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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路人甲更新时间:2025-07-02 10:39:32

拂雪待春晖
《拂雪待春晖》这是香新儿的一部耐人寻味的小说,小说情节很生动!主角是喜儿李景明,讲述了:穿越之痛喜儿缓缓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浑身酸软。这是哪里?她望着陌生的雕花木床顶,一阵眩晕袭
作者:香新儿 状态:已完结
类型:言情
《拂雪待春晖》 拂雪待春晖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第一章穿越之痛喜儿缓缓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浑身酸软。这是哪里?
她望着陌生的雕花木床顶,一阵眩晕袭来。不属于她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宋喜儿,
十七岁,李府三等丫鬟,昨夜被少主李景明强行拖入房中,
不堪**撞墙自尽..."我穿越了?"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喉咙**辣的疼,
嘴里满是血腥味。借着微弱的晨光,她看清了这间狭小的偏房,墙角堆着几个破旧的木箱,
一张摇摇欲坠的桌子上摆着铜镜。门外传来脚步声,喜儿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死了没?
没死就赶紧起来干活!"一个尖利的女声伴随着踹门声响起,
"别以为爬了少主的床就能当主子了,**胚子!"喜儿认出了这个声音——紫苏,
李府大丫鬟,原主的死对头。她深吸一口气,忍着浑身疼痛下床,刚打开门,
一盆冷水就迎面泼来。"啊!"她惊叫一声,浑身湿透。原主的身份这么低吗?!!
紫苏穿着绸缎比甲,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哟,还知道叫唤呢。
少主说了,今晚还要你伺候,洗干净点,别脏了主子的眼。"喜儿攥紧了拳头,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现代,她是历史系研究生,专门研究古代女性地位,没想到一朝穿越,
竟亲身成了被压迫的对象。"看什么看?"紫苏被她眼中的怒火惊到,抬手就要扇耳光。
喜儿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声音嘶哑却坚定:"紫苏姐姐,我虽是个三等丫鬟,
可也是老夫人房里的人。少主昨夜...若老夫人知道..."紫苏脸色一变。
李府谁不知道,老夫人最厌恶丫鬟勾引主子,
若知道少主强要了老夫人房里的丫头..."你威胁我?"紫苏抽回手,眼中闪过狠毒,
"好得很,咱们走着瞧!"说完甩袖而去。喜儿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双腿发软。
她回到房中,对着铜镜查看伤势——脖子上青紫的掐痕,手腕上的勒痕,
还有嘴角未干的血迹。原主死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
"喜儿妹妹..."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圆脸小丫鬟探头进来,
手里捧着干净衣服和伤药,"我...我偷偷拿了些药来..."喜儿认出这是青杏,
厨房打杂的小丫头,原主在府中唯一的朋友。"谢谢你。"她真诚地说,接过衣物和药瓶。
青杏关上门,压低声音:"紫苏刚才去告状了,说你顶撞她。少夫人知道了,
说要罚你跪祠堂..."喜儿心一沉。少夫人王氏是李景明的正妻,出了名的善妒。
她快速思索着对策:"青杏,老夫人今日可会去佛堂?""每日辰时都会去。"喜儿点点头,
有了主意。她迅速换上干净衣服,用脂粉遮盖脖子上的伤痕,
然后从床底摸出一个小布包——原主偷偷攒下的几枚铜钱和一支银簪。
"这是...""保命用。"喜儿苦笑。她将银簪藏在袖中,铜钱塞给青杏,
"帮我打听少主今日行踪,还有...若我出事,去找西角门的张婆子,
告诉她'桂花糕该蒸了'。"青杏虽然困惑,还是点了点头。喜儿忍着疼痛梳洗完毕,
刚踏出房门,就被两个粗使婆子拦住。"少夫人有令,宋喜儿顶撞上人,罚跪祠堂一日,
不得进食!"喜儿早有准备,不慌不忙道:"两位妈妈且慢。
老夫人昨日吩咐我今早去佛堂帮忙抄经,若耽误了..."婆子们面面相觑。
老夫人是李府实际掌权者,连老爷都要让她三分。"这...""不如这样,
我先去佛堂应卯,回头自去向少夫人请罪。"喜儿从袖中摸出几枚铜钱塞过去,
"妈妈们行个方便。"收了钱,婆子态度软化了:"那...你快去快回。"喜儿福了福身,
快步向佛堂方向走去。路上,她仔细观察着李府布局——三进的大宅院,
她所在的下人房在最外围,佛堂在内院东侧,要经过花园和一道月亮门。"站住!
"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喜儿回头,看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带着两个丫鬟走来,
正是少夫人王氏。"奴婢见过少夫人。"喜儿立刻跪下,额头触地。王氏穿着绛紫色褙子,
面容姣好却带着刻薄:"听说你昨夜伺候了少主?"喜儿心跳加速,
却强自镇定:"回少夫人,奴婢只是奉茶时不小心打翻了茶杯,
少主责罚了奴婢...""呵,"王氏冷笑,"紫苏都告诉我了。小**,
爬床都爬到我眼皮底下了!"她猛地抬手,喜儿闭眼准备承受这一巴掌,
却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一大早的,吵吵什么?"所有人立刻转向声音来源,
恭敬行礼:"老夫人。"喜儿偷偷抬眼,看见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被丫鬟搀扶着走来,
正是李府的老夫人赵氏。王氏立刻换上一副笑脸:"母亲,这丫头不懂规矩,
儿媳正教训她呢。"老夫人眯眼看了看喜儿:"这不是我院里的小喜儿吗?怎么回事?
"喜儿抓住机会,重重磕了个头:"回老夫人,奴婢奉您之命去佛堂准备抄经,
路上遇见少夫人...""胡说!"王氏厉声打断,"她明明是...""够了。
"老夫人摆手,"喜儿跟我来。王氏,你管好自己院里的事就行。"说完转身就走。
喜儿赶紧跟上,背后传来王氏咬牙切齿的声音:"小**,咱们没完!"来到佛堂,
老夫人坐在主位,审视着喜儿:"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喜儿跪下,
决定赌一把:"老夫人救命!"她扯开衣领露出伤痕,
"昨夜少主强行...奴婢不堪受辱撞墙自尽,可阎王爷不收,让奴婢回来向老夫人求救!
"老夫人脸色大变,示意贴身丫鬟关上门:"详细说来。"喜儿将原主遭遇一一道来,
只是隐去了自己穿越的事实。说到动情处,泪如雨下:"奴婢宁愿死,
也不愿做那等没脸没皮的事..."老夫人沉默良久,叹气道:"景明这孩子,
越发不像话了。"她示意喜儿起身,"你且安心,有我在,没人能动你。
不过..."她目光锐利,"你须记住自己的身份。"喜儿明白这是警告,连忙应是。
从佛堂出来,喜儿松了口气,至少暂时安全了。可刚转过回廊,就被一只大手拽入假山后。
"小**,找着靠山了?"李景明阴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二十出头,
面容俊朗却带着邪气,此刻正用折扇挑起喜儿的下巴,"昨晚没玩够,今晚继续。
"喜儿浑身发抖,却强装镇定:"少主,老夫人已经知道昨夜之事...""呵,
"李景明冷笑,"你以为搬出祖母就能吓住我?"他突然掐住喜儿的脖子,"在这李府,
我想要谁就要谁!"喜儿呼吸困难,眼前发黑。绝望中,她摸到袖中的银簪,
猛地刺向李景明大腿!"啊!"李景明吃痛松手。喜儿趁机挣脱,
却被他一把抓住头发:"**!敢伤我?"喜儿急中生智,指着远处大喊:"少夫人来了!
"李景明条件反射地回头,喜儿抓起地上的石块狠狠砸在他脚上,然后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她一路狂奔回下人房,锁上门,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这下彻底得罪了李景明,
必须尽快想办法自保。傍晚,青杏慌慌张张地跑来:"喜儿姐姐,不好了!
少主派人到处找你,说你偷了他的玉佩!管家带着人正往这边来呢!
"喜儿心头一紧——这是要栽赃陷害!她快速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窗户上:"青杏,
帮我个忙..."片刻后,管家李忠带着几个家丁破门而入,却只看见青杏一人在整理床铺。
"宋喜儿呢?"李忠厉声问。
青杏怯生生地回答:"喜儿姐姐被老夫人叫去了..."李忠皱眉,挥手让人搜查。
他们在喜儿枕头下"发现"了一枚玉佩,正是李景明常戴的那块。"果然是个贼!
"李忠冷笑,"等抓到她,非打断她的腿不可!"此时,喜儿正躲在佛堂后的柴房里,
通过事先安排的小丫鬟得知了这一切。她握紧拳头,暗下决心:既然逃不掉,那就正面迎战!
她要让这些古代人知道,现代女性不是好欺负的!夜深了,喜儿偷偷溜回下人区域,
却看见青杏被绑在院中,脸上满是鞭痕。"喜儿姐姐...快跑..."青杏虚弱地说。
喜儿心如刀绞,正要上前解救,四周突然亮起火把。李景明带着一众家丁将她团团围住。
"跑啊,怎么不跑了?"李景明狞笑着走近,"为了抓你,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他一把揪住喜儿的头发,"这次,看谁还能救你!"喜儿直视他的眼睛,
突然笑了:"少主确定要在这里动手?"她提高声音,"老夫人派来盯梢的人可都看着呢!
"李景明一愣,下意识环顾四周。喜儿趁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奴婢写给娘舅的信,
他可是县衙的师爷。若奴婢有个三长两短..."这是虚张声势,
原主根本没什么娘舅在县衙。但李景明生性多疑,果然犹豫了。管家李忠上前低语:"少主,
这丫头突然变得狡猾,不如先关起来,慢慢收拾..."李景明冷哼一声:"把她关进柴房,
明日发卖到窑子里去!"喜儿被粗暴地拖走时,看见紫苏站在廊下冷笑。
她暗暗发誓:若有机会,定要让这些欺凌弱小的人付出代价!柴房阴冷潮湿,
喜儿蜷缩在角落,思索着脱身之策。突然,一块小石子从窗户扔进来,
外面传来青杏压低的声音:"喜儿姐姐,
我偷了钥匙...子时我来救你..."喜儿眼眶湿润。在这陌生的古代,
至少还有一份真挚的友情。第二章绝地反击柴房里的霉味直冲鼻腔,喜儿蜷缩在角落,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袖中的银簪。月光从窗缝中漏进来,在地面上画出一道苍白的线。
她数着时间,等待青杏的信号。"咯吱——"门轴转动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喜儿姐姐..."青杏猫着腰钻进来,手里提着一盏几乎不透光的小灯笼,"快走,
巡逻的家丁刚过去。"喜儿握住青杏的手,摸到了一片湿黏:"你受伤了?""没事,
紫苏发现我偷钥匙,用簪子扎了我几下。"青杏咬着嘴唇,"我们从西角门走,
张婆子已经等着了。"喜儿却站着没动:"不行,这样逃走,他们会追捕我们到天涯海角。
"她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要留下来,想办法让李景明再不敢动我。
"青杏瞪大眼睛:"你疯了?少主说了明天就要把你卖到窑子里去!""那就让他改变主意。
"喜儿从怀中掏出那封根本不存在的"娘舅信","帮我个忙,把这封信送到前院书房去,
就说是老夫人让送的。"青杏接过信,手直发抖:"这...这能行吗?""赌一把。
"喜儿快速整理着思绪,"李景明性格多疑,越是神秘越能引起他的兴趣。你现在回去,
别让人发现你来过。"送走青杏,喜儿重新坐回角落。
她必须利用现代人的思维在这吃人的古代活下去。李景明这类纨绔子弟,
最受不了的就是得不到的东西。如果她表现得与其他逆来顺受的丫鬟不同...天刚蒙蒙亮,
柴房门就被粗暴地踢开。管家李忠带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家丁闯进来。"起来!少主要见你。
"李忠阴鸷的目光在喜儿身上扫视,"别耍花样。"喜儿平静地站起身,
拍了拍衣裙上的稻草。她刻意放慢动作,显出一种不合时宜的从容。
这种反常果然引起了李忠的警惕,他皱眉盯着喜儿看了好一会儿。穿过几重院落,
喜儿被带到了李景明的书房。这是她第一次进入李府的核心区域,
雕梁画栋间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富贵。李景明斜倚在黄花梨木的圈椅上,
手中把玩着那封"娘舅信"。他穿着靛蓝色直裰,腰间系着白玉带钩,
俊朗的面容上挂着玩味的笑容。"有意思,"他晃了晃信纸,"一个三等丫鬟,
竟能写出这样的字?"喜儿心头一紧——她忘了原主应该不识字。但事已至此,
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回少主,奴婢小时候跟村里的秀才学过几个字。""是吗?
"李景明突然沉下脸,"那你告诉我,县衙的赵师爷,是你什么娘舅?"喜儿知道他在诈她,
不慌不忙道:"奴婢没说娘舅姓赵。"书房内一片寂静。李景明眯起眼睛,
像发现新猎物般打量着喜儿:"你倒是机灵。"他站起身,缓步走到喜儿面前,
用折扇抬起她的下巴,"知道吗?就凭昨晚你伤我那一下,我就能要了你的命。
"喜儿直视他的眼睛:"少主若要奴婢死,昨晚就不会留手。"李景明愣了一下,
突然大笑:"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笑声戛然而止,他猛地掐住喜儿的脖子,"那你猜猜,
我现在是想杀你,还是想留你?"喜儿呼吸困难,
出一个笑容:"少主...若想杀我...就不会...亲自审问了..."李景明松开手,
喜儿踉跄着后退几步,剧烈咳嗽起来。"李忠,"李景明转身吩咐,"去查查这丫头的底细。
至于你,"他看向喜儿,"从今天起调到我院里做二等丫鬟,我还想看看,
你能翻出什么花样来。"喜儿心中暗喜——计划第一步成功了。
但她知道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离开书房,李忠亲自押送喜儿去新住处。路上,
他突然问道:"你懂茶道?"喜儿一怔,想起原主曾在老夫人房里伺候过茶水:"略知一二。
""少主的茶,不是谁都能泡的。"李忠意味深长地说,"泡不好,小心你的手。
"喜儿的新住处比原来的偏房宽敞些,但仍在最下等的丫鬟区域。刚安顿下来,
紫苏就带着几个丫鬟闯了进来。"哟,攀上高枝了?"紫苏一把扯过喜儿的包袱,
将里面的衣物抖落一地,"让我看看,偷了些什么好东西!"喜儿静静地看着她表演,
不急不恼:"紫苏姐姐何必如此?少主不过是觉得我泡的茶合口味罢了。""啪!
"一记耳光重重甩在喜儿脸上,"**!你以为爬了少主的床就能骑到我头上?告诉你,
少夫人已经知道了,有你好看的!"喜儿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突然笑了:"紫苏姐姐,
我若是你,现在最该担心的不是我这个新来的,而是少夫人身边的春桃。听说,
少主人最近常夸她手巧呢。"紫苏脸色一变——春桃是少夫人的贴身丫鬟,
确实最近频频往少主院里跑。趁紫苏愣神,喜儿压低声音:"我们何必互相为难?
不如联手对付外人。姐姐在少主面前给我行个方便,我在老夫人那边也能为姐姐美言几句。
"紫苏狐疑地看着喜儿:"你什么意思?""老夫人年纪大了,最喜欢听些...有趣的事。
"喜儿意味深长地说,"比如少夫人房里的事..."紫苏眼中闪过算计的光芒。
作为大丫鬟,她自然知道府中各派系的明争暗斗。老夫人与少夫人不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算你识相。"紫苏冷哼一声,带着人离开了,但态度明显软化了。喜儿长舒一口气。
在这深宅大院里,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她必须利用各方矛盾为自己争取生存空间。傍晚时分,喜儿被召唤到李景明的茶室。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以丫鬟身份服侍少主,必须把握住机会。茶室布置得极为雅致,
紫檀木的茶案上摆放着**青瓷茶具。李景明正在与一位客人对弈,见喜儿进来,
头也不抬地说:"泡茶。"喜儿福了福身,轻手轻脚地开始准备。
她仔细观察了茶具和茶叶——上等的龙井,应该是今年的新茶。在现代,
她曾专门研究过宋代点茶技艺,没想到竟在这里派上用场。她先用热水温杯,
动作优雅而精准。然后取适量茶叶放入茶壶,注入80度左右的热水。
第一泡只停留十秒就倒掉,这是醒茶。第二泡才开始正式品饮。整个过程中,
喜儿完全沉浸在茶道的美学里,忘记了所处的危险环境。她手腕轻转,
茶水如清泉般倾泻而出,在杯中激起细小的漩涡。"好茶艺!"那位客人忍不住赞叹。
这是个三十出头的男子,面容清癯,穿着朴素的青色直裰,与李府的奢华格格不入。
李景明也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你还有这手。"喜儿这才回过神来,
连忙低头:"奴婢献丑了。""这是城南书院的周先生。"李景明随意介绍道,
"你以后每日申时来泡茶。""是。"喜儿恭敬应下,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周先生?
莫非是原著中提到的那位后来成为宰相的周晏清?如果真是他,这可是条大鱼!
接下来的几天,喜儿小心翼翼地周旋于各方势力之间。每天早晨,她借口给老夫人请安,
实则是去汇报李景明的一举一动;午后,
她在少夫人面前表现得恭敬顺从;申时则准时去茶室,用精湛的茶艺吸引李景明的注意。
这一日,喜儿刚泡完茶准备退下,
李景明突然叫住她:"听说你前日给祖母做了个...叫什么来着...香囊?
"喜儿心头一跳——那是她用现代十字绣技法**的香囊,
特意送给老夫人讨好的:"回少主,只是些粗浅手艺。""我也要一个。
"李景明漫不经心地说,"绣上青竹纹样。""奴婢遵命。"喜儿福身应下,心中暗喜。
主动索要礼物,说明李景明对她的兴趣已经从肉体转向了其他方面。刚退出茶室,
喜儿就被紫苏拦住了:"少夫人要见你。"王氏的院子里,气氛凝重。少夫人端坐在主位上,
两旁站着几个心腹丫鬟,个个面色不善。"奴婢见过少夫人。"喜儿规规矩矩地行礼。
王氏慢条斯理地品着茶,半晌才开口:"听说,你最近很得少主欢心?
""奴婢只是尽本分伺候茶水。"喜儿低着头,声音谦卑。"是吗?"王氏突然摔了茶盏,
"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少主这半个月都没进我房里?!"瓷片飞溅,
一块碎片划过喜儿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她忍着痛,依旧保持恭敬的姿势:"少夫人明鉴,
奴婢只是个二等丫鬟,哪有资格过问主子行踪?不过..."她故意欲言又止。"不过什么?
"王氏厉声问。喜儿抬头,快速扫了一眼王氏身边的春桃:"奴婢听说,
少主最近常与周先生论诗到深夜,有时就宿在书房了。"王氏脸色阴晴不定。
她自然知道丈夫有断袖之癖的传闻,而那个周先生确实生得清秀..."滚出去!
"王氏突然发作,"记住你的身份!若让我发现你勾引少主,定让你生不如死!
"喜儿如蒙大赦,连忙退下。刚转过回廊,就看见青杏焦急地等在那里。"喜儿姐姐!
"青杏拉着她躲到假山后,"不好了,李管家查到你根本没有什么娘舅在县衙!
他刚才已经去禀报少主了!"喜儿心头一沉——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她必须立刻想办法补救。"青杏,帮我个忙。"她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
"这里面是我这些天绣的几个香囊,你偷偷放到紫苏和春桃的房里。记住,
一定要让她们以为是对方放的。"青杏虽然困惑,还是点了点头。喜儿又叮嘱:"还有,
去告诉西角门的张婆子,就说'桂花开了,该做糕了'。"打发走青杏,喜儿深吸一口气,
向李景明的书房走去。她知道,一场生死较量即将开始。书房门口,
她听见李景明暴怒的声音:"**!竟敢骗我!"喜儿整了整衣衫,
镇定地推门而入...第三章身份之谜书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
李景明暴怒的面容和管家李忠阴鸷的目光同时射向喜儿。桌上摊着那封伪造的"娘舅信",
旁边还放着几页发黄的纸——那是原主的卖身契。"贱婢!"李景明抓起茶杯砸向喜儿,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骗本少爷!"茶杯擦着喜儿的鬓角飞过,在门框上摔得粉碎。
滚烫的茶水溅在她脸上,混合着方才被少夫人划出的血痕,**辣地疼。喜儿强忍痛楚,
迅速跪伏在地,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奴婢该死!"她的声音颤抖得恰到好处,
"奴婢不该欺瞒少主,只是...只是奴婢实在记不清从前的事了...""记不清?
"李景明冷笑,"李忠,给我打!打到她记起来为止!"李忠从墙上取下藤条,步步逼近。
喜儿能听见藤条划破空气的"嗖嗖"声,后背肌肉不自觉地绷紧。但她知道,
此刻若慌乱就真的完了。"少主明鉴!"她猛地抬头,眼中噙着泪水,
"奴婢半年前落水后记忆混乱,只隐约记得家中有人做师爷,却记不清是谁。
奴婢怕被当成废物赶出府去,才...才出此下策..."藤条举到半空的李忠突然停住,
眯起眼睛:"落水?什么时候的事?"喜儿心中一凛——这是个试探。
她必须给出一个无法查证的时间点:"去...去年腊月,
奴婢在井边打水时滑倒...""胡说!"李忠厉喝,"腊月井口结冰,根本不许丫鬟靠近!
"喜儿暗叫不好,急中生智:"不是府里的井,是...是奴婢偷跑出去洗衣时,
在城外小河边..."李景明突然抬手制止李忠,饶有兴趣地俯视喜儿:"你说你记忆混乱,
却记得茶道刺绣这些精细活计?""奴婢的手艺像是本能一般..."喜儿故意语无伦次,
"有时手指自己会动,可奴婢想不起是谁教的..."李景明与李忠交换了一个眼神。
喜儿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失忆的才女,这设定比普通丫鬟有趣多了。"起来。
"李景明用折扇挑起喜儿的下巴,"你说你记不清从前,那现在呢?
可还记得昨晚顶撞我的事?"喜儿垂眸,
长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奴婢记得少主的每一句教诲。
"李景明突然大笑:"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李忠,去查查去年腊月有没有丫鬟落水的事。
"他凑近喜儿,呼吸喷在她脸上,"若你撒谎,知道后果吗?"喜儿强忍恶心,轻轻点头。
她赌的就是李府丫鬟流动大,半年前的事根本无从查证。"滚吧,申时照常来泡茶。
"李景明甩袖坐回椅子上,"绣的香囊三日内我要见到。"退出书房,
喜儿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她快步穿过回廊,直到拐角无人处才敢大口喘息。
这场危机暂时化解,但李忠不会轻易放弃调查。她必须加快计划。"喜儿姐姐!
"青杏从假山后钻出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办成了!香囊都放好了,
张婆子说'桂花已经备好,就等东风'。"喜儿长舒一口气:"紫苏和春桃那边有什么动静?
""可精彩了!"青杏压低声音,"紫苏发现香囊后,直接闯到少夫人院里骂春桃偷她绣样。
春桃不认,两人打起来了!少夫人罚紫苏跪院子,紫苏气得直哭呢!"喜儿嘴角微扬。
她故意在给紫苏的香囊上用了春桃常用的针法,而在给春桃的香囊上模仿紫苏的风格。
这场狗咬狗的好戏,足以让少夫人院里乱上一阵子。"青杏,帮我留意李管家这几日的行踪。
"喜儿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我从少主茶室偷拿的龙井,你给西角门的张婆子送去,
就说...就说'新茶需山泉'。"青杏接过瓷瓶,犹豫道:"姐姐,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我害怕..."喜儿握住她颤抖的手:"好妹妹,我只想活下去。在这吃人的地方,
不争就是死。"她望向远处高耸的院墙,"你放心,真有那天,我一定带你一起走。
"回到住处,喜儿立刻翻出针线布料,开始赶制李景明要的青竹香囊。
她刻意用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绣法——一面是传统的苏绣,
另一面却融入了现代十字绣的立体技法。这种奇特的组合,保证能引起李景明的好奇。
接下来的三天,喜儿如履薄冰。每日清晨去老夫人院里请安,
借机透露些无关紧要的少主行踪;午后到少夫人面前装乖卖巧,
顺便添油加醋地描述紫苏如何不满少夫人;申时则在茶室施展浑身解数,
用现代茶艺震住李景明和他的客人们。第三天傍晚,喜儿将绣好的香囊呈给李景明。
他翻来覆去地查看,对那新颖的十字绣面尤其感兴趣。"这针法...从未见过。
"他眯起眼睛,"你从哪学的?"喜儿低头:"奴婢梦中常见一位老妪这样绣花,
醒来手指就自己会动了...""呵,倒是稀奇。"李景明突然扯开喜儿的衣领,
查看她肩上的胎记,"李忠说,江南织造府三年前走失的**,肩上也有这样的红痣。
"喜儿心跳骤停——原主身上竟有这样的标记?
她强作镇定:"奴婢不记得了...若奴婢真是官家**,
怎会沦落至此..."李景明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扬声唤人:"去请周先生来,
就说有奇物相赠。"不多时,那位清瘦的周先生步入茶室。
喜儿注意到他今日穿着月白色直裰,腰间挂着一枚古朴的玉佩,行走间自带一股书卷气。
"周兄请看。"李景明炫耀般地展示香囊,"这丫头自创的针法,可还入眼?
"周先生接过香囊,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绣面。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恢复平静:"针法新颖,似中似西,颇有巧思。"他转向喜儿,"姑娘师承何人?
"喜儿福身:"回先生的话,奴婢...奴婢记不清了。"周先生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没再多问。但喜儿捕捉到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探究光芒——这位周先生,似乎看出了什么。
待周先生告辞,李景明突然将喜儿拽到怀里:"今晚留下伺候。"喜儿浑身僵硬,
但早有准备:"少主,奴婢...奴婢月事在身,恐污了主子..."李景明脸色一沉,
一把推开她:"扫兴!滚出去!"喜儿连忙退下,心中暗喜。
她提前向紫苏打听了李景明的忌讳——这少爷有洁癖,最厌恶女子的经血。
这借口能用上三五日,足够她实施下一步计划。刚回到住处,
青杏就慌慌张张地跑来:"喜儿姐姐,不好了!李管家派人去江南查证了!
还说...还说若查无此人,就要把你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
"喜儿手中的针线篓差点打翻。时间比她预计的更紧迫,必须立刻行动。"青杏,
张婆子可还有话?""她说...山泉已备,东风三日后到。"青杏困惑地问,
"这是什么意思?"喜儿没回答,只是从床底下摸出一个小布包:"这里有五两银子,
是我这些日子偷偷攒的。你帮我收好,万一...万一我出事,你想办法赎身出去。
"青杏急得直掉眼泪:"姐姐别吓我...""只是以防万一。"喜儿挤出一个笑容,
"去帮我打听打听,老夫人明日何时去佛堂。"次日清晨,喜儿早早候在佛堂外。
当老夫人被丫鬟搀扶着走来时,她立刻跪倒在地:"老夫人救命!
"老夫人赵氏已是花甲之年,满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锐利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
她示意丫鬟退下,拄着沉香木拐杖走到喜儿面前:"又怎么了?
"喜儿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李管家怀疑奴婢是江南走失的官家**,正派人去查证。
可奴婢真的记不清前尘往事,若查无此人,少主说要...要把奴婢卖到窑子里去!
"老夫人眉头一皱:"景明越发不像话了。"她用拐杖轻敲地面,"起来吧,有我在,
他不敢胡来。"喜儿没动:"老夫人,奴婢斗胆...可否请老夫人认奴婢做个远亲?
哪怕是个表亲的表亲也好...""哦?"老夫人眯起眼睛,"你倒会打算盘。
""奴婢不敢。"喜儿额头抵地,"只是想着,若奴婢有个体面出身,
少主或许会收敛些...再者,奴婢手艺尚可,愿终身侍奉老夫人..."沉默良久,
老夫人突然笑了:"小滑头。起来吧,我年轻时确有个表妹嫁到江南,后来断了联系。
你就暂充她的外孙女吧。"喜儿大喜过望,连声道谢。有了这层身份,
李景明再想动她就得掂量掂量了。"不过,"老夫人话锋一转,"你须每日来为我抄经绣佛。
若手艺退步,这亲戚关系也就到头了。""奴婢明白!"喜儿连忙应下。她知道,
老夫人这是看中了她的技艺,但没关系,各取所需才是生存之道。从佛堂出来,
喜儿迎面撞上了李忠。老管家阴森的目光在她脸上扫视:"姑娘好手段,连老夫人都攀上了。
"喜儿福了福身,不卑不亢:"李管家言重了。奴婢只是尽本分伺候老夫人抄经。""是吗?
"李忠冷笑,"江南那边已有回信,织造府确实丢过**,不过..."他故意拖长音调,
"那位**左手有六指。"喜儿心头一松——原主双手正常。
但她故作惊讶:"难道奴婢真是...?""别装了。"李忠压低声音,"我不管你是谁,
但若敢危害李府,老夫人的面子也保不住你。"喜儿直视他的眼睛:"李管家忠心可鉴。
奴婢只求自保,别无他念。"李忠哼了一声,甩袖而去。喜儿知道,这场较量远未结束,
但至少现在她有了喘息之机。接下来的日子,喜儿如走钢丝般周旋于各方之间。
每日晨昏定省地伺候老夫人,用现代十字绣技法绣制佛经封面,
引得老夫人爱不释手;申时则去茶室,将现代茶道与古法结合,不仅李景明,
连那位神秘的周先生都频频来访品茶。这一日,喜儿正在茶室准备,周先生突然独自前来。
"姑娘今日泡什么茶?"他温和地问。喜儿福身:"回先生的话,少主吩咐泡武夷山大红袍。
"周先生点点头,突然压低声音:"姑娘的茶艺,不像中原流派。"喜儿手一抖,
茶匙碰在杯沿发出清脆声响。她强自镇定:"奴婢胡乱学的...""是吗?
"周先生从袖中取出一方丝帕,"这帕子上的绣法,与姑娘的香囊如出一辙。三年前,
我在广州洋商处见过类似的。"喜儿背后渗出冷汗。这位周先生竟如此见多识广?
她正不知如何应对,门外传来李景明的笑声。周先生迅速退回座位,
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但他在李景明进门时,状似无意地说了句:"李兄府上藏龙卧虎,
连丫鬟都有如此造诣,难怪生意蒸蒸日上。"李景明得意地笑了:"周兄过奖。
这丫头确实有些奇处,不过..."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喜儿一眼,"终究只是个玩物。
"喜儿低头泡茶,假装没听见这侮辱。但心中已燃起怒火——玩物?总有一天,
她会让这些轻视她的人付出代价。茶会散后,李景明留下喜儿:"明日家宴,你来伺候茶水。
"喜儿心头一跳。李府家宴,意味着所有重要人物都会到场——老爷、老夫人、少夫人,
甚至可能还有外客。这是个危险与机遇并存的关键场合。"奴婢遵命。"她恭敬应下,
脑中已开始飞速盘算。家宴上若表现得好,
或许能进一步巩固地位;但若出差错...回到住处,青杏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姐姐,
东风来了!张婆子说,明日午时,西角门换岗时有半刻钟空隙。"喜儿握紧了手中的茶巾。
机会来得比预期更快,但她现在有了老夫人"远亲"的身份保护,逃跑已非唯一选择。
或许...或许她能在这深宅大院里,为自己搏出一片天地?"青杏,"她突然问,
"若有机会离开李府,你想走吗?"青杏愣住了:"我...我不知道。出了李府,
我们能去哪呢?"是啊,能去哪呢?喜儿望向窗外的四方天空。在这个女子毫无地位的古代,
离开李府或许只是另一种苦难的开始。与其逃亡,不如..."明日家宴,
"喜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要让李景明当众承认我的身份。""什么身份?
"青杏困惑地问。“至少得抬个妾吧。”第四章步步为营家宴当日,李府上下忙作一团。
喜儿天不亮就起身,将珍藏多日的雪水取出。这水是她托青杏从城外山泉处取得,
一直埋在院子老梅树下保存着。"姐姐真要在这时候用这水?"青杏帮着喜儿梳头,
小声问道,"若少主知道你有好东**着不上供..."喜儿将发髻挽成简单的双环,
只插一支素银簪:"今日不同。老爷最重茶道,若能得他一句夸赞..."她没有说完,
但青杏已明白其中利害。铜镜中的女子面容清秀,眉间一点朱砂更添几分雅致。
喜儿抿了抿口脂,又特意在眼下轻扫些黛粉,营造出几分憔悴感——既要出彩,
又不能太过张扬。"香囊带了吗?"喜儿问道。
青杏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巧的锦囊:"按姐姐说的,里头放了安神的薰衣草和少量曼陀罗粉。
"喜儿将香囊系在腰间隐蔽处。这配方来自现代知识,
少量曼陀罗能让人产生愉悦感又不会明显中毒。今日她必须确保李景明情绪稳定。
刚踏入厨房区域,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十几个灶台同时运作,厨娘们吆喝着翻炒炖煮。
喜儿找到专管茶水的刘婆子,递上一小包银子:"婆婆,今日让我亲自为老爷泡茶可好?
"刘婆子掂了掂银子,眯起眼睛:"小蹄子,打的什么主意?""只是想报答少主恩典。
"喜儿低眉顺眼,"再者,老夫人也喜欢我的手艺..."提到老夫人,
刘婆子表情松动:"罢了,但你若搞砸了,可别牵连我。"喜儿连声道谢,
立刻着手准备茶具。她选了一套素雅的青瓷,又取出自制的茶匙——这是她用竹子雕刻的,
柄部镂空,注入热水时会发出清越的鸣响,是她结合现代工艺想出的巧思。午时将至,
喜儿随一众丫鬟前往宴客厅。李府正厅张灯结彩,
八仙桌围坐着李家核心人物:李老爷端坐主位,老夫人居左,李景明与少夫人王氏居右。
令喜儿意外的是,周先生也在宾客之列,而且位置仅次于李家亲属。"上茶!
"管家李忠一声令下。喜儿深吸一口气,捧着茶盘款款而入。她刻意放慢步伐,
让腰间香囊的幽香若有似无地飘散。经过李景明身边时,她注意到他的鼻翼微微翕动,
眼神也变得柔和了些。茶案设在厅中央,喜儿跪坐在蒲团上,开始她的表演。
雪水倒入特制铜壶,炭火慢慢煮沸。她手腕轻转,水流划出一道优雅弧线,先温杯,再醒茶,
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如舞蹈。当她把自制茶匙放入杯中,注入热水时,
那清越的鸣响让满座宾客都抬起头来。"咦?"李老爷果然被吸引,"这声如凤鸣,
是何道理?"喜儿垂眸答道:"回老爷的话,奴婢偶然发现竹节中空,能发清音,
便想着若能融入茶道...""妙!"李老爷拍案称赞,"不想我府上还有如此巧思的丫头。
"喜儿趁机奉上第一杯茶。她特意用了"凤凰三点头"的手法,
茶水在杯中形成三个小小的漩涡,最后归于平静如镜面。这是她在现代茶艺班学来的技巧。
李老爷接过茶杯,先观色,再闻香,最后轻啜一口,闭目回味。半晌,
他睁开眼:"这茶...竟有雪意。""老爷明鉴。"喜儿轻声道,
"水是去年腊月收的梅花雪,一直埋在老梅树下。"李景明突然插话:"父亲,
这丫头不仅茶艺好,绣工也独特。"说着取出喜儿绣的青竹香囊,"您看这面是传统绣法,
另一面却..."李老爷接过香囊仔细端详,眼中惊讶越来越浓:"这针法...似中似西,
老夫从未见过。"他看向喜儿,"你从何处学来?
"喜儿按照准备好的说辞回答:"奴婢幼时曾遇一位西域来的嬷嬷,
教了些粗浅针法...""老爷,"周先生突然开口,
"这针法让我想起广州十三行那边的舶来品。若加以改良,或许能创出新绣样,
对府上的绸缎庄大有裨益。"李老爷眼中精光一闪——李家以绸缎庄起家,
近来正苦于绣样陈旧,难与新兴商号竞争。"景明,这丫头现在何处当差?"李老爷问道。
李景明还未答话,老夫人先开口了:"喜儿如今在我院里做些针线活,偶尔也去佛堂抄经。
"喜儿心中暗喜。老夫人这话,等于当众确认了她的"远亲"身份。"暴殄天物。
"李老爷摇头,"这样手巧的丫头,该去书房伺候笔墨才是。景明,你明日安排一下。
"李景明脸色变了变,但不敢违抗父命:"是,父亲。"喜儿强压心中狂喜,
恭敬地磕了个头:"奴婢谢老爷恩典。"她眼角余光瞥见少夫人王氏捏紧了手中帕子,
紫苏和春桃更是脸色铁青。茶艺表演继续,喜儿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差错。
当她为周先生奉茶时,对方以指轻叩桌面三下——这是茶人间表示赞赏的暗号。
喜儿心中一动,难道这位周先生...宴席散后,喜儿刚退出厅堂,就被紫苏拦在回廊转角。
"**!"紫苏扬手就是一巴掌,"爬完少主的床,又去勾引老爷!"喜儿早有防备,
侧身避开,同时压低声音:"紫苏姐姐何必动怒?我若去了书房,
少主院里大丫鬟的位置不就空出来了?"紫苏一愣,高举的手停在半空。"姐姐想想,
"喜儿继续道,"少夫人身边春桃虎视眈眈,若我走了,
姐姐就是少主跟前第一人..."这话正戳中紫苏心事。
她冷哼一声:"你最好记住今日的话。若敢耍花样...""奴婢不敢。"喜儿福了福身,
心中却想,等到了书房,谁还管你们这些后院争斗?回到住处,青杏早已听闻喜讯,
欢喜得直抹眼泪:"姐姐总算熬出头了!书房侍女不必做粗活,月钱也翻倍呢!
"喜儿却无多少喜色。她清楚,书房虽比后院清净,但离权力中心更近,危险也更大。
李老爷看似赏识她,实则是看中她的手艺能带来商业利益;李景明更不会轻易放过她。
"青杏,我托你打听的事如何了?"喜儿问道。"查到了。"青杏凑近耳边,
"周先生名周晏清,是城南书院的山长,与李家有生意往来。听说他曾在京城为官,
因得罪权贵才返乡办学。""为官?"喜儿若有所思,"可知得罪的是谁?
"青杏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她犹豫了一下,"张婆子说,
周先生每月十五都会去城西的静安寺上香。"喜儿记下这个信息。周先生对她的特别关注,
绝非偶然。次日一早,喜儿正式调到书房当差。李府书房位于中院东侧,是个独立小院,
环境清幽。她的工作很简单:每日打扫书房,准备文房四宝,偶尔为老爷或少主磨墨沏茶。
"这是你的住处。"李忠领她到书房旁的一间小厢房,"记住,书房重地,
不得带任何人进来,也不得私自翻金橘文学书。"喜儿连声应是。等李忠走后,
她仔细打量这个新环境——房间虽小,但干净整洁,有独立的床榻和梳妆台,
比丫鬟通铺强多了。更重要的是,这里直通书房,意味着她能接触到李府的核心信息。
刚安顿好,李景明就来了。他一身墨蓝直裰,腰间玉佩叮咚,
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样,这住处可还满意?"喜儿连忙行礼:"谢少主提拔。
"李景明用折扇抬起她的下巴:"别以为到了书房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他凑近耳边,
热气喷在她颈间,"今晚我来找你。"喜儿浑身一僵,但很快放松下来,
柔声道:"奴婢随时恭候少主。"李景明对她的顺从很满意,大笑着走了。喜儿等他走远,
才允许自己露出一丝厌恶。她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也准备好了应对之策。当晚,
喜儿沐浴更衣,特意换上一条素白亵衣,腰间系着装有安神香料的香囊。
她将自制茶具摆在桌上,又点了支清淡的熏香。李景明如约而至,身上带着酒气。
他一进门就将喜儿推到在床榻上,粗鲁地撕扯她的衣衫。"少主..."喜儿娇声喘息,
"奴婢...奴婢准备了新茶..."李景明动作一顿:"茶?"喜儿趁机从他身下钻出,
赤着脚跑到茶案前:"是奴婢特意为少主研制的安神茶..."她迅速冲泡起来,手腕轻抖,
将藏在指甲里的少量曼陀罗粉撒入杯中。茶香袅袅升起,李景明果然被吸引。
他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片刻后眼神开始迷离。"你这茶..."他晃了晃脑袋,
"有点意思..."喜儿扶他到床上,轻声道:"少主累了,
让奴婢伺候您休息..."药效发作,李景明很快昏沉睡去。喜儿长舒一口气,
迅速整理好衣衫。这剂量只会让他睡个好觉,明早起来最多觉得精神爽利,不会察觉异常。
她坐在窗边,望着院中的月光,思绪万千。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
她必须尽快找到更稳固的立足点。做通房丫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需要名分——哪怕是妾。
次日清晨,李景明醒来时神清气爽,对喜儿的态度也温和了许多:"你这茶确实不错,
今晚再备些。"喜儿乖巧应是,心中却想,必须控制用药频率,否则会引起怀疑。
接下来的日子,喜儿如履薄冰地周旋于各方之间。白天在书房勤勉当差,
用现代知识改进绣样,赢得李老爷越来越多赏识;晚上则用药物和技巧应付李景明,
既保全自己又不让他完全得逞,吊足他的胃口。一个月后,李老爷突然召喜儿到内室谈话。
"喜儿,你改进的绣样,周先生拿去给织造府看过了。"李老爷难得地和颜悦色,
"那边很满意,要订一百匹试卖。"喜儿连忙跪下:"奴婢不敢居功,都是老爷栽培。
""起来吧。"李老爷捋须微笑,"你手艺确实不凡。景明跟我说了,
想收你入房..."喜儿心跳加速,这正是她等待的机会。"奴婢...奴婢全凭老爷做主。
"她低头掩饰眼中的精光。"嗯。"李老爷点头,"不过你既在我书房当差,若直接收房,
恐惹闲话。"他沉吟片刻,"这样吧,先认你做义女,等风头过了,再让景明正式纳你为妾。
"喜儿心中狂喜,表面却惶恐不已:"奴婢何德何能...""不必推辞。"李老爷摆手,
"明日我就宣布此事。你搬出书房,住到西厢房去,以后跟着夫人学些规矩。"退出内室,
喜儿几乎要忍不住大笑出声。义女!这身份比通房丫鬟高出不知多少,
甚至比普通妾室都体面。有了这层保护,李景明再想随意欺辱她就得掂量掂量了。然而,
喜儿没高兴多久。当晚,她正准备就寝,房门突然被踹开。
少夫人王氏带着几个婆子闯了进来。"**!"王氏面目扭曲,"勾引我丈夫不够,
还敢蛊惑老爷!"喜儿还未来得及反应,一记耳光已经重重扇在脸上。她眼前一黑,
跌坐在地。"给我打!"王氏厉声喝道,"打烂这张狐媚脸!"婆子们一拥而上,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喜儿蜷缩着身子,护住要害,心中飞快思索对策。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声怒喝:"住手!"所有人僵住了。李老爷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身后是满脸惊慌的李景明和神色莫测的周先生。第五章义女风波"住手!
"李老爷的怒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屋内。少夫人王氏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煞白。
婆子们像被冻住一般,保持着殴打喜儿的姿势不敢动弹。喜儿蜷缩在地上,嘴角渗血,
衣领被扯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上面已经浮现出几道红痕。她适时地发出一声虚弱的**,
眼角余光扫视着门口的三个人——李老爷面沉如水,李景明神色复杂,
而周先生...他眼中闪过一丝喜儿读不懂的情绪。"老、老爷..."王氏踉跄后退两步,
"这贱婢勾引景明,妾身只是...""闭嘴!"李老爷大步上前,竟亲自弯腰扶起喜儿,
"伤到哪里了?"喜儿就势往李老爷臂弯里一靠,
声音细如蚊蚋:"奴婢...奴婢没事..."话未说完,便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请大夫!"李老爷厉声喝道,随即转向王氏,"你身为少夫人,深夜带人殴打书房侍女,
成何体统!"王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老爷明鉴,这丫头心术不正...""父亲。
"李景明突然开口,"喜儿确实一直在书房勤勉当差,
今日您还说认她做义女...""义女?"王氏尖叫一声,两眼翻白竟真的晕了过去。
屋内顿时乱作一团。李老爷冷哼一声:"都看见了吧?这就是我李家的少夫人!周先生,
让您见笑了。"周晏清微微躬身:"李公家事,在下本不该置喙。
只是..."他看了眼"昏迷"的喜儿,"这位姑娘伤势不轻,还是先安置为好。
"喜儿被抬到了西厢房——这本该是明日宣布她义女身份后才搬入的地方。大夫来看过后,
只说受了惊吓,开了些安神的药便离开了。等所有人都退出房间,喜儿才缓缓睁开眼。
她摸了摸嘴角的伤,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代价不小,但值得。经此一闹,
她义女的身份板上钉钉,少夫人短期内也不敢再动她。门外传来脚步声,
喜儿立刻恢复"昏迷"状态。门被轻轻推开,有人走到床前。"别装了。"是周晏清的声音,
带着几分无奈,"我知道你醒着。"喜儿心头一跳,犹豫片刻还是睁开了眼。
周晏清站在床前,月光透过窗纸在他清癯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先生..."她挣扎着要起身。"别动。"周晏清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不会留疤。"喜儿接过药瓶,指尖不小心触到他的手掌,
冰凉如玉石:"多谢先生。只是...先生为何帮我?"周晏清没有直接回答,
而是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帕:"这帕子上的绣样,与你给李景明的香囊如出一辙。
三年前我在广州见过类似的绣品,出自一位官家**之手。
"喜儿心跳加速——他又在试探她的身世。她垂下眼帘:"奴婢说过了,
是梦中所学...""是吗?"周晏清轻声道,
"那姑娘可知道'雪里已知春信至'下一句是什么?"喜儿一怔。这是李清照的《渔家傲》,
下一句是"寒梅点缀琼枝腻"。但原主一个丫鬟怎会知道?
她故作茫然:"奴婢...奴婢不懂诗书..."周晏清深深看了她一眼,
没再追问:"好好养伤。明日李公宣布认你为义女,府中必有一场风波。"他转身欲走,
又停住脚步,"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城南书院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直到周晏清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喜儿才长舒一口气。这位周先生到底知道什么?
为何对她如此关注?她摩挲着手中的瓷瓶,思绪万千。次日清晨,喜儿早早起身,精心梳妆。
她选了一件淡青色交领襦裙,既不会太过华丽惹人非议,又不失体面。
头发挽成简单的垂鬟分肖髻,点缀几朵小巧的银花。嘴角的伤用脂粉小心遮盖,
只留下淡淡的青紫,恰能引起同情又不显狰狞。青杏偷偷溜进来,眼睛红红的:"姐姐,
府里都传遍了,说老爷要认你做义女!少夫人昨晚被罚禁足,现在府里乱成一团呢!
"喜儿递给她一块帕子:"别哭,这是好事。我若有了身份,以后也能照应你。
""可是..."青杏压低声音,"少主院里的人都说你是狐狸精转世,
连老爷都勾引..."喜儿冷笑一声:"让他们说去。"她取出一个小包袱,
"这里有些银钱和首饰,你帮我收好。另外..."她凑到青杏耳边,"去找张婆子,
就说'梅花开了,要备冬衣'。"青杏点点头,刚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对了,
老夫人一早派人来,说让你去佛堂见她。"喜儿心中一紧。老夫人在这时候召见,是福是祸?
佛堂内香烟缭绕,老夫人赵氏正在诵经。喜儿轻手轻脚地进去,跪在蒲团上静静等候。半晌,
老夫人放下念珠:"起来吧,让我看看你的伤。"喜儿抬头,让老夫人看清她脸上的淤青。
"王氏越来越不像话了。"老夫人冷哼一声,"不过你也别得意,认了义女不等于飞上枝头。
""奴婢不敢。"喜儿低头,"全凭老夫人栽培。""嘴倒是甜。
"老夫人从案几上拿起一个锦盒,"这是给你的。既然老爷要认你做义女,
总得有些体面首饰。"喜儿接过锦盒,里面是一对白玉耳坠和一支银簪。不算贵重,
小说《拂雪待春晖》 拂雪待春晖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