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遇见以沫时

第一章 暴雨相遇暴雨如注。祁云川将黑色奔驰驶入云川科技总部地下车库时，

仪表盘显示时间已是凌晨1:27。挡风玻璃上的雨水被车库灯光折射，

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跨国视频会议比预期延长了两个小时。

他松了松深蓝色领带，指尖还残留着咖啡杯的温度。二十八岁的年纪，眼角已经有了细纹，

那是连续五年每天工作十八小时留下的印记。雨更大了。祁云川站在落地窗前，

俯视城市在暴雨中模糊的轮廓。忽然，一抹亮黄色闯入视线——一个外卖员骑着电动车，

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艰难前行。他皱眉。这种天气还接单？下一秒，刺耳的刹车声穿透雨幕。

祁云川眼睁睁看着那辆电动车在转弯处失控，径直撞上了停在路边的公司用车。"见鬼。

"他抓起外套冲进电梯。保安已经先一步到达现场。祁云川推开旋转门，

冰冷的雨水立刻打湿了他的衬衫。二十米开外，一个娇小的身影正试图扶起倒地的电动车。

"你怎么样？"他大步走近，声音比预想的要急促。那身影转过来，祁云川愣住了。

雨衣帽檐下是一张过分年轻的脸，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眼睛——即使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

依然沉静得像暴雨中的深潭。她右脸颊沾了泥水，却奇异地给人一种不染尘埃的错觉。

"还好...餐盒没洒..."女孩长舒一口气的瞬间，一滴雨水从她睫毛坠落。

这个先确认外卖而非自己伤势的动作，让祁云川心头莫名一颤。"对不起先生，我会赔偿的。

"她抬头时，雨水顺着下巴滑进衣领，"能不能...别投诉我？"声音很轻，

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韧性。

祁云川注意到她工装外套下露出的校服衣领——洗得发白却异常整洁。

保安在一旁解释："祁总，是她全责，我已经记下她工号...""等等。

"祁云川抬手制止，目光落在女孩右臂的擦伤上，"你叫什么名字？""秦以沫。

"她条件反射般回答，随即警觉地抿住嘴唇。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

意外地投入祁云川平静的心湖。暴雨中，他做了个自己都没想到的决定："上车。""什么？

""你的外卖要迟到了。"他指了指腕表，"我送你过去。"秦以沫犹豫了几秒，

但湿透的衣服和越来越急的雨势让她妥协了。她小心翼翼抱着外卖箱的动作，

像是在守护什么珍贵的东西，跟着祁云川走向那辆黑色奔驰。

界祁云川看着女孩——现在他知道她叫秦以沫了——像只警惕的幼兽般蜷缩在真皮座椅边缘。

她抱着外卖箱的姿势像是抱着盾牌，湿透的刘海贴在额前，在空调暖风里微微冒着白气。

"地址。"他重复道，手指在导航屏幕上悬停。秦以沫报了个餐厅名字，

声音比雨点击打车窗的声响还轻。祁云川输入时注意到她正偷偷用袖口擦拭座椅上的水渍，

那个小心翼翼的动作让他喉头莫名发紧。"不必在意。"他递过车载纸巾盒，"伤得重吗？

"秦以沫摇头时，一滴雨水从她发梢甩落在名牌座椅上。

祁云川发现她右臂的擦伤比想象中严重，血丝混着雨水在皮肤上蜿蜒出淡红的痕迹。

"成年了？"他忽然问。后视镜里，他看到女孩瞳孔猛地收缩。导航屏幕的蓝光映在她脸上，

照出几分不属于成年人的稚气。"身份证号前四位是多少？

"秦以沫的指尖在外卖箱上敲出不安的节奏："...3307。""浙江丽水。

"祁云川轻轻点头，"我大学室友是那里人。"他故意停顿三秒，

"2002年出生的现在应该21岁。"车厢里突然安静得只剩雨声。

秦以沫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校服领口下锁骨随着呼吸若隐若现。

祁云川转动方向盘拐过最后一个路口，忽然改了话题："手机导航经常卡顿？

"这个转折让秦以沫松了口气，

她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旧手机："有时候...""下次用高德地图的骑行模式。

"祁云川点了点中控屏，"这个路口右转？""左转。"秦以沫纠正完才意识到被套话了，

懊恼地咬住下唇。祁云川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这个微表情被餐厅霓虹灯照得清清楚楚。

粤海餐厅的招牌在雨中晕染成一片猩红。秦以沫几乎是扑向车门，

却在碰到把手时突然转身："修理费..."祁云川抽出名片递过去："打这个电话。

"见她不接，又补充道："不是施舍。我司正在调研即时配送市场。

"这个商业化的理由果然让秦以沫放松了警惕。她接过名片的动作很轻，

像是怕弄湿那张烫着暗纹的卡片。

祁云川注意到她先在校服上擦干手指才去接——尽管那校服比她的手指更湿。

"祁...云川？"她念出这个名字时，某个记忆开关似乎被触动了，眼睛突然睁大，

"云川科技？"祁云川挑眉："你知道？""上周《商业周刊》封面。"秦以沫脱口而出，

随即懊恼地抿住嘴。这个细节让祁云川心头微动——送外卖的高中生为什么会看商业杂志？

"明天下午三点。"他突然说，"来云川大厦22层。

"秦以沫摇头的动作带起一串雨珠："不用了，我...""市场调研时薪两百。

"祁云川打断她，"合法雇佣。"他强调最后四个字时，看到女孩眼底闪过一丝动摇。

雨幕中，秦以沫的背影单薄得像张纸片。祁云川看着她冲进餐厅，透过玻璃窗，

有个经理模样的人正指着腕表说什么。秦以沫不断鞠躬，递外卖的动作像个交作业的小学生。

直到后车鸣笛催促，祁云川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停了太久。他最后看了眼餐厅方向，

秦以沫正脱下外卖制服，露出里面湿透的校服——左胸口袋上绣着"临江一中"的字样。

回程路上雨势渐小。祁云川打开车载电话："林薇，查两件事..."与此同时，

秦以沫在餐厅更衣室盯着那张名片发呆。黑底烫金的卡片上只有名字和电话，

简约得近乎傲慢。她鬼使神差地打开储物柜，

从教科书夹层里取出折痕明显的《商业周刊》——封面上的祁云川站在云川大厦前，

标题是《28岁科技新贵如何打败传统物流》。

"原来是他..."秦以沫用指尖轻触杂志封面，突然被手机震动惊醒。

屏幕上"母亲"二字让她手指一颤。"死丫头这么久才接？"尖锐的女声穿透听筒，

"下个月生活费怎么还没打？你弟弟补习班要交钱了！"秦以沫把手机拿远了些："妈，

我上周刚寄过八百...""八百够干什么？"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

"隔壁老陈家女儿在KTV上班，一个月给家里两万！你要是不行就退学打工去！

"更衣室外传来经理的咳嗽声。秦以沫深吸一口气："我明天有数学竞赛，

如果得奖...""奖金直接打你弟卡上。"母亲打断她，"对了，你张阿姨介绍了个对象，

在县城有房..."秦以沫突然把手机浸入洗手池积水中。刺耳的骂声变成一阵杂音，

她盯着水中不断冒泡的手机，直到屏幕彻底熄灭。湿漉漉的校服口袋里有张名片变得柔软。

秦以沫轻轻展开它，烫金文字已经有些晕染。窗外，

祁云川的黑色奔驰恰好驶过最后一个路口，尾灯在雨幕中划出两道红线。

第三章玻璃幕墙后的重逢三年后，云川科技大厦。秦以沫站在电梯里，

不断调整着领口崭新的工牌。市场部实习生的蓝色挂绳被她换成正式员工的黑色皮质带，

这是今早人事部刚刚发放的。电梯镜面反射出她现在的模样——剪裁合身的藏青色西装，

束起的马尾辫，以及眼底那抹沉淀了三年的沉稳。"二十二层到了。"电子女声提醒道。

她深吸一口气。今天是年度创新大赛的颁奖日，作为市场部新人，她原本只需要在台下鼓掌。

直到半小时前，部门秘书匆匆跑来通知她，

获得第一名的社区配送优化方案需要直接向CEO汇报。"祁总亲自点名。

"秘书意味深长地补充，"你运气真好。"电梯门开启的瞬间，

秦以沫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西装内袋——那里藏着张已经褪色的黑色名片。

三年间她换了四部手机，但这张名片始终跟着她辗转各个打工地点。

虽然那个雨夜后她并没有去云川大厦22层。"秦以沫**？

"穿灰色套装的助理在电梯口等候，"祁总正在等您。

"走廊尽头的双开大门上刻着云川科技的LOGO。助理轻叩门扉，

里面传来低沉的"请进"。阳光透过整面落地窗泼洒进来，秦以沫眯起眼睛。

宽大的实木办公桌后，一个身影正背对着她接电话。那人肩线笔挺，

说话时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告诉恒隆，要么接受我们的条款，要么终止合作。

"声音像一道电流击中秦以沫的脊椎。电话挂断，转椅缓缓转过来，

祁云川的脸比杂志上更加棱角分明。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

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秦...以沫？"他微微蹙眉，似乎在检索某个记忆。

秦以沫的喉咙发紧。三年过去，她已从雨中狼狈的高中生蜕变为职场新人，

而对方显然不记得她了。这样最好，她心想。"您的社区配送方案。"她递上文件，

声音平稳，"特别是针对老旧小区的'最后一百米'解决方案，

我们测算可以降低31%的投诉率。"祁云川接过文件时，

目光突然落在她右手腕内侧——那里有道淡淡的疤痕。雨夜，电动车，

校服少女擦伤的手臂...记忆突然闪回。"临江一中。"他忽然说。秦以沫猛地抬头，

撞进祁云川深不见底的眼睛里。他记得。"看来我们省去了自我介绍。"祁云川唇角微扬，

推过一份文件，"有兴趣做我的特别助理吗？"秦以沫接过文件，是份调岗协议。

薪资栏数字让她瞳孔微缩——比她现在的工资高出三倍。"为什么是我？"她脱口而出。

"三年前你宁愿淋雨也要保证外卖不洒。"祁云川站起身，阳光在他身后形成一道轮廓，

"现在你的方案解决了我们最大的配送痛点。"他走到她面前，

"云川需要这种死磕细节的人。"秦以沫闻到淡淡的檀香混着咖啡味。

她后退半步："感谢您的赏识，但我更希望从基础岗位积累经验。

"这个回答显然出乎祁云川预料。他挑眉："你知道多少人求这个职位吗？""正因如此，

我更想证明自己配得上。"秦以沫直视他的眼睛，"如果我的能力足够，机会总会再来。

"祁云川突然笑了。那是秦以沫第一次见他真心实意的笑容，眼角泛起细纹，

让他整个人突然生动起来。"下周市场部有个重要项目。"他回到办公桌前，

"我会让林薇安排你参与。"秦以沫离开时，祁云川站在落地窗前俯视城市。

三年前雨中的黄外套少女，如今穿着职业装拒绝了他的offer。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泛起奇异的灼热感。

第四章深夜办公室的较量市场部办公区已经空无一人。秦以沫揉了揉酸胀的眼睛，

电脑屏幕显示23:47。桌上散落着五杯喝空的咖啡，最远那杯边缘还留着她的唇印。

"还没走？"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秦以沫差点打翻第六杯咖啡。

祁云川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手里拿着份文件。"徐经理明早要这份竞品分析。

"秦以沫迅速保存文档，"还差最后...""二十家公司的全年数据对比，

每家十二项指标。"祁云川扫过屏幕，"她给你多久？""三天。"秦以沫没说的是，

正常这个工作量至少需要一周。祁云川的指节在隔断上轻叩两下："跟我来。

"总裁办公室的小厨房飘着食物香气。祁云川从微波炉取出两个餐盒："吃吧。

小说《云川遇见以沫时》 云川遇见以沫时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