来暖阁探望了一次。

“月儿妹妹,这次可真是立了大功了。”沈蓉的声音依旧娇柔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亲自将一匣子上等血燕放在月儿床边的小几上,“王爷待你如此不同,日后飞上枝头,

可别忘了提携姐姐我呀。

”她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状似亲昵地想要碰触月儿裹着厚厚纱布的伤处,

被月儿下意识地微微瑟缩躲开。沈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

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阴冷,随即又笑得更加温婉:“瞧我,妹妹伤着,

是该好好静养。姐姐就不打扰了。”她袅袅婷婷地起身离去,

留下一室浓郁的、令人窒息的脂粉香气。月儿靠在床头,脸色依旧苍白。

沈蓉那看似关怀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她心上。

“待你如此不同”……“飞上枝头”……这些词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灵魂都在颤抖。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份“不同”之下,隐藏着怎样致命的漩涡。

更让她如坐针毡的是萧珩的态度。他并未再像喂药那日流露出那样深沉的探究,大多数时候,

他只是沉默地坐在暖阁另一边的书案后处理公务,仿佛暖阁里多了一个她,

不过是多了一件不起眼的摆设。偶尔,当医官端着煎好的药进来时,他会抬眼,

目光淡淡地扫过她喝药的样子。那目光平静无波,却总让月儿有种被剥光了审视的错觉,

握着药碗的手心全是冷汗。每一次侍女端来萧珩的茶水点心,月儿的心都会瞬间提到嗓子眼。

她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死死盯着托盘。当看到那根用来试毒的、细长的银针时,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声音。机会!她必须传递消息出去!告诉主人,任务失败,

萧珩已生疑!她需要指令!需要解药!肩胛骨深处的旧伤疤,又开始隐隐作痛,

像毒蛇在啮咬她的骨头——那是“主人”种下的蛊毒,定期发作的酷刑,

也是悬在她头顶的利剑。一次,萧珩似乎处理公务累了,端起手边的参茶。

侍女照例奉上银针。月儿的心跳如鼓,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她借着上前为萧珩整理书案上散乱纸张的动作,

身体极其自然地、不着痕迹地靠近了放着银针的托盘。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的银针时——“月儿。”萧珩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不高,

却像惊雷炸响在月儿耳边。她猛地一颤,指尖僵在半空,血液瞬间涌向头顶又飞快褪去,

脸色煞白地抬头。萧珩并没有看她,目光依旧落在手中的卷宗上,

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前日送来的那本《南疆风物志》,放哪儿了?

”月儿的心脏疯狂地撞击着胸腔,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她强迫自己稳住呼吸,

用尽全身力气才没让声音发抖:“回……回王爷,

奴婢……奴婢收在……收在左边书架第三层了。”她指向书架,手指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嗯。”萧珩淡淡应了一声,端起参茶,却没有立刻喝,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温润的杯壁。月儿僵在原地,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那根近在咫尺的银针,此刻却像烧红的烙铁,她再不敢多看一眼。

她默默地退到角落的阴影里,仿佛要将自己彻底隐藏起来。刚才那一瞬间,

她几乎以为他看穿了一切!那种被无形目光锁定的冰冷感觉,让她如坠冰窟。深夜,

是月儿最难熬的时刻。白日里强行压下的恐惧、疑虑、肩伤和旧疤的疼痛,

在万籁俱寂的黑暗中如同潮水般汹涌反扑,将她淹没。她又梦见了那个雨夜。冰冷的匕首,

萧珩骤然转身时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

黑衣人怨毒掷出的钢刀……然后是无边无际的剧痛和黑暗。画面猛地一转,

变成了阴暗潮湿的地牢,鞭子带着倒刺狠狠抽在背上,皮开肉绽的痛楚让她蜷缩成一团。

一个模糊而威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冰冷得不带一丝人味:“记住你的身份,月儿。

你只是一把刀,一件工具。工具,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啊——!

”月儿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涔涔,心脏狂跳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左肩下方的伤口因为剧烈的动作传来尖锐的刺痛,而肩胛骨深处的旧伤疤,

仿佛呼应着梦境中的鞭笞,也泛起一阵阵阴冷的、钻心的酸麻痛楚。冷汗浸透了单薄的中衣,

黏腻地贴在身上。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一条离水的鱼。黑暗中,她摸索着,

手指颤抖地抚上自己肩胛骨的位置。隔着柔软的衣料,

能清晰地摸到皮肤下那微微凸起的、扭曲的疤痕轮廓。每一次蛊毒发作的前兆,

都是这种深入骨髓的酸麻和隐痛。解药……必须尽快拿到解药!传递消息出去!

这个念头如同毒藤,紧紧缠绕着她的心脏,带来窒息般的紧迫感。

萧珩的沉默和偶尔投来的目光,比直接的审问更让她恐惧。他到底知道了多少?

他究竟在等什么?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紧紧缠绕着月儿的咽喉。萧珩越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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