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荡李熙完整版在线阅读(主角烬海沉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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烬海沉欢
书名叫做《烬海沉欢》的古代言情小说是难得一见的优质佳作,即墨荡李熙两位主人公之间的互动非常有爱,作者“月亮鱼深海”创作的精彩剧情值得一看,简述:魏国二皇子作为弃子来到漓国。我和他的初遇是在皇舅舅的寿宴上,他偷走了我的鎏金海棠花香勺。……
作者:月亮鱼深海 状态:已完结
类型:言情
《烬海沉欢》 烬海沉欢精选章节 免费试读
魏国二皇子作为弃子来到漓国。我和他的初遇是在皇舅舅的寿宴上,
他偷走了我的鎏金海棠花香勺。后来他杀了母亲和舅舅登上高位。
所有人都以为他要把我也杀了,他却把我迎进宫封为丽妃,对我荣宠不断。有人嫉妒,
有人看戏。但我却在积蓄力量,扮演他的好姐姐,准备给他致命一击。
1漓国皇帝只有母亲一位胞姐,皇舅舅初登皇位时只有九岁,君幼臣疑,朝堂不稳,
权臣谢宿和宦官勾结妄图打败皇权。泰和元年,玄奕门政变,
洛城长公主漓元曦号令御林军同定北侯援军里应外合击杀乱党,一时间血流成河,
浮尸百里;皇城内外人人自危,洛城长公主就此杀神的名号传开。历时三年,
肃清朝堂还政于泰和帝,退居公主府。平乱期间,
定北侯世子赵子瑜为救长公主乱箭射死;其妻听闻噩耗不久悲痛欲绝,
没熬过当年冬月便撒手人寰,留下一**。定北侯夫妇常年戍边,
长公主便把这个孩子接入公主府,入皇家玉蝶,取名漓欢。我自出生双眉间便有一颗朱砂痣,
许是母亲是北国人的缘故,我的眼睛是绿色的。十五岁及笄,眉间一点朱砂更是鲜艳,
我曾跟着母亲在城外施粥,用马鞭救过一个差点被马踏的小沙弥。
小沙弥是法华寺的住持的直系徒孙,我便与空了大师结缘;他曾为我批命,
说不宜过早动情欲,也不宜过早婚嫁,颇有佛缘且贵不可言。三人成虎,
此后我小菩萨郡主的名号比漓国皇帝赐封寿宁郡主名号似乎更加让人悉知。记事起,
我的母亲就是漓国的洛城长公主,虽退居公主府,但有着皇帝的信任和宠爱,
长公主手中隐形的权柄像糖霜一样,引得无数人前仆后继。
第一次见到即墨荡时是皇舅舅的万寿节,我随母亲进宫给舅舅过生辰,
听说过完这个生辰他就可以亲政了,那年我刚满二十岁,他十六岁。宴席上我昏昏欲睡,
和母亲说了声我便去偏殿休息,可离了炊金馔玉的宫宴,冷风一吹我半点睡意也没了,
偏殿的楠木嵌螺钿云小几上放了许多冬日里**皇庭的水果和宫廷糕点,
都是公主府随时可以吃到的,乳母帮我剥了一小碟葡萄,我说想伴着牛乳一起吃,
她便帮我去拿了。在我百无聊赖的用鎏金海棠花香勺压葡萄汁时,
侧门跑进来一个特别瘦的少年,一旁的小侍女惊的要喊人被我给制止了,
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蓝色的眼睛,非常漂亮的蓝色眼睛,但是这双眼睛一点神采也没有,
直直的盯着装葡萄的小碟子。我以为他是饿了,
就把旁边我觉得最好吃的银丝卷递给了他;但是他没有接,我以为他没见过不知道这是吃的,
就拿起来咬了一口示意他可以吃。可是他还没有动,眼睛还是盯着那个装葡萄的碟子。
我看着捣了一半的葡萄,把鎏金海棠花香勺扔到一旁的矮柜上,拎了一串葡萄递给了他,
他还是没有伸手,只不过目光转向了我,直直的看着我的眼睛。我刚准备出声,
就听见殿外庞嬷嬷慌乱的声音:走水啦!走水啦!快点,郡主殿下快随奴婢走!
果然我往右边望去,一股浓烟涌了过来。庞嬷嬷把拉着我的手往外跑,
好在有惊无险;三天后,我得知漓宫里发生了一件大事,贵妃身边大太监,
被魏国质子用利器刺杀于后宫。2这次生日宴后,
许多人汴京很多人都在传洛城长公主又新收了一个面首,是调戏贵妃的魏国质子,
生性风流的异族王子,是的,母亲把十六岁的他带回了公主府。
长公主的入幕之宾多了一个对臣民来说也只是饭后的谈资,况且长公主才智武略不输男子,
虽不像魏国女帝有三宫六院,多养几个面首算什么;况且明面上,是这异国王子德行有失,
长公主只是把他带回公主府教导。最多的争议是这位皇子扑朔迷离的传闻。
值得一提的是魏国目前唯一的一位皇子。即墨荡的父亲是魏国繁楼的少东家,
“沈腰潘鬓”中‘沈腰’说的就是他那位貌美近乎妖冶的父亲沈行致。沈渊虽是商户,
但沈家的财富不可估量,且他妾生的小女儿是老皇帝的新宠;三殿下又看上了他的独子,
沈家在魏国简直就是冉冉升起的新贵。魏国远照二十八年,老皇帝病逝,
次日太子以弑父罪名被三公主弑杀,三公主即墨骁雪继位,国号春和,三年后娶了沈郎。
可惜啊,沈行致这男后当腻了,与皇帝身边的女官伏蓉暗通款曲,
肖想更大的权利;即墨骁雪发现时正怀胎八月,
这位心狠手辣深谙权谋的女皇陛下早产、难产,
九死一生生下了皇太女即墨景明和二皇子即墨荡。即墨骁雪没想到看到一枝好看的花,
带回皇宫欣赏,却不料皇宫土壤太过肥沃,把这个小玩意儿养出獠牙,还差点伤了自己。
恰恰两个孩子,男肖父,女肖母;除了一双灰蓝色眼眸像是从即墨骁雪那里复制的,
即墨荡是越长大越像他那狗胆包天的父亲,故八岁时便被送到漓国为质子。
魏国皇室的秘密真真假假,开始却有人亲眼看见即墨荡为了魅主,
经常偷偷与花和尚喝酒吃肉,探讨秘术。传的更离谱的是他在花和尚玄痴那得到秘药,
且能以男子之身孕子,故迷的长公主神魂颠倒。3即墨荡住进了公主府最西边的清梧院,
与我住的栖凰阁隔着一片竹林。母亲从不许**近那里。可那年除夕守岁,
我偷溜去竹林放烟火时,分明看见他裹着单薄青衫跪在雪地里,
脖颈上的锁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居然是他!葡萄!"喂,小葡萄!叫声姐姐,
我给你吃蜜芙酥柰花。"我把藏在袖中的御赐点心递过去。他灰蓝的瞳孔映着漫天烟火,
突然伸手掐住我的脖颈。我听见远处传来庞嬷嬷的尖叫,却在窒息前一刻被他松开。
他笑得像话本里摄人心魄的狐妖,注视着我,却不似在看我说到:"姐姐,
既然丢下我何必当初救我。"好......莫名其妙的一句话,
似不是对我说的......修长的手似冰雕,在我跳动的颈脉握了那久,
就却未染上丝毫温度,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他肯定是病了,而且不轻。
说完他便倒进了雪地里......那夜母亲用浸盐的皮鞭抽的他命悬一线,
却又让府里的神医吊住了他的命;他的生命里像城池边的野草,任火烧脚踏都能幸存。
我回院子后高烧三日,醒来后再没提过清梧院。因这件事情,
我敏锐的察觉母亲对我似是生分了几分,让我在院子里禁足一个月。可命运的丝线早已纠缠。
数月后我染上天花,太医署说会过人,母亲把我的院子封禁了,
只有年轻时得过天花的乳母留在院子照顾我。还有......他偶尔会翻窗进来喂药。
有时是西域的葡萄干,有时是雕着鸾鸟的银铃铛,总在袖中藏些新奇玩意儿逗我开心。
"姐姐,喝药。"他捏着我鼻子灌下苦药,转手往我嘴里塞进蜜饯。
我抓着他垂落的银发问:"你为何对我好?"他替我掖被角的手顿了顿,
灰蓝眼眸泛起涟漪:"因为郡主像极了我养过的小雪貂,很...""很什么?
""皮毛可以取暖。"他笑着躲开我扔的枕头,跃出窗棂时银发扫过我的面颊,
带着清苦的杜若香。二十二岁那年我心血来潮骑马去皇庄踏青,
他从马场暗处冲出来接住坠马的我。我枕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第一次发现他胸口的刺青。
"别看。"他仓皇掩住衣襟,却在我追问下红了眼尾:"是魏帝用烧红的铁笔烙的,
她说我罪奴。"那夜我在他窗前放了一盒漓宫秘药——玉容膏,
他可修复任何后天人为的创伤,只要划开皮肉涂上去就行;北国身体有痕者,
没有竞争地位的资格,更何况魏帝亲自赐下的,我只是想与他些许安慰罢了。
次日我推开窗发现窗台放着一束沾着晨露的杜若花。花香似有若无,似那人刚来没多久。
数月后魏国皇太女带兵二十万大军压境漓国边塞要地,漓国偏安一隅,坐拥天堑,
以及富饶的土地,商业繁荣,重文抑武,多年不曾征战;朝中诸公皆是主和派,
上书皇帝割地赔款打发了这些北方因大旱而南下打劫的北方蛮子。唯独母亲认为,
先祖基业不可为他人染指,若是抱薪救火迟早有一日回火烧漓宫。
所以最近长公主殿下非常的忙,基本上不宿在公主府,日夜奔波在漓国的朝堂上。
所以根本抽不出时间管我......和他。上元节,我们偷溜出公主府,
我提着莲花灯在朱雀街与他走散。被人潮挤到暗巷时,几个醉汉狞笑着逼近,
污言秽语不堪入耳,我准备抽出镶珠蝴蝶八宝簪殊死一搏时,
熟悉的杜若香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我知道可以继续活下去了......他沾血的手指抚过我唇瓣,在漫天孔明灯下吻住我。
我沉溺在他编织的温柔网中,那段时间,是我记忆中最美好的时光。
4.直到那个噩梦般的夜晚。我因心绪不宁,想去寻母亲说话,
却撞见她执剑抵在即墨荡的咽喉!烛火疯狂跳跃,
映照着母亲漓元曦那张因暴怒而扭曲的、我从未见过的脸。
她不再是那个雍容华贵、运筹帷幄的长公主,而是一头被触了逆鳞的雌狮。
“勾结羽林卫副统领张谦!还有那些被你打压、被你漓家皇权剥夺了祖荫的破落勋贵!
趁着魏国二十万大军压境,朝中主和派与本宫争执不休、陛下举棋不定之际,
里应外合围了漓宫!好手段!好算计!这些年,我在公主府清梧院养的不是面首,
是条暗中噬主的毒蛇!”“顺便告诉您,您那位‘仁慈’的皇弟,
泰和帝陛下...他早就受够了您这位‘镇国长公主’的掣肘。
他默许我接触那些对你不满的臣子,默许我暗中联络那些被你削了权的宗室!今日之局,
若无他默许,我如何能调动得了靠近京畿的羽林卫?又如何能让北境大营的‘勤王’之兵,
恰到好处地被绊在三百里外?”剑锋已然割破他颈侧的皮肤,
一缕殷红顺着冷白的皮肤蜿蜒而下。即墨荡却低低地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死寂的夜里格外瘆人。他灰蓝的眼眸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片近乎癫狂的冰冷火焰。
“长公主殿下谬赞。”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玩味,
“您不妨再猜猜...您那位心心念念、藏在西华殿深处,
用来慰藉相思、消遣折磨的‘沈郎’...是否真的还在人世?”“你说什么?!
”母亲瞳孔骤然收缩,握剑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颤。即墨荡的笑容更加残忍,
如同淬毒的刀:“沈行致?呵......他早在与伏蓉那贱婢苟合、意图谋害魏帝之时,
就被即墨骁雪亲手斩于剑下,尸骨无存!你看,长公主殿下,您和她多像啊。
”他逼近一步,灰蓝眼眸闪烁着疯狂的光,
“你们都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注定会背叛你们的男人!
都妄想用强权和阴谋去禁锢、去扭曲那份得不到的爱!现在西华殿里那个,
不过是沈渊为了巴结皇家、送来的赝品——我的小舅舅,沈华荣罢了。
一个供人发泄对沈行致爱而不得之恨的......就像您,用整个漓国做牢笼,
关着一个永远不是沈行致的影子!多么可悲又可笑!可怜玩物。
”“你...你如何得知伏蓉?!还有迷情散...”母亲的声音带上了惊疑,
更有一丝被戳穿隐秘心思的狼狈。“如何得知?”即墨荡眼中恨意滔天,“伏蓉是你的人!
那肮脏的漓国迷情散,和它的主人一样龌龊!你们以为用这种下作手段,
就能动摇即墨骁雪那个疯子的心智?她是什么人?她暴虐、多疑、占有欲成狂!她的东西,
即便亲手毁了、砸烂了,也绝不会让别人染指半分!沈行致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长公主殿下,
您和她,骨子里根本就是同一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连至亲亦可为棋子!
”“噗——!”母亲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体晃了晃,
那柄象征着无上权威的宝剑“哐当”一声砸落在地。她像一座骤然崩塌的山岳,
缓缓萎顿下去。支撑她半生的信念与隐秘情愫,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即墨荡蹲下身,
指尖还沾着母亲唇边的血,动作却轻柔得诡异,替她拢了拢散乱的鬓发,俯首在她耳边,
用只有濒死之人才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顺便告诉您,您那位‘仁慈’的皇弟,
泰和帝陛下...他早就受够了您这位‘镇国长公主’的掣肘。今日之局,若无他默许,
我如何能调动得了靠近京畿的羽林卫?”“您替他守住的江山,他早就想亲手拿回来了。
您,才是他亲政路上最大的...绊脚石。”母亲的眼睛猛地瞪大,
充满了极致的震惊、愤怒与不甘,最终,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即墨荡站起身,
转向早已瘫软在地、魂飞魄散的我。他指尖那抹刺目的鲜红尚未擦拭,却已温柔地伸向我,
试图抚去我满脸冰凉的泪痕。“姐姐莫怕,”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
却又像恶魔的低语,“荡儿这就送你一份独一无二的及笄贺礼——用这漓国的万顷山河,
为你作嫁,可好?”“不——!!!”我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然而,
反抗是徒劳的。母亲的尸体还未凉透,她最忠诚的随从已被制服。
我被粗暴地拖上公主府主殿那张象征着母亲无上权柄与尊荣的红木雕云纹嵌理石罗汉床。
冰冷的锁链扣住我的手脚。母亲在那张紫檀木透雕鸾纹椅上,头颅无力地垂下,
鲜血顺着椅脚蜿蜒,那双曾盛满星辰与骄傲的眼睛,
此刻空洞地、直勾勾地“望”着我所在的罗汉床方向!即墨荡覆身上来,
玄色的衣袍如同死亡的幕布。他冰凉的唇带着血腥气碾过我的耳垂,
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看清楚,欢儿。看清楚你的母亲,
也看清楚...背叛我、利用我的代价。”“从今往后,你的一切,包括你的身体和灵魂,
都只属于我即墨荡一人!
他沉重的呼吸声、锁链的撞击声、还有母亲无声的“注视”...交织成最绝望的地狱图景,
最终,都沉寂在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黑夜之中,彻底消失在永不再来的黎明里。
5.泰和二十四年漓国皇帝突发恶疾死于太极殿,长公主谋反被北镇抚司斩杀于公主府,
太子年幼尚在襁褓,恰北国质子即墨荡发动政便攻入皇城,改国号大周,史称南魏。
肃清朝政,结束了南漓256年的统治。漓国皇族反抗者全部屠杀,
前朝太子据闻被圈禁在九州阁,也有传言新帝直接把他扔进太液池了。春去冬来,
我被即墨荡充入后宫已经一年有余......跪在椒房殿的莲花纹金砖上,
李熙鬓边的九尾凤钗晃得人眼疼。染着凤仙花汁鲜艳的指甲在巴掌的带动下,划破了我的脸,
沾上了血,似乎更艳了。"丽妃娘娘可知错在哪了?"她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我红肿的脸。
我麻木的低下头到:"臣妾...知错。"尾音被迎面而来的耳光打碎。
李熙掐着我下巴冷笑:"还好我没当成你的舅娘,天意让这后位落在我李家的,公主又怎样,
现在你是趴在地上伺候主母的妾室。"昔日李熙还是左相家的嫡出大**,
同靖国公府的嫡出三女儿一同进入后宫选秀,
皇舅舅把象征后位的凤头钗给了靖国公府的三**,李熙落选,
出宫......正当我回忆起迷雾里的旧事,我听见珠帘外熟悉的脚步声。
玄色龙纹袍角掠过眼帘,即墨荡捉住了李熙的手:“皇后端庄,仔细手疼。
”他灰蓝眼瞳倒映着我狼狈的模样,昨夜缠绵时咬在我肩头的齿痕已经结痂,
眼睛里翻滚着莫名的情绪,根据我的经验,他要......发颠了。"陛下,
"李熙娇笑着偎进他怀里,"丽妃冲撞中宫,按律当赐杖刑呢。"即墨荡把玩着翡翠扳指,
那是上元节我亲手雕的。冰水呛进李熙肺腑时,我听见他带笑的声音:"皇后失德,
便罚抄百遍《女诫》,禁足凤栖宫。"当夜他踏着月色把我抱进冷香殿,
将颤抖的我裹进狐裘。杜若香混着血腥气漫上来,
他舔拭着我左脸被皇后弄出的伤痕:“都和你说了,待在冷香殿那里也不要去,
为什么这么不听话。”我咬破他舌尖,却在血腥味弥漫时被他掐着腰按在妆台前。
铜镜里银发与青丝纠缠,贴在他耳垂呢喃:“把我从皇室贵女,变成你豢养的姬妾,
不就是想看见刚才那一幕。让你的妻子折辱我,让我像只小宠求你的庇护。
”他转身望来的眼神恍如初见时的雪夜,
灰蓝瞳孔里翻涌着我读不懂的暗潮:“姐姐给我生个太子把,我保证以后没有人敢欺负你,
荡儿还是以前的荡儿,永远会对欢儿好。”我抚上平坦小腹轻笑:“陛下忘了?
上个月您亲手灌的避子汤...”话音戛然而止——他腰间新挂的杜若香囊,
正渗出与太医署汤药相同的苦杏仁味。那缕极淡、却无比熟悉的苦杏仁味,
正丝丝缕缕地从他腰间崭新的杜若香囊缝隙中渗出。
与太医署每日送来、由他亲手或盯着我喝下的那碗漆黑“避子汤”的气味,一模一样!
脑海中紧绷的弦,在这一刻,“铮”地一声,彻底断裂!不是避子汤...从来都不是!
是助孕药!是保胎药!他一直在骗我!
巨大的背叛感、被当作牲口般算计的屈辱、以及对未知未来的恐惧,
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灭顶。我眼前阵阵发黑,胃里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即墨荡敏锐地捕捉到我瞬间惨白的脸色和眼中喷薄欲出的恨意与绝望。
他灰蓝色的瞳孔微微一缩,方才刻意营造的温情假面寸寸龟裂,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看穿秘密后的阴鸷,以及更深处...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欢儿...”他伸手想碰我。“别碰我!”我猛地拍开他的手,声音尖利得破了音,
身体因极致的愤怒和恶心而剧烈颤抖。“骗子!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魔鬼!你骗我!
你一直都在骗我!”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却不是悲伤,
而是燃烧一切的怒火和刻骨的恨。他脸色沉了下来,眼底的风暴在聚集:“听话!
朕是为了你好!有了孩子,你才能在这吃人的宫里站稳脚跟!朕才能名正言顺地护你周全!
”“护我周全?”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指着自己红肿未消的脸颊,
指着心口那几乎要将我撕裂的痛楚,“用这种方式?用你皇后的巴掌和鸩酒来护我周全?
用我母亲的血、漓国的江山做我的‘妆奁’来护我周全?即墨荡!你的‘好’,
比淬了毒的刀还要可怕!我宁愿死在那个雪夜,死在李熙手里,也不要怀上你这恶魔的骨血!
”最后一句彻底激怒了他。他眼中最后一丝伪装的温柔彻底消失,只剩下冰冷的暴戾。
他一把攫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由不得你!这个孩子,你生也得生,
不生也得生!这是你欠我的!是你们漓家欠我的!”“滚!放开我!”我疯狂地挣扎踢打,
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血痕。这场激烈的冲突以我被强行灌下一碗安神药告终。醒来时,
冷香殿的守卫增加了一倍不止,窗户被从外面钉死,只留下狭窄的缝隙透气。我成了笼中鸟,
插翅难逃。三日后,太医院院正战战兢兢地跪在冷香殿外禀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丽妃娘娘...确系喜脉!”即墨荡挥退众人,踏入内殿。
他脸上并无多少初为人父的纯粹喜悦,更像是一种猎物终于落网的满足和掌控一切的冷酷。
他坐在床边,冰凉的掌心覆上我依旧平坦的小腹,
那里正孕育着一个由谎言、仇恨和强迫催生出的生命。“姐姐,你看,这是天意。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喙的强势,“乖乖生下我们的太子。想想你那小外甥,
过去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只要你听话,漓月宸朕会当成亲外甥养着,
毕竟你是朕最宠爱的丽妃,未来太子的生母。”我紧闭双眼,将脸转向墙壁,拒绝看他,
也拒绝回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的血痕。泪水无声地浸湿了锦枕。
恐惧和恨意依旧如影随形,但在那冰冷的绝望深渊里,
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活下去”和“报复”的意志,如同被鲜血浇灌的荆棘,
开始疯狂滋生。孩子...这个无辜又带着原罪的生命,成了我新的枷锁,
但也可能...是我唯一的武器。李皇后被解除了禁足。消息传来时,我抚着小腹,
对着铜镜,缓缓扯出一个冰冷而空洞的微笑。6.密报上的字句如同烙印,
刻入李熙的脑海:“景明太女威仪日盛,朝野称颂,尤肖其母...其目,灰绿若寒潭,
顾盼生威,凛然不可犯......”“昔年为质时,幼帝(即墨荡)于魏宫处境维艰,
唯太女偶施薄恩,或为震慑宫人,或为驱使......然幼帝每见太女,神色皆异,
敬畏交加,似孺慕,更似畏怖...”“近有旧宫人酒后失言,提及幼帝曾于病中高热呓语,
频呼‘阿姐...别走...’或‘阿姐...我错了...’,
其情状凄惶......”李熙放下密报,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
色的眸子...敬畏交加、孺慕畏怖...病中呓语呼唤“阿姐”...这些碎片化的信息,
与她长期、细致观察到的即墨荡对漓欢的异常,在她精于算计的脑海中,如同散落的珍珠,
被一条无形的线瞬间串联起来!
清晰地回忆起那些让她暗自心惊的画面:冷香殿外回廊一次她“偶遇”即墨荡从冷香殿出来,
他脸上惯常的冰冷戾气未散,眼神却带着一种奇异的恍惚,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
仿佛在回味触碰过什么。当时她只觉怪异,如今想来,
那分明是沉浸在某种强烈幻影中尚未抽离的状态!御书房帘后:她曾隔着珠帘,
看到即墨荡立在窗前,背影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孤寂和...渴求?
他手中似乎把玩着什么小物件,对着光线细细看着,那专注的侧影,绝非在看死物,
更像是在凝视一个活生生、却遥不可及的人!最关键的是漓欢的眼神!
李熙脑中闪过漓欢被迫出席的后宫例会,
登上后位和她的第一次交手...那偶尔流露出的、冰冷、倔强、带着亡国之恨的绝望眼神!
眼神...那种穿透力的冰冷和骄傲...与密报中描述的即墨景明“凛然不可犯”的神韵,
何其相似!“原来如此...”李熙的唇边,
缓缓逸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带着冰冷彻悟的叹息。所有的疑云豁然开朗!
即墨荡对漓欢那近乎偏执的占有和保护,
那在床笫间也挥之不去的掌控欲下隐藏的复杂凝视...根本不是什么情深似海!
他是在借漓欢那双在某些时刻神似即墨景明的眼睛,去填补内心那个巨大而扭曲的情感黑洞!
他在凝视一个幻影,
一个他幼年唯一接触过的、强大冷酷如神祇又曾给过他零星“庇护”的亲姐姐的幻影!
他对即墨景明的情感,是刻在骨子里的扭曲的依恋、病态的渴望、以及被抛弃后深埋的怨恨!
一股近乎荒谬的冰冷感席卷了李熙。她感到的不是嫉妒,
而是一种被愚弄的愤怒和发现致命弱点的兴奋!她李熙,左相千金贵女,
竟然差点被一个前朝余孽的“替身”价值所迷惑,以为即墨荡对她真有几分不同!
这简直是对她智商的侮辱!漓欢的存在本身,
就是对后位和她精心构建的权力格局的亵渎和威胁。这个发现,
是一把淬了剧毒、且能直击即墨荡与漓欢两人最脆弱命门的匕首!漓欢若知晓自己只是替身,
那赖以支撑的、作为“被特殊对待”的最后一点虚幻价值将彻底崩塌,精神必然崩溃,
甚至可能连带龙胎......即墨荡那扭曲隐秘、不容窥探的内心伤疤一旦被当众揭开,
以他暴戾的性子,对漓欢的态度会如何?是恼羞成怒彻底厌弃?还是变本加厉地禁锢占有?
无论哪种,都对她李熙大大有利!“呵...”一声轻蔑的冷笑从李熙喉间溢出。
什么情啊爱啊,在这深宫之中,不过是权力棋盘上最无用的点缀,甚至是致命的弱点!
即墨荡如此,漓欢亦是如此。她所求的,从来不是帝王的垂怜。
她要的是这后宫绝对的掌控权,是未来皇嗣的抚育权,是李家的世代荣华。
漓欢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大的变数,也是最大的筹码!现在,
她找到了撬动这个变数、掌控这个筹码。李熙将那份密报就着烛火点燃,
看着灰烬在铜盆里蜷曲、变黑。一连三日,她称病免了晨昏定省,只在凤栖宫暖阁里,
对着那盆炭火出神。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
一个借刀杀人、一石数鸟的计策在她心中反复推演,直至臻于完美。赝品终归是赝品。
而破灭之后的价值真空,将由她李熙,稳稳地填补上去。她看着纸张化为灰烬,
仿佛看到了冷香殿内,那个骄傲的亡国郡主得知真相后,精神世界轰然崩塌的景象。唇边,
终于勾起一丝真正属于掠食者的、冷酷而满意的弧度。第四日,她召来了淑妃。
凤栖宫的暖阁里,银丝炭烧得无声无息,只余下暖融的暗香浮动。
李熙斜倚在铺着雪白狐裘的贵妃榻上,指尖捻着一枚冰裂纹汝窑盏,
盏中清茶氤氲着薄薄的热气,模糊了她眼底的锐利。下首,
坐着面容憔悴、眉眼间郁结着浓重戾气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的淑妃。
数月前那场至今查无实据的小产,
抽干了她面上的血色...只剩下对命运不公的怨毒、对幕后黑手刻骨的疑惧,
以及对所有妃嫔——尤其是被陛下如珠如宝护在冷香殿的那位蚀骨的嫉恨。
她父兄在兵部的势力,近来也因陛下清洗前朝旧臣而颇受打压,这份摇摇欲坠的底气,
是她此刻还能坐在这里的唯一支撑。“妹妹尝尝这新贡的雪顶含翠,最是清心降火。
”李熙声音温软,将一盏茶轻轻推过去,仿佛真是一位关怀备至的长姐。“瞧你这脸色,
还是这般郁郁。身子是自己的,总得看开些。”淑妃勉强接过茶盏,指尖用力得发白,
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懑:“看开?娘娘说得轻巧!陛下恨不得把整座皇宫都搬到冷香殿去!
我.....我那苦命的孩儿......连个说法都没有!太医署只说是体虚!
可我明明......明明那几日格外小心!”她哽住,眼中满是嫉色与深不见底的恐惧,
说...说陛下近来对兵部人事多有调整...我...我...”手中茶盏几乎就要捏碎。
李熙适时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婉转悠长,饱含着恰到好处的“理解”与“无奈”。“唉,
陛下...也是看重龙裔。丽妃妹妹那身子骨,也着实让人悬心。”她顿了顿,
目光似乎不经意地飘向窗外冷香殿的方向,语气带上了一丝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忧虑”。
“说起来,陛下近日国事缠身,批折子到深夜是常事,
可再晚...似乎也要去冷香殿看上一眼才安心。本宫劝过,龙体要紧,可陛下他...唉,
许是丽妃妹妹那双眼睛,生得实在太过灵动传神,让人瞧着...便觉安心?”“眼睛?
”淑妃猛地抬头,像被毒蜂蜇了一下,嫉恨的目光死死盯在李熙脸上,
“她那眼睛有什么特别?不过是颜色......”李熙仿佛没看见她的失态,
依旧维持着那份雍容的淡然,唇角甚至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追忆笑意:“妹妹此言差矣。
美目盼兮,本就是佳人天成。本宫也是近日听父亲提起一桩魏国轶闻,
方知何为真正的天家气象。那位魏国皇太女即墨景明,文韬武略,威仪赫赫,最令人称道的,
便是生就一双灰蓝色的眸子,且眉间出生便有一点朱砂红,据说‘寒如冰魄,亮若星子,
顾盼间威仪自生,凛然不可犯,
却又端的是泯然众生的菩萨相貌’...连魏帝那般人物都赞其肖己却比自己慈悲。
可惜远在魏国,不得一见,想来定是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她的话语如同羽毛,轻轻拂过,
却把“灰绿眸子”、“额间朱砂”吹进淑妃耳朵里。“灰绿色?”淑妃嗤笑一声,
带着浓重的不屑,“那**的眼睛......朱砂痣......朱砂痣,
丽妃可不就是我们南国的小菩萨......”李熙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冰冷的满意,
面上却露出不赞同的神色,轻轻拍了拍淑妃的手背,带着“语重心长”的劝诫:“妹妹慎言!
陛下心思,岂是你我能妄加揣测的?丽妃妹妹如今身怀龙裔,金贵无比,
阖宫上下都需小心伺候。妹妹你性子直爽,本宫是知道的,但切莫再像...像上回那般,
一时冲动,惊扰了圣驾,还......”她恰到好处地停顿,
目光带着一丝“惋惜”扫过淑妃平坦的小腹,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清晰如针。
“上回”、“惊扰不该惊扰的地方”、“伤了自己身子”、“连累家人”——每一个词,
都精准地刺在淑妃最深的伤口和最恐惧的软肋上!她瞬间联想到自己失去的孩子,
以及父亲兄长的前程!淑妃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随即又涌上病态的潮红。她猛地抽回手,
胸脯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被彻底点燃的、混合着恐惧与滔天恨意的火焰。李熙的话,
非但不是安抚,反而在本就沸腾的油锅里,狠狠泼下了一瓢滚烫的烈油!又过了两日,
恰逢太后寿辰将近,各宫需备礼。丽妃便以答谢皇后平日关照、并贺太后千秋为名,
献上了一把她珍藏的宝琴,据说是她刘家祖辈在战场上尤北魏国一皇亲那里缴获而来,
世代相传。6.冷香殿的日子,是浸在苦杏仁味药汁里的钝刀子。腹中的累赘一日日沉重,
拉扯着五脏六腑往下坠。即墨荡派来的老嬷嬷,每日盯着我灌下那碗漆黑的汤药,
浑浊的眼珠里没有丝毫温度。我麻木地吞咽,任由那苦涩从舌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冻僵了最后一点知觉。殿门被无声推开,带进一丝微弱的穿堂风。不是送药的时辰。
我倦怠地抬眼,看见李皇后身边最得脸的掌事宫女枣平,带着两个捧着锦盒的小宫女,
恭谨地立在帘外。“奴婢给丽妃娘娘请安。”枣平的声音柔和,像在念一道旨意,
“皇后娘娘得丽妃献宝,体恤娘娘孕中烦闷,又闻娘娘昔年在漓国素有才名,尤擅琴艺。
特命奴婢送来此物,供娘娘消遣解忧,亦盼能安养心神,以利皇嗣。
”她示意宫女打开锦盒。盒中并非金银珠玉,而是一张琴。琴身古朴,木质温润,
隐隐透出岁月的光泽。最引人注目的是琴尾处,以螺钿细工镶嵌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银色鸾鸟,
姿态灵动,几欲破琴而出。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琴......在公主府那些被宠爱的旧时光里,母亲曾为我延请名师,
琴技确实是我为数不多能引以为傲的东西。只是国破家亡后,这双手沾满了血和泪,
再未触碰过琴弦。李皇后此举......是嘲讽?还是更深的不怀好意?
枣平仿佛看穿我的疑虑,垂眸补充道:“此琴名‘冰弦鹤梦’,音色清越,最是养性。
娘娘若得闲,不妨一试。陛下......也曾赞过此琴音韵空灵,闻之忘忧。
”“淑妃弹过?”我下意识地重复,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冰冷的琴弦。
一丝极微弱的、属于上好桐木的松香气息钻入鼻腔。“是。”芳若答得简洁,
“娘娘若无其他吩咐,奴婢告退。”她行了一礼,带着人如来时般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留下那张琴,像一尊沉默的祭品,摆在殿中。殿内重新归寂。我望着那琴,
一种莫名的、混杂着旧日温情与尖锐刺痛的情绪在心底翻涌。
猝不及防地打开了记忆深处尘封的匣子。那些在公主府中,
焚香抚琴、无忧无虑的日子......母亲偶尔投来的赞许目光,乳母庞嬷嬷端来的甜汤。
鬼使神差地,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坐到了琴前。手指带着久违的生疏,轻轻搭上冰凉的丝弦。
该弹什么?早已心乱如麻。脑海中唯一清晰响起的,
竟是幼时母亲最爱听、我也弹得最熟稔的一首古曲——《清平乐》。
那是漓国宫廷流传的雅乐,曲调舒缓悠扬,带着江南水乡的温婉。指尖无意识地拨动,
几个破碎的音符流泻出来,生涩喑哑。我闭上眼,试图找回一丝旧日的感觉,
指下的旋律渐渐连缀成曲。琴音在空旷的殿内幽幽回荡,带着我沉入对往昔安宁的追忆,
也裹挟着无法言说的巨大悲伤。腹中的孩子似乎也安静下来。不知弹了多久,
直到指尖传来微微的刺痛。我停下,疲惫地靠在椅背上,殿内只剩下袅袅余音。就在这时,
殿门被猛地推开!一股裹挟着寒意的风与浓烈的杜若香瞬间灌入!即墨荡站在那里,
玄色的龙袍衬得他脸色异常迷离,
灰蓝色的眼瞳死死地盯着我......他的眼神极其可怕,不再是平日的冰冷或偏执,
而是一种近乎狂乱的震惊、难以置信的还有点欣喜,
以及......一种被深深刺痛的、近乎脆弱的脆弱?“姐姐?!”他的声音低沉嘶哑,
带着一些缱绻低喃。我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顿住,
下意识回应:“你已经不是以前的荡儿了,不要再叫我姐姐。
”“你是漓欢”他眼中戾气更盛,像淬了毒的刀锋。他几步冲到琴前,
目光如同实质般剐过琴尾那只银色的鸾鸟,手指猛地攥紧琴身,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手背上青筋暴起。“谁让你弹这首曲子的?!”他的质问几乎变成了咆哮,猛地转向我,
眼中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浓烈到化不开的痛苦和狂怒,“《惊鸿引》!
谁准你弹《惊鸿引》的?!”《惊鸿引》?我茫然地看着他,心头剧震。不!
我弹的是《清平乐》!漓国的《清平乐》!那首曲子......怎么会是什么《惊鸿引》?
!“我弹的是《清平乐》......是漓国的......”我试图解释,
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闭嘴!”他厉声打断我,眼神像受伤的困兽,
充满了被侵犯领地的暴虐,“《清平乐》?呵......好一个《清平乐》!
怎么连曲子都那么的巧,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啊。”他猛地一掌拍在琴案上!“哐当!
”名贵的“栖凰”琴被巨大的力道掀翻在地!琴弦发出刺耳的悲鸣,
琴尾那只精致的银鸾在撞击下碎裂开来!巨大的声响和眼前琴的惨状让我失声尖叫!
跌坐在地上!即墨荡却看也不看那琴,他一步跨到我面前,
带着杜若香与血腥气的阴影将我完全笼罩。他冰凉的、带着薄茧的手指,
带着一种近乎摧毁的力道,狠狠攫住我的下巴,
强迫我抬头看他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灰蓝色眼睛。那眼神......穿透了我,
充满了极致的痛苦和一种近乎绝望的愤怒,问着别人:“姐姐,你就这么恨我?
恨到......要借这个女人的手,用这首曲子......再来剐我的心?!”姐姐?!
如同九天惊雷在脑海中炸响!雪夜竹林,少年濒死时掐着我的脖子,灰蓝瞳孔映着烟火,
....”瞬间与眼前即墨荡这声充满了刻骨痛苦和质问的“姐姐......”重合!
原来......那个除夕夜,他口中的“姐姐”,从来就不是我!
原来......他此刻的暴怒,他口中的《惊鸿引》,
他眼中那浓烈到扭曲的痛苦.......都是因为另一个女人!
一个他称之为“姐姐”的女人!巨大的荒谬感和被彻底物化的冰冷屈辱如同冰水灭顶!
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了!他掐着我下巴的手指像铁钳,带来剧痛,
却远不及心口那被生生撕裂的万分之一!“呃......”喉间腥甜翻涌,
我再也抑制不住,一股温热的液体顺着嘴角溢出。视线开始模糊,
即墨荡暴怒痛苦的脸在眼前晃动、扭曲。小腹的坠痛变得尖锐而清晰。
小说《烬海沉欢》 烬海沉欢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