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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庄子墨更新时间:2025-06-07 14:36:01

合约到期后,高冷总裁他毁约了
合约到期后,高冷总裁他毁约了林晚晚江屿这是一本及其优秀的一部作品!无论是从作者一鹿一明的文笔还是对人物设定,剧情设定,都能够让读者代入进去,精彩内容推荐:被催婚催到窒息的我,在咖啡馆当众社死。亲戚指着鼻子骂:“林晚晚30岁还不结婚,老林家脸都
作者:一鹿一明 状态:已完结
类型:言情
《合约到期后,高冷总裁他毁约了》 合约到期后,高冷总裁他毁约了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被催婚催到窒息的我,在咖啡馆当众社死。亲戚指着鼻子骂:“林晚晚30岁还不结婚,
老林家脸都让你丢尽了!”邻座冰山总裁突然起身揽住我腰:“抱歉来迟了,老婆。
”他和我签了假恋爱协议:半年付我30万,约定到期一拍两散。
后来我藏起他送的卡地亚准备跑路,却被他抵在办公室落地窗前:“协议第三条忘了?
——不准让老板独守空房。
1咖啡馆下午三点的咖啡馆弥漫着焦糖和咖啡豆混合的慵懒香气,阳光透过落地窗,
在光洁的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这本该是个惬意的时刻——如果对面坐着的不是她妈王秀芬和大姨林美凤的话。“晚晚啊,
不是大姨说你,”林美凤尖利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着林晚晚紧绷的神经,
她涂着鲜红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林晚晚鼻尖,“都二十八的人了!
连个正经对象的影子都瞧不见!隔壁老李家闺女,二十五二胎都抱上了!
你这让我们林家脸往哪儿搁?”林晚晚攥着冰凉的咖啡杯壁,指尖用力到发白。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保持最后的体面:“大姨,结婚不是买菜,
总要遇到合适的……”“合适?”旁边的亲妈王秀芬立刻加入战场,痛心疾首,
“什么合适不合适?你李阿姨介绍的那个张科长多好!有编制,工资高,人还老实!
你看不上!你还想要什么样的?天仙啊?”“是啊!”林美凤猛地拍了下桌子,
震得咖啡液在杯子里狠狠晃荡,“人家张科长不嫌弃你年纪大就不错了!你倒好,
摆什么清高架子?我看你就是读书读傻了,把自己当金疙瘩了?也不看看现在什么行情!
女人过了二十五就是打折货,过了三十就是二手处理品都没人要!
”“二手处理品”五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林晚晚的耳膜。
周围几道若有似无的视线飘了过来,带着好奇、同情,或者更糟糕的,无声的评判。
林晚晚脸颊瞬间烧起来,耻辱感裹挟着难堪,把她钉死在椅子上,想反驳,
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攥紧的拳头微微颤抖着,
泄露着她内心翻江倒海的酸涩和愤怒。眼眶不争气地开始发热,她拼命睁大眼睛,
把那点湿意逼回去——不能哭,哭了就真的一败涂地了。林美凤越说越来劲,声音拔得更高,
恨不得整个咖啡馆都听到她的“至理名言”:“林晚晚我告诉你,女孩子家家的,
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要嫁人生孩子!老林家祖祖辈辈的脸,
都要让你这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丢尽了!我们以后死了都没脸见祖宗!”“够了!
”一声冰冷的、没有任何起伏的喝斥,骤然切断了这令人窒息的家庭批斗会。喧嚣戛然而止。
林晚晚惊愕地抬头,连同对面的王秀芬和林美凤,以及那些暗中观察的目光,
齐刷刷地转向声音来源。是临窗位置那个一直独自喝咖啡的男人。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勾勒出他挺拔高大的轮廓,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
衬得他肩宽腿长。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可以说是冷漠到有些不近人情,
但周身散发出的迫人气场,却像寒流般瞬间席卷了这方寸之地,冻结了所有嘈杂。
他面前那杯几乎没动过的咖啡早已冷透。在所有人错愕的注视下,他步履沉稳地走了过来。
锃亮的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清晰而规律的声响,每一步都像敲在林晚晚混乱的心跳上。
然后,林晚晚只觉得肩上一暖。一只骨节分明、带着些许凉意的大手,
以一种极其自然又异常强势的姿态,圈住了她单薄的肩膀,紧接着滑落到她的腰际,
稳稳地将她整个人揽入一个宽阔而带着清冽雪松气息的怀抱里。
她几乎是踉跄着跌撞进他的身侧,下意识地想要挣扎,
那只箍在她腰间的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坚实的力量感不容置疑地将她固定住,
也……隔绝了那些刺人的目光。林晚晚的大脑一片空白,
只能感觉到隔着薄薄衣料传递过来的、属于陌生男性的体温和心跳,
以及自己快要冲出胸腔的心跳声。她被迫抬起头,只看到男人线条冷硬的下颌线。
他微微垂眸,视线扫过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的王美凤和林秀芬,
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平静得像一潭冻湖,可正是这种平静,
让人感受到一种无声的、极具压迫感的傲慢。“几位,”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递开来,
带着一种天然的俯瞰姿态,冰冷刺骨,“对我未婚妻林晚晚,有什么意见?或者,
是对‘屿枫科技’未来的老板娘,有什么‘中肯’的建议?”“未……未婚妻?!
”王美凤和林秀芬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难以置信地瞪着林晚晚,
又看看这个气质卓绝的男人,脸上血色褪尽。
“屿枫科技”……那个只出现在本地财经新闻头条里的大公司?老板娘?
男人没给她们消化和反驳的机会。他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像是嘲讽,
又像是极其笃定一切尽在掌握。他微微低头,几乎将薄唇凑到林晚晚烧得通红的耳廓边。
林晚晚甚至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皮肤。周围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整个咖啡馆安静得只剩下背景轻音乐的旋律。林美凤张着嘴,
脸上的刻薄僵硬成一种可笑的震惊。
王秀芬眼神慌乱地在林晚晚和这个突然出现的“未婚夫”之间扫巡。
过了漫长又短暂的几秒钟,在男人无声而强大的气场威压下,林美凤最终只涨红着脸,
支吾了一句“晚晚……你、你怎么不说清楚……”,便一把拉起还处在巨大冲击中的王秀芬,
几乎是落荒而逃,连桌上的包都差点忘了拿,跌跌撞撞地消失在咖啡馆门口。空气骤然一松。
那只箍在林晚晚腰间的手也悄然松开。她像是被抽掉了所有力气,微微趔趄了一下,
大口呼吸着劫后余生般的空气。脸颊滚烫,心脏还在胸腔里毫无章法地狂跳,
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刚才那一幕太荒诞,太不真实。她猛地抬头,
对上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阳光落入他的眼中,却没有带来丝毫暖意。“你是谁?
”林晚晚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微颤,和他方才的镇静截然不同。
男人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仿佛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然后,他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悦耳,却毫无波澜,像在陈述一项既成事实:“江屿。
”他扫了一眼腕上简约却价值不菲的腕表,语调平淡地补充,“以及,从现在起,
我是你刚刚‘谈婚论嫁’的男朋友。”林晚晚彻底石化。男朋友?天上掉下来的?
还正好砸在她快被口水淹死的头上?2荒唐交易林美凤和王秀芬仓惶退场留下的尴尬,
被悠扬的背景乐和零星压低的交谈声迅速填补。世界重新转动,
可林晚晚的心脏还在超频震荡。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贴上冰凉光滑的桌面边缘,
才稍稍拉回了点神智。
人——他的名字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已从容地在她对面、原先刻薄大姨坐的位置落座,
姿态随意却自成气场。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解围”只是处理了份无关紧要的文件。
“坐。”他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对面的空位,是命令,也是默认开启谈判的姿态,
不带任何商榷余地。咖啡馆柔和的光线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俊美得有些不真实,
却又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林晚晚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喉咙口的干涩,拉开椅子坐下。
木质椅面微凉,让她稍微冷静了些。“江先生,”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指尖下意识揪紧放在腿上的帆布包带,“刚才……非常感谢。但我必须说,
您那种说法……会引起很大误会。”未婚妻?老板娘?这玩笑开得太大了。
江屿像是没听到她的局促,或者说,她的局促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他从西装内侧口袋抽出一份对折打印好的纸页,纸张挺括,利落地沿着桌面推到她面前,
发出极轻微的摩擦声。“林晚晚,28岁,独立品牌设计师。
过去三年平均年收入税后15万左右,”他低沉的声音平静无波,
像在念一份毫无感情的市场调查报告,“目前被家族催婚压力指数超过95%,
具体表现为每周至少3次电话/当面催婚,涉及对象从海归博士到公务员科长不等,
且成功率均为零。”他甚至精准地报出了那个“张科长”的姓氏。林晚晚瞬间如坠冰窟!
心底的寒意瞬间炸开,淹没了那点微薄的感激。这算什么?调查她?他到底是谁?!
“我是江屿。屿枫科技的CEO。”他微微抬眸,深邃的目光在她骤然煞白的脸上停留片刻,
像在确认她是否消化了这个身份带来的分量,然后便平淡无波地陈述下去,
没有丝毫炫耀或得意。“我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不同的是,
打扰我的是家族董事会里那些德高望重、持股比例却高得可怕的叔伯们。”他微微倾身向前,
手肘支在桌面,十指交扣,形成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姿态。距离拉近,
林晚晚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极淡、却极具辨识度的清冽雪松调冷香。他眼神锐利如鹰隼,
牢牢锁定她。“一份双赢的提案。”他用公式化的语气点题,
“我需要一位能应付家族盘问、看起来合理的‘女朋友’。半年期限,截止今年农历新年。
在这期间,你需要随叫随到,在必要场合扮演好你现在的身份——我的未婚妻林晚晚。
原则是,公私分明。”他略顿,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她紧张攥着包带的手,
“必要时牵手或搂肩视作工作配合。其他越界行为,需提前协商。双方关系及协议内容,
严格保密。”林晚晚被这一连串信息砸得头晕目眩。“未……未婚妻?”她差点咬到舌头,
“江先生,这太荒谬了!”“荒谬与否,取决于收益与风险的权衡。
”江屿脸上没有丝毫波动,径直报出价码,“这半年,你的‘工作成果’达标,
我会支付你税后三十万的薪酬。分两期兑现:协议生效三日后,预付十万。剩余二十万,
合同结束当日一次性结清。”三十万!几乎是她工作两年不吃不喝的纯收入!
数字精准地击中了林晚晚此刻最狼狈的现实软肋——老妈断断续续的医药费像悬在头顶的剑,
她自己辛苦打拼存下准备开工作室的积蓄也在各种“相亲预备”中被消耗着,更要命的是,
她真的快被无穷无尽的催婚电话逼疯了。拒绝“张科长”之后,老妈已经一周没接她电话了。
心口在狂跳,血液冲刷着耳膜。荒诞绝伦的交易?还是彻底摆脱眼前泥潭的天梯?
“为什么是我?”林晚晚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警惕和破罐破摔的孤勇,
直直看向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咖啡馆里那么多人。”“地点随机,人选需要一定筛选。
”江屿的答案干脆利落得像标准商业流程,“你恰好处于适龄区间,相貌中上且无明显缺陷,
应对突发状况的忍耐力刚才已初步验证。更重要的是,你经济独立,无复杂社会关系牵连,
减少额外沟通成本。”他顿了顿,眼神在她微微泛红却强作镇定的眼眶上停留了半秒,
“足够理性,也足够需要这笔钱。”那目光太过锐利,似乎穿透了她强撑的外壳,
看到了内里的仓惶和挣扎。他的话精准,冷酷,不带一丝情感色彩,
反而奇异地带给林晚晚一种病态的安全感——至少,这不掺杂个人情感纠葛。
空气凝滞了几秒。杯中的卡布奇诺早已冰冷,浮沫凝结成难看的白斑。林晚晚的指尖冰凉,
她盯着面前那份简洁却分量十足的合同,甲方乙方权利义务一目了然。
她看到第六条粗体加粗:【协议期间,乙方未经甲方书面同意,不得擅自终止合作,
尤其在临近协议结束时间点。此条款为保障双方计划完整性之根本性条款。
】——一股公事公办的冷硬气息扑面而来。良久。她伸手,
拿起桌面那支对方推过来的价值不菲的金属质感钢笔,
笔身冰冷的触感让她指尖微微蜷缩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快速翻到最后一页签名处。
签下名字的每一笔都格外沉重,林晚晚三个字落在乙方签名栏里,微微发颤。
再复杂的商业合同也不及此刻心情的万分之一。“啪嗒”一声轻响。钢笔被轻轻放回桌面。
江屿的目光在她签名上短暂停留,确认无误后,他起身,高大的身影再次笼罩下来。
他朝她伸出手,掌心纹路清晰,骨节分明。“合作愉快,林**。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如冰面,听不出任何情绪。林晚晚下意识地抬手,
指尖即将碰到他微凉手掌时猛地顿住,仿佛被无形的电流刺到一般。
“好的……”她声音微哑,生硬地改口,“……江先生。”“明天下午三点,公司楼下接你。
具体安排会提前告知。”江屿收回手,没有一丝被回避的尴尬,仿佛这亦在预料之中。
他留下这句话,随即利落地转身离开,挺括的西装背影在咖啡馆柔和的光晕中渐行渐远,
步伐沉稳,将满座喧嚣与他隔绝,也仿佛将她重新抛回了那个需要独自面对一切的凡俗世界。
直到那清冽的雪松冷香彻底消散在空气中,林晚晚才缓缓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她低头,
看着桌面上那份签了自己名字的协议书,以及旁边那杯凝着丑陋白斑的、彻底冷透的咖啡。
她拿起手机,屏幕恰好亮起,
是一条最新的银行余额变动通知短信——显示一笔来自“屿枫科技”的十万元整刚刚到账。
冰冷的数字在屏幕上跳跃,无声地宣告着:她的“工作”,正式开始了。
3敬业男友黑色迈巴赫平稳地滑行在璀璨的都市车流中。
林晚晚局促地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紧握的手心沁出细密的汗。
身旁的江屿正垂眸看着平板电脑上滚动的数据流,侧脸在掠过的霓虹光影下显得冷硬而疏离。
车厢内弥漫着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香,还有车载香氛的淡淡木调,
混合出一种昂贵又极具压迫感的气息。他放下平板,
视线淡淡扫过她放在膝盖上、因为紧张而微微蜷缩的手。“不必紧张。
今晚只是一个半公开的酒会,规模不大,大部分是家族里的人和一些熟悉的合作伙伴。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如同在做一个平淡的项目陈述,“你只需要跟在我身边,适度微笑,
不熟悉的话题由我回应。必要时,”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她空落落的脖颈和耳垂,
“会有一些必要的肢体接触,视情况而定。”林晚晚指尖又蜷缩了一下,
声音有些干涩:“嗯……我明白。”她身上这条剪裁精良但样式简洁的月白色缎面礼服,
连同配套的手包和脚上那双磨得她脚踝生疼却必须维持仪态的高跟鞋,
都是昨晚由江屿的助理直接送到她家的“工作服”。尺码分毫不差。
这份精准得可怕的掌控力,让她后颈微微发凉。
车子在一座灯火辉煌、极具设计感的私人会所门前停下。
早有身着制服、动作利落的侍者上前恭敬地打开车门。江屿率先下车,绕到她这一侧,
动作自然而流畅地为她挡开了上前的侍者,伸出了手。林晚晚看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
深吸一口气,轻轻将自己的指尖搭了上去。他的手很凉,掌心带着薄茧,握力却是沉稳有力。
借着他的力下车站稳,刚一抬头,肩上一暖。
一件还带着他体温和淡淡雪松气息的昂贵西装外套,已经妥帖地覆在她单薄的肩头,
为她驱散了仲秋夜风的微凉,也阻隔了所有探究的目光。“挽着我。
”他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一句简洁的口令。
林晚晚几乎是下意识地将手穿过他曲起的手臂。隔着丝滑昂贵的衬衫料子,
能清晰感受到他手臂坚实沉稳的力量感。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递过来,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和庇护的姿态。她微微挺直了因紧张而有些僵硬的背脊。
踏入宴会厅大门的一瞬间,
水晶吊灯耀眼的光芒和浮动的人群、低沉的谈笑、香槟气泡破裂的细碎声响,
如同潮水般涌来。林晚晚感觉自己像一片被丢入大海的叶子。然而,
挽着的那条手臂没有丝毫动摇,江屿的步伐依旧从容不迫,
带着她稳步踏入这片光怪陆离的上流丛林。无数道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惊讶、审视、探究、玩味……像无形的蛛网笼罩着她。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微微发烫,
心跳加速。“小屿,这位是?
”一位气质雍容、眉眼与江屿有两分相似的中年女士端着酒杯率先迎了过来,笑容温和,
但眼神里的审视却是藏不住的锋利。江屿脸上的疏离略微软化了一丝,
但那神情更像是某种模式化的切换,依旧疏远。“姑妈。”他淡声回应,
另一只覆在林晚晚手背上的手微微收紧,将她往自己身侧带了半步,护得更近了些,
“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林晚晚。”“女朋友?”这位江姑妈微讶,笑容加深,
目光在林晚晚身上快速扫了几个来回,带着浓重的评估意味,“哎呀,小屿也终于开窍了!
林**是吧?真是……难得呢。不知林**在哪里高就?”“您好。
”林晚晚努力挤出得体自然的微笑,感觉嘴角都有些僵硬,“我现在是一名独立设计师,
做自己的一些品牌。”“设计师?”江姑妈的声音微微拔高了一丝,
眼神里的轻视更明显了些,“是……网上开个小店的那种吗?
”旁边几位看似在交谈的女士也悄悄竖起了耳朵,窃笑声隐约可闻。
林晚晚感觉血液一下子涌到脸上,
想开口辩解自己是有工作室、也接企业合作的……“晚晚有自己的工作室和稳定的客户群体,
品位独特。”江屿的声音截然而起,平静无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他看也没看那位姑妈,微微侧头,姿态亲昵而自然,
低沉的嗓音清晰地落入林晚晚和周围一圈人的耳中:“站累了吧?先去那边坐一下,
顺便尝尝这里的甜点?我记得你昨天提过喜欢芒果慕斯?”他说话的语调很轻,
仿佛情人间的絮语。
林晚晚心头莫名一跳的是——她昨天只是无意间和送衣服的助理提了一嘴喜欢芒果味的东西,
他竟然记得?还是随口一说?她抬眼看向他。江屿的眼神落在她脸上,
深邃的眸子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似乎在等她的回应,
但其中的含义再明白不过——按剧本走下去。“……嗯。”林晚晚压下心头的异样,
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江屿微微颔首,这才将目光淡淡转向那位神色有些僵的姑妈,
话却是对林晚晚说的:“去吧,我待会儿过来。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安静的休息区域,那维护的姿态做得十足,毫无破绽。说完,
他自然地松开手,林晚晚感觉手背一凉,西装外套上残留的温度也瞬间褪去。
她朝那位姑妈礼貌地颔首,迈步走向休息区。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依旧如芒在背。
她尽量挺直脊背,挑选了一块看起来精致的芒果慕斯,拿起小银勺,心思却完全不在甜点上。
眼角余光下意识地寻找那个被簇拥在人群中心的高大身影。
恰好看到一位穿着惹火、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端着两杯香槟,目标明确地走到江屿身边,
巧笑倩兮地递过一杯,红唇开合,似乎在说什么,身体姿态几乎要贴上去了。
江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他的目光甚至没有聚焦在那位美女身上,
只是冷漠地看着前方虚空中的某一点。等那女子快把酒杯递到他手里时,他才微微一抬手,
挡开了那杯香槟,动作幅度不大,却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冰冷。
林晚晚清晰地看到他薄唇微启,说了两个字。隔着喧嚣的音乐和人声,她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但那位美女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尴尬无比地端着酒杯僵在原地。
而江屿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仿佛拂开了一只无关紧要的飞虫,
转身就走向了旁边几位年长的、气质严肃的男士。“抱歉,我有女朋友了。
”这大概就是他刚才说的那冰冷的句子。与方才在她耳边刻意压低的、扮演出的温和体贴,
形成极致讽刺的冰与火的双重奏。明明知道是演戏,那一刻,
杂的感受还是悄悄爬上了林晚晚的心头——一丝荒谬的、来自演员本人的被区别对待的窃喜?
还有更多清晰的认知:他演技真好,也真冷。她低头,无意识地将一小勺芒果慕斯送入口中,
冰凉甜腻的口感在舌尖化开,却没品出什么滋味。酒会结束时,
江屿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在通往地下停车场的专用电梯里,狭小的空间只有两人。
他习惯性地按了按眉心,眉宇间难掩一丝疲惫。“明晚七点,公司楼下接你。
有两位重要的投资方长辈想见见你。”他言简意赅地布置下一项任务,没有一句寒暄。
“哦……好。”林晚晚应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声音在这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突兀,
“那个……刚才在酒会上,谢谢你替我解围。”指的是替他挡掉长辈刁难的事。江屿闻言,
目光转向她。电梯顶灯在他眼底投下深邃的光影。他的语气没什么波澜:“职责所在。
”顿了顿,像是不经意地补充,“不必道谢。还有,那芒果慕斯做得一般,
下次带你去真正好吃的店。”职责所在……不必道谢。
芒果慕斯一般……两句话同时撞进林晚晚的耳朵里。电梯门“叮”一声开了,
地库微凉的风灌入。江屿率先迈步出去,长腿迈向早已等候的车子。
司机小陈恭敬地拉开后车门。林晚晚稍落后半步跟着。在他弯腰即将上车前,
听到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吩咐前排的小陈:“林**安全送到后给我信息。”车门关上,
隔断了外面的世界。车子平稳启动。林晚晚靠在后排的角落,看着窗外急速倒退的城市光带。
职责所在。安全送达后要报信。公事公办,界限分明。
可那句关于“芒果慕斯一般”和“下次带你去真正好吃的店”的突兀补充,
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超出职责范围之外的……生硬关心?
还是为了完善“男朋友”人设随口一提的台词?林晚晚拿起手机,点开和闺蜜林瑶的聊天框。
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是林瑶中午发来的轰炸式尖叫:“啊啊啊!江屿?!那个江屿?!
传说中高岭之花的江屿?!你怎么抱上这种金大腿的!”她指尖悬在屏幕上方,打打删删,
最后只发出了一句干巴巴的:“去履行了一次合约义务。感觉……老板演技真好,
情绪稳定,业务能力过硬。”手机屏幕暗了下去,
映出她微微迷惑又带着一丝复杂探究的侧脸。这“工作”,
好像越来越难以仅仅用“工作”来形容了。
4总裁的生日林晚晚盯着电脑屏幕上甲方反复无常的无理修改要求,太阳穴突突地跳。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江屿”两个大字。自从签了那份协议,
这个名字就成了某种工作指令的代号。“林**,”清冷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自带冷气效果,“十五分钟后,带一份‘云栖’项目的最终设计定稿到我办公室。现在。
”命令下达得干脆利落,毫无转圜余地。话音落下,电话直接挂断,只剩忙音。十五分钟?
!林晚晚瞪着屏幕上才渲染一半的3D图,又看看时间,心头火“噌”地一下窜起。
资本家就能这样随意压榨“临时工”吗?合同里可没写随叫随到吧?她深吸几口气,
努力说服自己这是三十万合同里的附加义务,指尖在键盘上飞速敲击,
总算在第十五分钟将将结束时,把打包好的文件塞进U盘,冲出了工作室的大门。
屿枫科技的总部大楼高耸入云,冰冷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刺目的阳光。
前台**显然早已收到指令,职业化微笑将她直接引向高层专用电梯。
电梯无声而迅疾地上升,数字跳动着,像她擂鼓般的心跳。她需要调整状态,
从被甲方气炸的设计师切换到“总裁女朋友”模式。电梯门打开,豁然开朗。
整层楼静得落针可闻。通透的巨幅落地玻璃窗外是城市错落有致的繁华天际线,
阳光毫无遮挡地泼洒进来,照亮了冰冷简约、线条硬朗的现代风格空间。
巨大的实木办公桌后空无一人,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和雪松的气息,
空旷、高效、一丝不苟,一如江屿给人的感觉。她刚站定,
一个穿着精英范儿套裙的女秘书端着咖啡迎上来,笑容标准得像刻度尺量出来的:“林**?
江总在第二会议间,请您稍等片刻。茶水间在这边,需要咖啡吗?”“不,不用了,谢谢。
”林晚晚连忙摆手。秘书点头,姿态无可挑剔地退到一旁自己的工位,
敲打键盘的动作精准迅捷,如同一台设定好的机器。整层楼除了她,
只有两个同样着装严谨的年轻助理,各自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屏幕,
偶尔低声交流几句工作术语,间或响起几声清脆的键盘敲击声。气压低得令人呼吸困难。
林晚晚小心翼翼地挑了个靠窗的单人沙发坐下,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这时,
茶水间传来刻意压低却又足以让这层楼的人都听到的抱怨:“……又是什么‘女朋友’,
三天两头就得候着,不知道总裁看中她哪点,设计圈小透明……”“就是,
还总突然袭击……下午一点有董事会,他忘了?老爷子们都要过来了!
结果现在跟她在里面……”“嘘!小声点!
说不定是奉子成婚呢……”几声压抑的嗤笑传来,充满了恶意揣测。
林晚晚指尖瞬间冰凉,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强迫自己挺直背脊,
目不斜视地看着窗外飞过的鸟群,脸上**辣的,仿佛被无形的巴掌扇过。“哒、哒、哒。
”清晰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江屿和一位助理模样的人从会议间出来。
他一眼扫过整个区域,视线精准地落在她身上,没什么表情:“来了?”“嗯,你要的文件。
”林晚晚立刻站起身,将U盘递过去,声音努力维持平稳,不想泄露一丝狼狈。
她看到江屿身后不远处,他的助理正频频看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江屿接过U盘,
随手递给旁边候着的助理,目光依旧停留在林晚晚脸上。他正要开口,
电梯“叮”的一声脆响。
几个头发花白、衣着考究、神色严肃得如同法官的老者在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陪同下,
脸色严肃地走了出来。为首那位,眉宇间和江屿有两分相似,气场却更为厚重严厉,
此刻正板着脸。秘书和助理们瞬间噤若寒蝉,低头恭敬地问候:“董事好!”江屿的父亲,
**真正掌权的董事长江振华,锐利的目光扫视一圈,先是落在他儿子脸上,
带着明显的不悦:“阿屿,下午一点董事会!人都到齐了,你在这里做什么?”随即,
他看到了站在江屿身边的林晚晚,眉头瞬间拧成了川字,“这位是……?”不等江屿回答,
江振华身后的中年男子立刻躬身提醒:“董事长,这位就是屿少的女朋友,林晚晚**。
”语气恭敬,却也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空气瞬间凝固。江振华挑剔的目光如同X光,
毫不掩饰地在林晚晚身上来回扫视了几遍。秘书们噤声垂目,
茶水间刚才的议论仿佛还残留着无形的涟漪,让林晚晚如芒刺在背。她手心开始冒汗。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几乎达到顶峰时,
林晚晚的视线无意中飘过秘书桌上那份半摊开的日报内页。
一个小小的、用花边点缀的提示条嵌在角落——今日生日的公众人物里,
“江屿”的名字赫然在列!下面还配着一个小小的、冷冰冰的他某次剪彩的标准照。今天,
是他的生日?这个念头毫无征兆地撞进脑海,驱散了瞬间的慌乱。几乎是身体快过大脑,
林晚晚上前一步,微微侧身挡在了江屿前面——这个动作其实很微小,
但在江振华凌厉的目光下,却莫名带上了一丝保护欲般的亲昵。
她脸上立刻绽放出一个极其自然、带着羞赧又有点小委屈的笑容,
声音清亮又带了点撒娇的口吻:“抱歉呀叔叔,都怪我。昨晚非缠着阿屿看个电影,
结果没注意让他熬夜了……”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拽了拽江屿熨帖笔挺的衬衫袖口,
晃了晃,动作亲昵又依赖,“他刚才就是在里面小睡补觉呢,是我拖累他迟到了。
您……别怪他好不好?”她的声音带着点小女生的柔软讨好,
又恰到好处地点出了两人“亲密”的关系状态。
这一手祸水东引外加替“男朋友”扛锅的操作,行云流水,浑然天成。整个办公区一片死寂。
所有偷偷窥探的目光都凝固了。江振华明显也愣了一下,
威严审视的目光在她带着点红晕的脸颊和拽着儿子衣袖的手指上停顿了几秒。
林晚晚甚至能感觉到身侧江屿的呼吸似乎有一瞬间的凝滞。就在这时,
林晚晚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变戏法似的从自己那个朴素的帆布挎包里,
掏出了一个用普通便当店纸袋包着的方盒子,
毫不在意那纸袋在眼前这一片高奢空间里的格格不入。
她脸上带着献宝似的、有点不好意思却又灿烂的笑容,把盒子塞进了江屿手里。“喏!
本来晚上再给你的,”她歪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生日快乐呀,阿屿!
”那一声“阿屿”叫得又甜又糯,跟刚才对董事长的称呼区分得明明白白。
纸袋上印着一圈可爱的卡通小熊。盒子被塞进手里,带着她指尖的温度。江屿垂眸,
看着手里这个和整个环境、乃至和他本人气质都冲突得近乎滑稽的物件。包装简陋,
里面的硬纸盒边角甚至有点挤压变形。他能闻到一点点隐约透出来的、有点甜腻的芒果味。
是芒果酥。空气仿佛粘稠得化不开。
董事会成员、助理、秘书……无数双眼睛聚焦在他和他手中那个廉价纸袋包裹的点心上。
有探究,有惊愕,有难以置信,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江振华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眼神深晦地看着儿子。
短暂的、足以让心脏跳出胸膛的几秒钟后,江屿抬起眼,那深邃的眼眸里没有惊诧,
没有嫌弃,甚至没有惯有的冰冷疏离。他只是看着林晚晚,视线沉沉落在她微仰的脸上,
仿佛在确认什么,或者……在评估这场意外表演的价值。然后,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
他伸手,修长的手指以一种和他平日的冷酷高效截然不同的、几乎是轻柔的力道,
接过了那个被塞过来的纸袋。
指腹似乎无意识地轻轻摩挲了一下纸袋边缘那只歪歪扭扭的小熊印花。他没有看自己的父亲,
也没有理会周遭任何人的目光,只是对着林晚晚,极其自然地、平静地应了一声,
声音甚至比平常面对她时,少了半分公式化的冷硬,
多了一点点……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的温度。“嗯,”他说,薄唇微启,“知道了。
”没有道谢,没有更多言语。但这一句平常的应答,在此刻的情境下,
却无异于最直白的站队,最强大的庇护。他抬眼看向脸色有些变幻的父亲,
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峻:“董事会按时进行。李助,带董事们去一号会议室。
这份‘重要文件’,稍后送下去归档。”“重要文件”四个字咬得微重,
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林晚晚。李助理立刻心领神会,将那份被点名的U盘收好。
“文件送完了就走吧,我让人送你。”江屿转过头,对林晚晚说,口吻平淡。
林晚晚如蒙大赦,赶紧点头,脸上那点强撑出来的甜笑都快僵掉了。“那……叔叔再见!
”她朝着江振华快速鞠了个躬,也不等回应,转身几乎是逃也似的走向电梯。
高跟鞋敲击光洁地面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直到电梯门合拢,
将她与那片冰冷奢华到令人窒息的空间彻底隔开,林晚晚才像骤然脱力,靠在电梯内壁上,
长长舒了一口气,后背一片冰凉。刚才那一幕,太险了!
她完全是凭着灵光一闪和生存本能演下来的。不过……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
刚才塞礼物时碰到他冰凉的手背……还有他最后那句“知道了”,
似乎……也没有那么生气了?几天后,林晚晚去江屿公司附近办事,
顺带帮他送回一份落在车上的私人文件。李助理接待了她,让她在江屿办公室等几分钟,
他临时去楼下了。站在那间极简到空旷的巨大办公室里,林晚晚目光游移,
想找点东西分散下面对这空旷带来的压迫感。视线扫过巨大的办公桌,
文件、昂贵的金属笔具、整齐的文件夹……然后,她目光定在了角落。
在那堆冰冷的钢铁与皮革制品旁边,那个印着蠢萌小熊的、有些皱巴的普通便当店纸袋,
竟然还在。而且……它被打开过。原本折好的封口边被撕开了,
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硬纸盒盖子也被掀开了一角,两块金黄色的芒果酥不见了踪影。
林晚晚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了一拍。那个芒果过敏也不喜欢甜腻食物的人……碰了?
5名贵手链与小熊发圈几天后,林晚晚刚从一家面料供应商那儿出来,
手机上属于江屿的工作专线就亮了起来。依然是那个言简意赅的风格,
内容却让她瞬间头皮一紧。“二十分钟后,我回家拿份文件。奶奶马上到公寓来。
”他顿了一下,背景音里是车载电话的微弱电流声,“带上你的洗漱用品,过去待两天。
”“现在?!”林晚晚差点破音。合同里可没写包含“临时同居”这一项!“地址发你了。
钥匙在保安处。”电话挂得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只留下林晚晚对着忙音凌乱。
十五分钟后,林晚晚拖着个匆忙塞了几件换洗衣物的小行李箱,
站在了市中心顶级云端公寓的保安台前。
穿着笔挺制服、神态恭敬如五星酒店门童的保安在核对了她身份后,
双手奉上一个装有门禁卡和钥匙的信封袋。“江先生交代过,林**请自便。”刷卡,乘梯,
顶楼。门打开的那一刻,林晚晚愣住了。意料中的奢华。
巨大的落地窗将整个城市的壮观天际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眼前,浮云低垂,仿佛触手可及。
黑白灰三色构筑的冷硬空间,线条简洁利落得如同精密的仪器图纸。
不染的岩板台面、一整面墙的收藏级艺术画作……一切都在无声地宣告着主人的财富和品味。
却冷得没有一丝烟火气。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高级雪松香氛混合的味道,
干净得不像有人住过。没有任何多余的个人物品,没有随手扔在沙发上的外套,
甚至连茶几上都空荡得能映出人影。这里更像一个过分完美的样板间,
或是一个……冰冷无情的壳。连空调的出风声都显得格外清晰而寂寞。
林晚晚换了一次性拖鞋,轻轻放下行李箱,几乎不敢用力呼吸,生怕惊扰了这方沉寂的空间。
她像个闯入外星基地的偷渡客,局促不安。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指纹开锁的轻响。
林晚晚脊背一僵,回头看去。江屿大步走了进来。
他随手脱下深灰色的羊绒大衣扔在玄关凳上,像是回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落脚点,
但行动间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匆忙和不耐,连解领带的动作都透着一股压抑的烦躁。
“奶奶的车到楼下了。”他一边说,一边径直走向靠里侧的一个房间,脚步没有丝毫停顿,
经过林晚晚身边时带起一阵裹挟着室外寒意的风。林晚晚心头一紧。老太太这就来了?
太快了!她还没从这冷冰冰的“样板间”氛围里回过神,更别提进入状态。
江屿很快就从房间里出来,手里拿着一份牛皮纸文件袋,显然这就是他“要拿的文件”。
他走到林晚晚面前,锐利的目光快速在她脸上和空落落的客厅扫了一圈,眉心微蹙,
显然也意识到了这里的冷硬与“同居女友”的设定格格不入。时间紧迫。他不再多言,
而是直接伸手探进西装内侧口袋,
拿出一个巴掌大小、印着烫金双Clogo的黑色绒面首饰盒。在林晚晚惊愕的注视下,
江屿用指尖轻巧地掀开盒盖。里面是一只手镯。线条流畅利落,
带着工业设计特有的精密美感。标志性的螺丝钉图案简洁而有力,
通体由某种散发着柔和光泽的贵金属打造。林晚晚一眼认出,
那是卡地亚经典的Love手镯。昂贵、经典、象征意味浓厚。“戴上。
”江屿的口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没有丝毫解释或询问喜好的意思。
他用指尖将它从黑色丝绒里勾出来,冰冷坚硬的金属在灯光下折射出内敛而刺目的光。
林晚晚感觉像是被一件价值不菲却毫无灵魂的刑具卡住了喉咙。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喉咙发干:“江先生……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这只是份工作,
她不想被一件可能比自己全部家当还贵的首饰绑住。江屿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像是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眼眸沉静得没有任何波澜,
仿佛在处理一件微不足道的程序性问题。他伸出双手,左手微抬起她因惊愕而僵直的右手腕,
手指尖灵活地将那枚设计特殊、需要特定工具才能取下的螺丝钉手镯利落地套在了她的腕上。
咔哒。轻微的金属咬合声响起,带着某种尘埃落定的冰冷感。镯圈微凉,
沉甸甸的分量坠在她纤细的腕骨上,像一道无形的枷锁,提醒着她这份“工作”的实质。
她——她不过是他需要时用以粉饰太平的、一件可以随时被“拧紧”或“取下”的精致道具。
“老太太送的见面礼,前年。”江屿松手,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成事实,“有它,
更合理。”他甚至还替她想好了说辞。是为了更逼真?
林晚晚垂眸看着腕上那圈闪着幽光的贵金属,心头像被塞了一团浸了冰水的棉花,又冷又涩。
“好了,”江屿看了眼腕表,眉宇间的不耐更重了,“这段时间我会‘出差’。
她要是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说。”他指向刚才出来那个房间的方向,“那边主卧,
东西都备好了。没我的允许,不要去右边书房。其他你随意。
”他把那关键的文件袋随意地扔在光可鉴人的岩板餐桌上,转身就又要离开。
林晚晚看着他颀长而冰冷的背影,那股压抑了一路的憋屈和不被当人的工具感猛地冲上头顶。
凭什么?凭什么他随口下命令她就要戴上手铐一样的东西?
凭什么把她像货物一样随意丢在这空壳子里?在他拉开大门准备出去的瞬间,
林晚晚几乎是本能地动了一下。“江屿!”她脱口而出,甚至自己都惊了一下,
居然叫了他名字而不是“江先生”。江屿动作顿住,手还握在冰冷的门把手上,
微微侧身看她,眼神带着一丝被打扰的冰冷探询。林晚晚脸上滚烫,一股热血直冲头顶。
她慌乱地低头去翻自己那个显得有些寒酸的帆布挎包,脑子里一片空白,
只知道自己得做点什么,不能就这样被他定义成被安排好一切的道具。包里有什么?纸巾,
钥匙,一个用了很久有点磨损的零钱包,一支快用光的唇膏……然后,
她的指尖摸到了一个有点弹性的、小小的环形东西。对了,
辫随手塞进去的备用发圈——一个浅粉色的、上面顶着一只傻乎乎咧嘴笑的毛绒小熊的发圈,
三块钱超市打包买的。江屿的耐心显然已经耗尽,看着她翻包的举动,眉头拧得更紧。
就在他再次准备转身的刹那,林晚晚终于把那可怜的粉色小熊发圈从包底的杂物里刨了出来。
她的动作完全是凭着脑热和那点微不足道的反抗欲驱使的,
像是急于为自己讨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存在感。“给你!”她两步冲到他面前,
不敢看他的眼睛,
把那个软乎乎、带着些许自己体温的廉价的、甚至可能沾了点包底灰尘的粉色小熊发圈,
直接塞进了他那只刚松开方向盘、掌心尚存一丝温度的宽大手掌里。塞完,
她像完成了什么壮举,立刻后退一步,脸颊烧得更厉害,语速飞快,
声音却因为心虚发飘:“出……出差也要记得……收拾收拾……额……头发?别太……乱。
”她说得磕磕巴巴,毫无气势,像是在为自己荒诞至极的行为找补。说完,她立刻扭开头,
恨不得地上有个缝让她钻进去。空气彻底凝固。江屿僵硬地站在原地,垂着眼,
盯着自己摊开的手掌。那粉色的小熊咧着大大的、傻乎乎的笑容,绒毛柔软,
在公寓冷白的灯光下,鲜艳得刺眼,廉价得可笑,
与他掌心的纹路、指节间薄茧的硬度、乃至身上昂贵冰冷的西装袖口,
都形成了极致荒谬、格格不入的对比。他什么也没说。没有质问,没有嘲讽,
甚至没有一丝嫌弃的表情。只是那片沉默,沉甸甸的,带着冰渣,
像是有什么无形的屏障瞬间封冻了整个玄关。时间仿佛被拉得粘稠漫长。
林晚晚甚至能听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和血液冲刷耳膜的声音。完了,冲动是魔鬼。
他是不是已经在想解雇合同的事了?她是不是该道歉?
就在林晚晚快要被这无声的沉默压垮时,江屿那只握着小熊发圈的手,倏地握紧了一下。
那动作快得如同幻觉。下一秒,他那只手连同掌心里那个滑稽的、粉色的小东西,
一起放进了他笔挺的西装裤口袋里。动作流畅得像是塞进去了一张普通的纸巾。
他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也没碰那个傻乎乎的小熊。冰冷的防盗门在他身后轻声合拢,
隔绝了内外世界。楼道里清晰的脚步声很快远去。
林晚晚独自站在空旷冰冷、奢华得令人窒息的客厅中央,愣愣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刚才那荒诞的一幕像个不真实的梦。她低头,手腕上那枚卡地亚螺丝钉手镯闪着冰冷幽光,
沉甸甸地锁在她腕上。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西装裤口袋的位置,
那里曾经被塞进过一个三块钱的小熊发圈。
上心头——荒诞、后怕、莫名的委屈……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异样。
这该死的工作!她抬腕,指尖狠狠拨弄了一下那枚冰冷的卡地亚螺丝钉。它纹丝不动。
6泳池“事故”手腕上的卡地亚冰凉依旧,
林晚晚独自在那冷硬的云端堡垒里待了整整两天两夜,几乎没踏出过那扇厚重的防爆门。
江屿的“出差”如他所言,毫无音讯。
偌大的空间安静得能听到时间在昂贵家具表面爬行的声音。
那份被主人遗忘在光洁岩板桌面上的文件,像个不合时宜的入侵者,嘲笑着她的存在。
第三天下午,手机终于震动了。是李助理公事公办的短信:“林**,晚上六点,
江总让我接您去‘云顶蓝湾’,参加一个私人游艇派对。请准备偏休闲的晚装。
”后面附了一个地址。林晚晚对着短信发了几秒钟的呆。
游艇派对……一听就充斥着浮华与不属于她的气息。她叹了口气,
认命地去翻自己带来的那个小行李箱。没什么选择余地,
最后拿出了一条颜色还算柔和的海蓝色丝绸吊带裙。换上后,看着镜中的人,
丝绸料子顺着身体曲线流淌,确实勾勒出几分女性化的柔美,但镜子里那张素净的脸上,
却写满了格格不入的不安。李助理准时出现在楼下,驱车将她带向海港方向。
到达“云顶蓝湾”时,夕阳的余晖正将无垠的海面染成瑰丽的金红色。
几艘大小不一的奢华游艇静静停泊在专属码头上,晚风已带上了海洋特有的咸腥与凉意。
李助理将她带到最前方那艘线条流畅优美的白色三层游艇下。“江总在上面等您。
”李助理微微躬身。踏上甲板,热闹的氛围立刻裹挟而来。舒缓的爵士乐,
水晶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衣香鬓影中夹杂着欢声笑语。
男士们穿着考究的POLO衫或亚麻休闲西装,女士们则大多是飘逸的度假长裙。
比起上次商务氛围浓重的酒会,这里的环境看似放松随意了许多。
林晚晚的目光在人群中快速搜寻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江屿果然在。他立在船头围栏边,
正被几个看起来身份不凡的中年人围着说话。他今天脱去了惯常的冷硬西装,
只穿了一件深灰色的薄款V领羊绒衫,搭配同色系的休闲西裤。
顶级面料勾勒出宽阔平直的肩膀和劲瘦的腰线,少了些冰冷禁欲的锋利,
平添了几分慵懒随性的贵气,却依旧气场迫人。看到林晚晚上来,江屿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算是打招呼,随即目光又转回了谈话上,并未中断交谈。林晚晚识趣地没有上前,
目光却被船尾区域波光粼粼的泳池吸引了。夕阳熔金,映照着池水一片流光溢彩。
几个穿着性感比基尼的年轻女孩正倚在池边浅笑交谈,姿态舒展自信。
林晚晚穿着单薄的吊带裙,晚风吹来,身上顿时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船身随着轻微的浪涌,在停泊位左右轻轻摇晃了一下。就是这一晃。
林晚晚本想扶着旁边的透明亚克力桌沿站稳,谁知那桌面在甲板上固定得似乎并不十分牢固,
竟被她的力道带得滑动了几厘米。她重心顿失,整个人惊叫着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直直朝着泳池敞开的深水区滑去!冰冷的水汽瞬间扑面而来,失重的恐惧攫住了心脏!
要掉下去了!
悬空、眼睁睁看着深蓝色的池水要将她吞噬的瞬间——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箍住了她的左臂!
力道之大,几乎将她细瘦的手臂骨头捏碎!下一秒,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狠狠向回一扯!
林晚晚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被一股强劲的力道带离池边,
一头撞进了一个坚硬温热的胸膛!鼻尖瞬间撞上质感极好的羊绒面料,
一股熟悉的、清冽干净的雪松冷香霸道地充斥了所有感官,
带着一丝几乎灼热的、属于男性体魄的温度和心跳声,
透过单薄的丝绸布料沉沉地撞进她乱成一片的意识里。是江屿!“林晚晚!
”头顶传来一声压抑着薄怒的低斥,带着一种罕见的情绪波动,“你就不能小心点?!
”那声音很近,带着震动的共鸣感,就在她耳廓上方。
他的一只手臂还紧紧箍着她撞疼的臂膀,另一只却已稳稳地环住了她纤细的后腰,
以一种近乎圈抱的姿势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怀里,严丝合缝。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爵士乐还在远处飘荡,人声似乎被一层无形的玻璃阻隔。
林晚晚脸颊紧贴着他结实温热的胸膛,
感受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透过薄薄的羊绒衫传递过来的震动,一下,又一下。
刚才溺水般的惊惧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眩晕和前所未有的灼热感。
她的脸颊、耳廓、甚至被他手掌禁锢的手臂肌肤,
都在那陌生的体温和怒气的双重**下迅速升温。她能感觉到他箍在她腰后的手臂,
隔着丝绸,掌心的热度烫得惊人。他身体紧绷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辨。
他身上清冽的气息从未如此霸道地笼罩着她,无孔不入。“站好!”江屿的声音再次响起,
带着强制性的命令,手臂微微松开了些力道,让她得以双脚落地。林晚晚如梦初醒,
慌乱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低头不敢看他,脸颊滚烫得像刚被火撩过。
心脏还在胸腔里毫无章法地狂跳,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喉咙。
她甚至能感觉到四周那些好奇、惊愕或了然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我……我没事……”她声音细若蚊蚋,窘迫得恨不得立刻跳进那冰冷的泳池。
江屿脸色冰寒,那深不见底的墨眸在她身上迅速扫视了一圈,
重点落在她**的脚踝——刚才他拉得急,她踩掉了一只鞋子。
冰冷的地板寒气正顺着脚心丝丝缕缕往上钻。他眉心拧得更紧,二话不说,
猛地弯下腰——“哎!”林晚晚惊呼未落,身体陡然腾空!江屿一只手抄起她腿弯,
另一只手紧箍着她的背脊,直接以一个标准的、极具宣告意味的公主抱姿势,
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啊!”林晚晚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本能地伸出双臂环住了他的脖颈以求稳定。这个动作让她和他贴得更近,隔着薄薄的衣料,
她甚至能感受到他颈侧肌肤的温度和脉搏的跳动。周围似乎响起低低的抽气和压抑的笑声。
江屿抱着她,步伐沉稳地穿过泳池甲板区,对所有投来的目光视若无睹。
他一路走向后方提供休息饮品的区域,那里有放置整齐的浴巾和躺椅。“毛巾!
”他对着旁边侍立的一个服务生沉声命令。
一条宽大、雪白、厚实的干燥浴巾立刻被恭敬地递上。江屿没有放下林晚晚,
而是直接用浴巾将她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裹了起来!动作强硬而迅速,
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保护欲和占有意味,仿佛隔绝所有窥探的视线和冷风。
温暖干燥的触感瞬间包裹住她冰凉颤抖的身体。紧接着,她感觉肩上一沉,
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住——是江屿直接将自己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深灰色羊绒开衫脱了下来,
盖在了裹成粽子般的她身上。“去楼上客舱,把头发擦干。”他低沉的声音不容置喙,
带着一丝命令式的关切,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颊和湿漉漉、沾着水珠黏在脖颈的发丝,
“别着凉。”林晚晚还处在被“打包”的眩晕和温暖包裹的极度混乱中,
江屿已经微抬下巴示意旁边的服务生:“带林**上去。
”一个穿着精致制服的服务生立刻躬身引路:“林**,这边请。”林晚晚像个僵硬的木偶,
浑浑噩噩地被引领着,裹着厚实的浴巾和带着他体温气息的羊绒开衫,
一步一挪地离开这片喧嚣热闹之地,走向通往私密客舱的旋梯。踏上旋梯前,
她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江屿依旧站在刚才的位置,
高大的身影在深蓝色的海天暮色背景里显得有些孤峭。晚风吹拂着他额前散落的几缕黑发,
他没穿外套,仅着里面的深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纽扣,
露出小片冷白的皮肤和利落的喉结线条。他正低声对匆匆赶来的李助理说着什么,
眼神冷淡锐利,侧脸线条紧绷,带着被短暂打扰行程的不愉,
恢复了那份掌控一切的疏离冰冷。
危险、用浴巾把她裹得像个孩子、毫不犹豫脱下衣服盖住她、甚至……把她打横抱起的男人,
判若两人。唯一相同的,只有他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属于江屿的清冽雪松冷香,
此刻正暖烘烘地包裹着她,透过层层织物,固执地钻进她的鼻端,
缠绕在滚烫的耳畔和混乱的心跳上。林晚晚迅速收回视线,加快了脚步,
逃离那个让她心慌意乱的中心点。客舱门在身后轻轻合上,隔绝了外面隐约的音乐和人声。
属于大海的、特有的微凉咸湿空气混合着舱室里清新的香氛味道弥漫开来。
浴室里很快传来花洒喷溅热水的哗哗声。林晚晚靠在冰冷的客舱墙壁上,
身上依旧紧紧裹着那两件过分宽大的遮蔽物。那件开衫上残留的体温正在散去,
但那份清冽干净的雪松气息却越发清晰起来,仿佛无形的手,
时耳廓扫过他颈项的瞬间悸动、还有……被浴巾严密包裹住时那强势到不容拒绝的霸道气息。
心跳。毫无规则地,在她胸腔里,再次疯狂地擂动起来。
7酒醉之后云顶蓝湾那晚的混乱和江屿手臂的滚烫温度,像退潮后的礁石,
在接下来几天林晚晚的生活里突兀又顽固地存在着。她没有再见到江屿,
只有一条冷冰冰的李助理发来的短信:“江总临时有紧急商务行程,
原定周四的家庭晚餐取消。公寓钥匙请归还至前台即可。”他像一阵掠过的风,
短暂地在她这里停留,掀起足以掀翻世界的狂澜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那惊心动魄的“英雄救美”、那霸道的怀抱和裹紧浴巾的动作,
都只是她在冰冷公寓里做的一个荒诞的梦。腕上的卡地亚螺丝钉依旧冰冷。林晚晚抿了抿唇,
依言将钥匙送到了公寓前台。走出那冰冷奢华的大厦时,她竟有了一丝摆脱囚笼般的轻松感。
日子似乎又回到了签约前的轨道:接设计单,熬夜赶稿,被甲方反复折腾,
在租住的小公寓里煮泡面。周五傍晚,城市的霓虹刚刚亮起。
林晚晚正对着电脑跟一个难缠的客户抠颜色细节,手机**疯狂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李助理的名字。她皱眉接起:“喂?”“林**!
”李助理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沉稳,带着罕见的急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能请您……立刻来一下江总的公寓吗?他现在状况不太好,恐怕……需要您帮忙照看一下!
”林晚晚心头一跳:“他……怎么了?”出事了?还是又有什么紧急的“演出任务”?
“应酬……喝多了!醉得厉害!”李助理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音里有车喇叭声,
“我这儿有个突然**来的会议实在走不开,
司机老张刚把他送进家门……但里面……”他顿了顿,语气变得非常为难,“林**,
江总他……平时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他现在这样一个人实在不放心,
您是目前唯一……嗯……身份合适的人!我给您发个临时密码,麻烦您了!
”不等林晚晚答应或者拒绝,电话直接挂断,紧接着一串数字密码信息跳了出来。
身份合适?唯一?协议女朋友?林晚晚看着那串冰冷的数字,
又看看屏幕上还没渲染完的稿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三十万的合同里,
大概也包含了“老板喝醉后提供人道主义看护”这一条吧?她认命地保存文件,
抓起钥匙冲出门。再次踏入这间云端公寓,感受截然不同。
空气里不再只有消毒水和雪松香的冷调,
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来自顶级烈酒发酵后的醇厚辛辣气息。昂贵的地毯上,
散落着被胡乱踢掉的手工皮鞋。循着沉重而略显凌乱的呼吸声,
林晚晚走向上次被警告过“没允许不准进”的主卧门口。房门虚掩着。她试探性地推开门缝。
卧室的光线很暗,只有壁灯昏黄的光晕。同样冷硬的极简装修,巨大的床陷在一片阴影里。
江屿背对着门口侧躺着,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墨色衬衫被他自己扯得乱七八糟,领口大敞,
露出一截冷白的后颈和一部分紧实的肩背线条。昂贵的羊绒薄被只堪堪盖住了腰腹以下,
手臂胡乱搭在枕头上。空气中那股浓烈的酒气更重了。林晚晚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尽量不发出声响。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窥视到这位“冰山雇主”极度私人化的领地。
床头柜上随意丢着昂贵的钢腕表,旁边是空空的高级醒酒药瓶子。看来司机确实帮他处理过。
她在床边蹲下,想看看他的状况。刚靠近一些,他均匀沉重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带着酒精蒸腾出的灼热气息。她的心猛地一跳。目光落在他敞开的衬衫领口,锁骨清晰可见。
平日被昂贵衣料束缚的锋利感被此刻毫无防备的姿势击得粉碎。
他眉头即使在沉睡中也微微蹙着,薄唇失去了惯常的紧抿线条,
反而显得有几分平日绝难看见的……脆弱?这与强大、冷漠、掌控一切的江屿判若两人。
一种奇异的、带着酸涩感的心悸悄然爬上林晚晚的心头。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想替他将滑落的薄被拉高一些。指尖即将触碰到柔软被角的瞬间——黑暗中,
一只滚烫的大手猛地抓住了她探出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攻击性!
一股酒气混杂着他身上雪松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晚晚猝不及防,
被这股猛力带得整个人踉跄向前,膝盖狠狠撞在冰冷的床沿上,痛得她闷哼一声。“谁?!
”江屿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极其少见的警惕、甚至是一丝暴戾。
他睁开了眼睛,在昏暗的壁灯下,那双素日里深邃锐利的眼眸此刻混沌一片,
烧灼着酒精带来的赤红火光,像困在陷阱里被迫反击的猛兽,完全没有焦点,
只是凭借本能死死地攥住入侵者!他另一只手也胡乱地抬起,似乎想要推开或压制什么。
“是我……江屿!林晚晚!”林晚晚痛得冷汗直冒,
又被他身上迸发出的陌生危险气息慑得心惊肉跳,声音都吓得变了调,
“李助理……让我来的!你松手!你抓痛我了!”“晚……晚?
”这个名字似乎模糊地穿透了酒意带来的混沌迷雾。江屿的动作猛地僵住了。
那双烧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短促的迷茫,像是辨认,更像是不确定。
他死死地、牢牢地攥着她的手没放,力道却奇异地缓了些许,不再是纯粹的钳制,
更像是一种……生怕失去什么的紧握。他试图聚焦视线,在昏暗中模糊地描摹着她的轮廓,
呼吸沉重而混乱。然后,他像确认了什么,或者只是酒意冲垮了某些东西。
紧握着她的手忽然改变了方向,不再是抗拒和攻击,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滚烫的力道,
猛地将她的手贴到了自己发烫的额头上!滚烫的汗水瞬间濡湿了她的掌心。
他的额际像燃着一团火。“痛……”他低哼了一声,那声音沙哑至极,含糊不清,
带着一种近乎孩童般的委屈和依赖,和他平日判若两人。紧蹙的眉头更深了,
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握着她的手腕,固执地将她整个手掌按在他的额头、脸颊,
甚至像寻求庇护般,微微侧头将自己的太阳穴贴在她微凉的手心里。林晚晚完全僵住了。
掌心里是他滚烫得吓人的体温和黏腻的汗水。她试图抽回手,他却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
更加用力地将她的手腕箍紧在自己滚烫的肌肤上,固执地汲取那一丝微弱的凉意。
混乱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手腕内侧,激起一片惊心动魄的战栗。
“晚晚……”他又含糊地叫了一声,带着浓重的鼻音和沙哑的质感,像是在确定她的存在。
整个人的重量似乎都虚虚地压在了她的手上。那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的依赖和脆弱感,
透过掌下的肌肤和灼热的呼吸,毫无保留地传递给她。
林晚晚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麻,
还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恐慌和微弱的悸动。她想抽身离开,
可膝盖的疼痛和他此刻如被剥离盔甲般袒露出的脆弱,让她无法就这样推开。
她只能用空着的那只手,笨拙地去够床头柜上还没开封的另一瓶矿泉水。
另一只手被迫承受着他全部的无理依赖和混乱的体温。折腾了大半个夜晚。
林晚晚几乎是半跪在冰冷的实木地板上,一只手被他滚烫的大手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另一只手笨拙地帮他拧开瓶盖,用湿巾沾了冷水,一点点敷在他滚烫的额头、脖颈上,
又勉强喂进去几口温水稀释体内翻腾的酒精。他像个不配合的病人,拧
小说《合约到期后,高冷总裁他毁约了》 合约到期后,高冷总裁他毁约了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