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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冷无情更新时间:2025-07-02 09:42:44

三声哨响后,我永远失去了他
科幻末世题材小说《三声哨响后,我永远失去了他》是“遗憾好于后悔”大大的原创佳作,该书以陈野林默为主角,主要讲述的内容有:——末日绝恋,哨声为证,血清难换他归来第一章冰冷的恐惧像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林默的神经。
作者:遗憾好于后悔 状态:已完结
类型:都市
《三声哨响后,我永远失去了他》 三声哨响后,我永远失去了他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末日绝恋,哨声为证,血清难换他归来第一章冰冷的恐惧像手术刀,
精准地剖开了林默的神经。消毒水刺鼻的气味早已被浓烈的血腥和腐败的恶臭取代,
浓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肺叶上,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药房狭窄的走道里,
货架如同被巨人随意推倒的骨牌,横七竖八地堆叠着,
散落满地的玻璃碎片在窗外透进的昏暗天光下,折射出一点濒死的、冰冷的微芒。外面,
不再是城市的喧嚣,而是彻底的地狱。那声音——非人的、野兽般的嘶吼,
混杂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骨骼碎裂的脆响,
还有人类临死前短促绝望的惨嚎——如同永不停歇的恐怖背景音,透过门板缝隙,
无孔不入地钻进耳朵,在颅骨里疯狂撞击。林默背靠着冰冷的金属药柜,
身体僵硬得如同石雕,只有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跳出来。
冷汗浸透了内层的手术服,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
他死死攥着手里那个小小的、硬质的塑料药瓶,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肾上腺素。
这是他冒险冲进这片混乱炼狱的目标。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药房深处角落里,
那个被倒塌货架压住下半身、气息越来越微弱的老护士长。她浑浊的眼睛望着他,
里面全是无声的哀求。“再撑一会儿……”林默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几乎被外面的咆哮淹没。
他咬紧牙关,试图搬开压在她腿上的沉重金属架,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
汗水顺着额角滑进眼睛里,带来一阵刺痛。纹丝不动。就在这时,
药房那扇摇摇欲坠、被杂物顶住的厚重木门,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濒临崩溃的**。“砰!
砰砰!”撞击声陡然加剧,沉重而疯狂。门板上瞬间凸起几个骇人的鼓包,木屑簌簌落下。
外面那些东西……它们嗅到活人的气息了!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默。
他放弃了徒劳的挣扎,脱力地滑坐到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药柜。
老护士长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只剩下死寂。他闭上眼,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药瓶冰凉的边缘。没用了。一切都……没用了。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铺天盖地的绝望吞噬时,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撕裂了地狱的喧嚣!“砰!
砰!砰!”三声短促、清晰、极具穿透力的枪响,干脆利落,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精准节奏。
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沉闷声响,还有某种令人作呕的、液体喷溅的“噗嗤”声。
药房的门猛地向内爆开!碎木块和灰尘像爆炸般飞溅开来。
一个高大得几乎堵住整个门框的身影逆着门外走廊里昏暗的光线闯了进来,
带着一身浓烈到几乎实质化的硝烟、血腥和汗水的混合气息,
粗暴地撞碎了这片凝固的死亡空间。林默的心脏骤然停跳了一拍,
瞳孔在瞬间适应光线后急剧收缩。闯入者穿着一身沾满污秽、早已看不出原色的作训服,
肩背宽阔,肌肉虬结的线条在紧绷的布料下清晰可见。他脸上涂着几道黑绿相间的油彩,
遮住了大半面容,只留下一双眼睛,锐利如鹰隼,在昏暗的光线下扫视着药房内部。
那双眼睛,冰冷,警惕,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像两块打磨过的黑曜石。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迟疑,手中的突击步枪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眼神扫过林默,
又瞥了一眼角落里已经没了声息的老护士长,没有丝毫波动。确认环境只在瞬息之间。“走!
”一个低沉的、仿佛砂石摩擦的男声响起,短促有力,不容置疑。林默的大脑一片空白,
身体却在本能的驱使下猛地弹起。求生的欲望压倒了所有的惊愕和麻木。
他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男人——陈野——猛地侧身让开通道,动作快如猎豹。
他的目光并未离开外面混乱血腥的走廊。就在林默冲过他身边的一刹那,走廊深处,
一个穿着破烂病号服、脖子扭曲成诡异角度的“东西”嘶吼着扑了上来,
腐烂的脸上还残留着生前痛苦的表情。陈野甚至连头都没完全转过去。手腕闪电般抬起,
枪口喷出短促的火舌。“砰!”扑上来的丧尸头颅像烂西瓜一样爆开,
暗红色的污物溅在旁边的墙壁上,腥臭扑鼻。尸体软倒下去。“跑!别回头!
”陈野的低吼在身后炸响,带着一股铁血的气息,驱散了林默最后一丝犹豫。林默咬紧牙关,
将所有的力气灌注在双腿上,埋头向前猛冲。视线被汗水模糊,
耳朵里充斥着身后持续不断的枪声、怪物的嘶吼和陈野沉重的脚步声。
他感觉自己像一艘随时会被惊涛骇浪打翻的小船,只能死死抓住眼前这唯一的救命浮木。
冲出医院大楼的后门,冰冷的空气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和腐臭猛地灌入肺腑。
混乱的街道如同末日图景:燃烧的汽车残骸、翻倒的垃圾桶、散落的杂物,
以及游荡在废墟间、动作僵硬扭曲的恐怖身影。陈野紧跟在他身后一步之遥,
沉重的喘息声近在咫尺。他的枪声几乎没有停歇,
每一次短点射都精准地撂倒一个扑近的威胁。子弹呼啸着擦过耳边,死亡的阴影如影随形。
林默根本无暇分辨方向,只是本能地跟着前方那个唯一稳定的、散发着硝烟和力量感的背影。
他们穿过扭曲的街巷,撞开半塌的栅栏,翻过堆满杂物的矮墙。每一次拐弯、每一次跳跃,
都伴随着身后怪物迫近的嘶吼和子弹破空的尖啸。陈野像一部不知疲倦的战斗机器,
沉默而高效地清扫着障碍,用身体和枪火为林默撕开一条血路。不知奔跑了多久,
肺里火烧火燎,双腿沉重得像灌了铅。眼前的景象终于不再那么绝望。
一栋灰扑扑的建筑出现在视野里——一座废弃的乡村小教堂。尖顶的十字架歪斜着,
彩绘玻璃窗大半破碎,露出黑洞洞的缺口。它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相对空旷的野地边缘,
像一座被遗忘的孤岛。“那里!”陈野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教堂沉重的木门被陈野用肩膀狠狠撞开,发出不堪重负的**。他一把将林默推了进去,
随即自己也闪身而入。沉重的木门在他身后轰然合拢,
隔绝了外面那令人作呕的嘶吼和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
陈野迅速用旁边一根粗大的、断裂的长椅腿死死顶住了门闩。教堂内部一片狼藉。
长椅东倒西歪,灰尘在从破窗透进来的微弱光柱中飞舞。
一座蒙尘的圣母像悲悯地俯视着这片破败。空气中弥漫着尘埃、霉菌和陈旧木头的气息。
死一般的寂静骤然降临,只有两人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
异常清晰。劫后余生的巨大虚脱感瞬间攫住了林默,他双腿一软,
背靠着冰冷的石墙滑坐到布满灰尘的地面上,剧烈地咳嗽起来,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辣的疼痛。陈野高大的身影矗立在门边,
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石像。他微微弓着背,手依然紧握着那把沾满污秽的步枪,
侧耳倾听着门外的动静,身体绷紧的线条充满了警惕。半晌,确认外面没有更危险的动静后,
他才缓缓转过身,鹰隼般的目光扫过瘫坐在地的林默,
最后落在他手中那个几乎被捏变形的肾上腺素药瓶上。“那玩意儿,”他开口,
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打破了沉寂,“现在除了害死你,没别的用。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林默混乱的思绪,直指他心底那点无谓的坚持。
“想活命,就别再犯蠢。”林默猛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奔跑后的潮红和狼狈,
眼神却因为对方话语里毫不掩饰的冷硬和评判而燃起一丝被冒犯的怒火。
“那是……”他想争辩,想说那是为了救人,不是愚蠢。但陈野根本没给他机会。
男人几步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在林默身前投下一片压迫感十足的阴影。他蹲下身,
动作带着军人特有的利落。林默下意识地想后退,
却被对方身上那股浓烈的硝烟、血腥和汗味混合的气息包围,
带着一种原始的、不容抗拒的力量感。陈野的手伸进自己胸前一个沾满污垢的口袋,
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东西。那是一个小小的、金属质地的急救哨,
银白色的外壳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弱的光泽,哨身被磨得有些光滑,显然有些年头了。
“拿着。”陈野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命令的口吻不容置疑。
他不由分说地将那枚还带着他体温的哨子塞进了林默的手里。
金属的冰凉触感让林默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三声,”陈野盯着林默的眼睛,
那双黑曜石般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有绝对的冷硬和不容置疑,“是求救。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每一个字都像凿子刻进空气里,“两声,是安全。记牢了。
”他最后瞥了林默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关心,只有一种近乎残酷的实用主义评估,
“别指望我能一直看着你。想活,自己机灵点。”说完,他站起身,不再看林默一眼,
径直走向教堂深处布满灰尘的祭坛方向。高大的背影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孤绝和沉重,
仿佛背负着看不见的山峦,与这残破的教堂融为一体。林默低下头,摊开手掌。
那枚小小的银色哨子静静躺在掌心,
残留着陈野粗糙指尖的触感和一丝微弱的、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它冰冷,坚硬,
像一个沉默的契约,又像一道冰冷的枷锁。他紧紧攥住它,金属边缘硌着掌心的肉,
带来一丝清晰的痛感。这痛感,竟让他混乱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奇异地平复了一丝。
第二章 教堂守夜·指尖的温度破败的教堂里,时间被拉长、扭曲,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寂静和门外偶尔飘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吼。
灰尘在从破碎的彩色玻璃窗透进来的几缕惨淡月光下,像细小的幽灵般无声飞舞。
陈野背靠着冰冷的石柱,坐在离林默几米远的地方。他像一尊凝固的石像,
只有握着枪的手指偶尔会神经质地微微蜷缩一下,暴露着内心并未真正放松的警惕。
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在昏暗中如同两点永不熄灭的寒星,
锐利地扫视着教堂的每一个黑暗角落,尤其是那扇被长椅腿顶死的沉重木门。
林默蜷缩在另一根柱子后面,身体因为疲惫和寒冷而微微发抖。
白天的疯狂奔逃和恐惧透支了他所有的体力。他尝试着闭上眼,但每一次眼皮合拢,
走廊里爆开的头颅、街道上游荡的扭曲身影……无数血腥恐怖的画面便争先恐后地挤进脑海,
如同跗骨之蛆。冷汗再次浸湿了他单薄的衣服。他强迫自己睁开眼,
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几米外那个沉默的身影。陈野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块磁石,
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又莫名安定的力量。在这片死寂的废墟里,
他是唯一能带来微弱安全感的坐标。林默的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口袋里的那枚金属哨子,
冰凉的触感是此刻唯一的真实。他想说点什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哪怕只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但喉咙干涩发紧,所有的话语都堵在那里,变成无声的叹息。
就在这时,陈野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他微微偏过头,侧耳倾听着什么。
林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了呼吸。是外面的怪物发现这里了?然而,
陈野只是极其轻微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背脊更紧地贴住冰冷的石柱。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那一直紧绷如弓弦的肩膀线条,
似乎在这一刻极其细微地塌陷了一点点。这微小的变化,在死寂的教堂里,
在林默高度紧张的精神世界里,却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清晰的涟漪。
他……也在害怕吗?这个念头突兀地闯进林默的脑海。
这个像钢铁铸就、枪法精准、眼神冰冷的男人,原来也会疲惫?也会……恐惧?夜,更深了。
寒意如同冰冷的潮水,从教堂石头地板的每一个缝隙里渗透出来,无声无息地爬上人的脊椎。
林默裹紧了身上单薄的外套,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打颤。
他强迫自己盯着祭坛方向模糊的圣母像轮廓,试图转移注意力。突然,
一声极低、极压抑的抽气声从陈野的方向传来。林默猛地看过去。昏暗中,
陈野的身体蜷缩得更紧了,头埋在膝盖之间,宽阔的肩膀在无法抑制地、小幅度地颤抖着。
那不再是警惕的紧绷,而是一种……脆弱的痉挛。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如同受伤野兽从喉咙深处挤出的哀鸣,模糊不清地逸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林默的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了。他从未想过会看到这样的陈野。
白天那个如同战神般撕裂尸群、眼神冷酷的男人,此刻在黑暗中缩成一团,
被无形的痛苦折磨着。一种强烈的冲动驱使着林默,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站起身,
脚步虚浮地、小心翼翼地朝那个角落挪去。每一步都踩在厚厚的灰尘上,
发出极其轻微的“噗噗”声。陈野的身体猛地一僵,埋在膝盖间的头瞬间抬起!
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骤然睁开,如同两点燃烧的鬼火,
里面充满了血丝和一种近乎狂暴的、尚未从梦魇中挣脱的惊悸与痛苦!
凶狠、暴戾、几乎要择人而噬的杀气瞬间弥漫开来!林默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他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头濒临失控的凶兽。“滚开!”陈野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尚未散尽的梦魇气息,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子,狠狠掷向林默。
林默脸色发白,心脏狂跳,本能地想后退。
但看着陈野布满血丝的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苦漩涡,看着他微微颤抖的、紧握成拳的双手,
白天他挡在自己身前开火的身影,他塞给自己哨子时不容置疑的眼神……一股莫名的勇气,
或者说是一种深切的、无法言喻的共情,压过了恐惧。他没有退开,反而又向前迈了一小步,
在距离陈野大约半米的地方,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他没有靠得太近,
只是选择了一个不远不近的位置,背靠着冰冷的石柱,面对着陈野的方向。他没有说话,
只是安静地坐着,目光平静地迎向陈野那双依旧燃烧着怒火和痛楚的眼睛。
教堂里只剩下两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陈野眼中那骇人的凶光渐渐褪去,被一种更深沉、更疲惫的茫然和空洞所取代。
他眼中的血丝依旧狰狞,但那种择人而噬的狂暴慢慢平息了,
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哀恸和麻木。过了很久,
久到林默以为对方会再次沉沉睡去或者彻底无视他的存在时,陈野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低沉得如同从地狱深处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喘息和压抑的痛苦:“他叫……猴子。
”“瘦得跟麻杆似的……跑得贼快……话多……烦人……”陈野的目光没有焦点,
空洞地望着教堂深处无尽的黑暗,仿佛那里有他正在凝视的东西。他的声音断断续续,
像在努力拼凑着早已破碎的记忆残片。
毒贩子……有重火力……火力点……压得我们抬不起头……”他的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声音哽住,带着一种生理性的呕吐感,
子……那个傻子……从侧面绕过去……想拔掉它……”陈野的身体再次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
比刚才更剧烈。他猛地低下头,双手死死抱住脑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发出咯咯的轻响。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再次从他喉咙深处溢出。
“……他成功了……扔了手雷进去……”陈野的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刻骨的痛苦和自责,
“……可他妈的……那帮畜生……还有暗哨!……就在他后面!……我看到了!
……我他妈看到了!……我想喊……我想开枪!……”他的声音陡然拔高,
带着撕心裂肺的绝望,随即又猛地压下去,
…好多……血……他倒下去……就倒在我前面……几步远……看着我……”陈野猛地抬起头,
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默,
那眼神里是滔天的悔恨、痛苦和一种要将自己撕裂的疯狂:“他替我挡了弹!你懂吗?
他扑过来……把我推开了!……他替我……挡了那颗该死的子弹!”他的胸膛剧烈起伏,
如同破败的风箱,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教堂里异常刺耳。片刻的死寂后,他垂下头,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带着一种耗尽所有力气的疲惫和尘埃落定的绝望:“所以……我欠你一条命,医生。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林默,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之前的冰冷坚硬彻底碎裂,
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痛苦和一种近乎赎罪的、沉重的疲惫,
你……我就知道……我得把你弄出来……像……像猴子弄我出来一样……”他扯了扯嘴角,
想做出一个类似嘲讽或者苦笑的表情,但最终只扭曲成一个痛苦的抽搐。
林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又酸又痛,几乎无法呼吸。
他看着眼前这个被巨大痛苦压垮的男人,
看着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几乎要将灵魂都吞噬的黑暗。白天那个强大如壁垒的身影,
此刻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他没有说话。任何安慰的话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是对那份痛苦的亵渎。他只是微微地、极其缓慢地,向陈野的方向挪动了一下身体。
动作幅度很小,带着试探和小心翼翼。他没有试图去触碰对方,
只是将两人之间那冰冷的、象征性的距离,缩短了微不足道的几寸。然后,他安静地坐着,
目光落在陈野因为痛苦而紧握成拳、指节发白的手上。无声地,用自己微弱的存在,
在这片绝望的黑暗里,为他撑起一小片可以喘息的空间。他的指尖,在冰冷的灰尘地面上,
几不可察地、极其缓慢地,向着陈野垂落在身侧、紧握成拳的手的方向,挪动了一寸。最终,
他的小指外侧,极其轻微地、带着试探的颤抖,
触碰到了陈野手背上紧绷的、带着薄茧的皮肤。那一瞬间,陈野的身体猛地僵直,如同触电。
他没有抽开,甚至没有转头看林默一眼,只是那压抑的颤抖,在几秒死寂的停顿后,
极其微弱地……平息了更久。教堂冰冷的石柱,仿佛也因为这无声的靠近,
渗出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属于人类的暖意。
第三章 营地脱险·手腕的烙印几周后。废弃教堂成了暂时的避风港,
但补给终究会耗尽。
林默用他有限的医疗知识清理了陈野手臂上一道不算深的抓伤(幸好未被感染),
又冒险在附近废弃的农舍里找到些干粮和还算干净的饮用水。他们像两只沉默的鼹鼠,
在教堂狭小的空间里活动,大部分时间只是坐着,
听着外面的风声和偶尔传来的、令人心悸的嘶吼。陈野依旧沉默,
但那种拒人千里的冰冷坚硬似乎被教堂那晚的脆弱融化了一层。他不再只是命令,
偶尔会简短地交流生存信息——“水不多了”,“东边有动静”。他看林默的眼神里,
少了几分纯粹的审视和评估,多了一丝……难以名状的复杂。像在确认一件易碎品是否完好,
又像在透过他看着别的什么。林默也习惯了这种沉默。他开始主动分担,
搜寻物资时更加谨慎机敏。他学会了更熟练地使用陈野分给他的一把匕首,
虽然每次面对那些腐烂的行尸走肉时,胃里依旧翻江倒海。他随身带着那枚银色哨子,
冰凉的金属成了他精神上的锚点。直到那天。
他们是循着一缕极其微弱的、不自然的烟雾找到那个营地的。
它隐藏在一片地势崎岖的废弃采石场深处,利用天然的岩壁和堆砌的矿渣作为屏障,
入口隐蔽,显然经过一番经营。
几个穿着混杂服装、手持自制武器的人警惕地守在入口的掩体后面。
当林默和陈野的身影在警戒线外出现时,几支粗糙但足以致命的**和土铳立刻抬了起来,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站住!什么人?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眼神凶狠的男人粗声喝道,他是守卫的头儿。
陈野立刻将林默挡在自己身后半个身位,动作快如本能。他停下脚步,举起空着的双手,
示意没有武器(他的步枪背在身后),但身体依旧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暴起的防御姿态。
林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全是冷汗。“幸存者。”陈野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路过,想换点消息和水。”守卫们交换着警惕的眼神。刀疤脸上下打量着他们,
目光尤其在陈野背着的制式步枪和一身剽悍气息上停留了很久,
最后落在他身后显得有些文弱的林默身上。“等着!”刀疤脸示意另一个守卫进去通报。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林默能感觉到守卫们目光中的审视和不信任,像针一样扎在皮肤上。
陈野像一块沉默的礁石,纹丝不动,
只有微微眯起的眼睛锐利地扫视着营地的防御布置和守卫的姿态。终于,
一个身影在几个持枪守卫的簇拥下,从采石场深处走来。来人约莫四十多岁,
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头发梳理得还算整齐,
脸上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略显浮夸的“和蔼”笑容。但那双眼睛,精明、锐利,
像淬了油的玻璃珠子,在“和蔼”的表象下飞快地扫视着陈野和林默,
最后精准地、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牢牢钉在了林默身上。“欢迎,欢迎!远道而来的朋友!
”首领热情地张开双臂,仿佛在迎接贵宾,声音洪亮,笑容满面,“我是韩予,
这里的负责人。这鬼世道,能遇到活人不容易啊!快请进,请进!”他热情地侧身让开入口,
笑容可掬。陈野没有动,眼神里的警惕没有丝毫放松。他微微侧头,
用只有林默能听到的极低声音说:“跟紧我。”营地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有规模。
利用废弃的矿洞和搭建的棚屋,容纳了大约五六十人。空气污浊,
混合着汗味、劣质烟草味和食物腐败的气息。人们大多面黄肌瘦,眼神麻木或充满警惕。
看到林默和陈野这两个生面孔,尤其是陈野身上那股生人勿近的煞气和那把显眼的步枪,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窃窃私语声像蚊蚋般嗡嗡响起。
韩予将他们引到矿洞深处一个相对“整洁”的角落,这里似乎是他的“办公室”,
有张破桌子,甚至还有半瓶劣质白酒。他殷勤地招呼两人坐下,
让人端来两碗浑浊的、看不出原料的糊糊和一小杯水。“条件简陋,别嫌弃,别嫌弃!
”韩予搓着手,笑容依旧热情,“两位看着身手不凡,尤其是这位兄弟……”他看向陈野,
目光带着刻意的恭维和试探,“一看就是练家子,有家伙事儿的!
这位……”他的目光再次黏在林默身上,笑容更深了,“看着是位读书人?这年头,
医生可是金疙瘩啊!兄弟你是……”林默被那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刚想开口含糊过去,
陈野已经冷冷地截断了话头:“他是我的人。我们只是路过,换点水就走。
”韩予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绽开:“好说好说!水嘛,
我们这里也不宽裕,不过朋友来了,总得帮衬一把。”他话锋一转,身体微微前倾,
压低声音,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虚假真诚,“不过兄弟,我看你们风尘仆仆的,
不如……就在我们这儿歇歇脚?外面多危险啊!我们这里虽然简陋,但人多力量大,
互相也有个照应!尤其是……这位医生兄弟,”他再次把目光转向林默,
眼神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我们这儿老弱病残不少,正缺您这样的人才!留下来,
绝对亏待不了你们!吃的喝的,优先供应!”林默的心猛地一沉。韩予的意图太明显了。
他想要陈野的武力,更想要自己的医术,作为他控制这个小营地的资本和保障。“不必。
”陈野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回旋余地。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水,换不换?”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韩予脸上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
只剩下冰冷的算计和一丝被拒绝的恼怒。他身后的几个守卫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兄弟,别这么急着走嘛。”韩予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这世道,
多个朋友多条路。我看这位医生兄弟面善,我们这儿好几个病号,就想请他过去瞧一眼,
耽搁不了多少功夫。”他使了个眼色,旁边两个守卫立刻朝林默靠近一步。就在这一刻!
陈野的动作快得如同鬼魅!他根本没去动背后的步枪,只是猛地侧身半步,
将林默完全挡在自己身后。同时,他手臂闪电般抬起,
腰间那把磨得锃亮的军用匕首已然出鞘,冰冷的刀尖如同毒蛇的信子,
在昏暗的光线下划过一道令人心悸的寒光,稳稳地、没有丝毫颤抖地,
抵在了离他最近的那个守卫的咽喉之上!“再动他一下,”陈野的声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
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彻骨的杀意和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平静,“试试看。
”整个矿洞瞬间死寂!空气凝固了。时间仿佛被冻结。所有人的动作都僵在原地。
被刀尖抵住喉咙的守卫脸色惨白如纸,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到极限,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冰冷的金属尖端紧贴着皮肤,
只要对方手指轻轻一送……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身体抖得像筛糠,连呼吸都停滞了。
韩予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被彻底冒犯的暴怒。
他没想到陈野的反应如此激烈,如此决绝!陈野另一只手里黑洞洞的手枪枪口正对着他。
韩予身后的其他守卫也惊呆了,下意识地举起了武器,对准陈野,却无人敢扣动扳机。
那把抵在同伴咽喉上的匕首以及被青筋布满的手握着的枪,比任何危险都更具威慑力。
林默被陈野死死护在身后,只能看到他宽阔紧绷的背脊,像一堵不可逾越的墙。
他看不到陈野的表情,
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身前这个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恐怖杀气!
冰冷、狂暴、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这股气息是如此强烈,
以至于林默自己都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寒意。
“兄……兄弟……有话好说……”韩予的声音干涩发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强作镇定地试图挽回局面,“误会……都是误会……”“水。”陈野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
冰冷的刀尖依旧稳稳地抵着守卫的咽喉,甚至因为对方控制不住的颤抖而微微陷入皮肤,
渗出一丝细微的血线。枪口越过守卫,如同一把淬了寒冰的锥子,
死死钉在韩予那张虚伪的脸上。韩予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腮帮子咬得紧紧的。他知道,
今天踢到铁板了。眼前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拿捏的过路客。
他是一头真正的、择人而噬的凶兽!为了他身后的那个医生,他绝对敢杀人!“……给他!
”韩予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充满了不甘和怨毒。他死死盯着陈野,
又恶狠狠地剜了一眼他身后的林默,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一个守卫哆哆嗦嗦地递过来一个瘪瘪的旧水囊。陈野没有去接水囊,也没有收回匕首。
他依旧用那冰冷的目光锁定着韩予,身体紧绷,像一张拉满的弓。“让他送过来。
”陈野的声音毫无温度。韩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腾的怒火,
朝那个被刀指着的守卫点了点头。那守卫如同得到大赦,抖得更厉害了,
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挪动着,将水囊递向陈野。陈野这才缓缓地、极其谨慎地收回匕首。
就在刀尖离开守卫咽喉皮肤的刹那,那守卫如同虚脱般软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陈野一把抓过水囊丢给林默,手中的枪牢牢锁定着韩予,看都没看地上的守卫。他猛地转身,
一把攥住林默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他的骨头。“走!”只有一个字,
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他拉着林默,大步流星地朝矿洞外走去,步伐坚定有力,
背脊挺得笔直,像一杆永不弯曲的标枪。将韩予那怨毒得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
以及整个营地死寂的、充满畏惧和敌意的空气,都狠狠地甩在了身后。冲出营地后,
陈野并未立刻松开林默的手腕。他攥得那样紧,指痕深深刻进林默的皮肤,留下青紫的淤痕,
一路奔逃也未曾放松分毫。直到确认暂时甩开追兵,躲进一处断墙残垣,陈野才猛地松开手。
林默低头看着手腕上清晰的指印,**辣地疼。陈野的目光也落在那里,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翻涌着难以辨别的情绪——是后怕?是暴怒未消?
还是一种……更深沉的东西?他猛地别开脸,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林默却在这一刻,
做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意外的动作。他没有查看手腕的伤,反而向前一步,在陈野猝不及防时,
将额头轻轻抵在了陈野剧烈起伏的、汗湿的后背上。陈野的身体瞬间石化般僵硬。没有拥抱,
没有言语,只有额头抵着脊梁传递的微弱体温,和他后背肌肉在僵硬后无法抑制的细微颤抖。
这短暂的、无声的靠近,像两块冰在绝望的寒夜里短暂相贴,
汲取着对方身上最后一点活人的热气,比任何情话都更显亲密与绝望。
第四章 化工厂诀别·未完成的吻离开营地的阴影如同跗骨之蛆,
紧紧追随着他们。陈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眼神里的警惕也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不再允许林默离开自己视线超过十步,搜寻物资时行动更加迅捷隐蔽,
仿佛一只随时准备扑杀猎物的孤狼。韩予那怨毒的眼神和营地守卫手中粗糙但致命的武器,
成了比行尸走肉更现实的威胁。林默能感觉到陈野身上那根弦绷得更紧了,睡眠时间锐减,
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瞬间进入战斗状态。他们的目的地是城市东北方向,
一个在陈野模糊记忆里可能存在的研究所——据说灾难爆发初期,
那里有军方背景的科研人员试图研制血清。
这是陈野在一次偶然截获的、早已中断的无线电信号里捕捉到的只言片语,
也是支撑他一路向东的唯一线索。希望渺茫如同风中的烛火,但却是他们仅有的方向。
路途比想象的更艰难。城市边缘的丧尸密度并未减少,
小说《三声哨响后,我永远失去了他》 三声哨响后,我永远失去了他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