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角:裴砚陈敬之 作者:果冻隐者
状态:已完结 时间:2025-06-12 14:24:55
第1章青阳县来了个“女师爷”我抱着半人高的卷宗跨进后堂时,窗外传来细碎的议论。
“前知县走了三个月,这女娃倒把师爷的位置坐得稳当。”“听说她跟老夫人学过抄书?
就凭这个能断案?”“嘘——没见裴大人昨儿还让她核账?
指不定是……”我捏着卷宗的手指微微发紧。青阳县衙的砖缝里总爬着这样的流言,
说我是前知县为续弦养的“替身”,说**裙带占了师爷的位置。可他们忘了,
前知县病重时,是我在病榻前一字一句背完《洗冤集录》,他才抓着我的手说“小棠,
替我守好这县衙”。“苏师爷。”阿福从门外探个头,额角沾着灰,
“陈师爷说案情会要开始了。”我把卷宗码在案头,
指腹蹭过最上面那本《刑名汇览》的封皮。这是前知县的手札,我抄过七遍,
每一页的折痕都刻在脑子里。议事厅的门一开,二十来号人全转了头。陈敬之坐在下首,
深蓝色长袍的袖口沾着茶渍——他总爱端着老资格的派头,
偏又管不住自己喝茶时抖手的毛病。“今日说的是粮仓失窃案。”裴砚的声音像块冷玉,
他坐在主位,眉眼被烛火映得模糊,“陈师爷先讲。”陈敬之抚着稀疏的胡须站起来,
目光扫过我时带了刺:“米商报官说丢了三十石糙米,可粮库门锁完好,
守夜的老张说没见人。苏师爷新来,不如说说,这案从何查起?”堂下响起几不可闻的嗤笑。
我攥紧袖中帕子——这哪是问案情,分明是要我在新知县面前出丑。
上个月陈敬之故意把错账混进税册,也是这样的“请教”,要不是我熬夜对了三遍数目,
早被他扣个“蠢笨”的帽子。“苏师爷?”陈敬之的声音甜得发腻,
“莫不是……没读过《唐律疏议》?”“读过。”我抬头,看见裴砚正垂眼翻着案上的文书,
指尖无意识敲着桌角——这是他听人说话时的习惯,前两日核田契时他也这样敲了半柱香。
陈敬之的笑意僵在脸上:“那便说说?”“《唐律疏议·厩库》有载,‘诸库藏及仓内,
皆不得燃火’。”我往前走半步,靴底磕在青石板上“咔”一声,
“守夜人老张说他点了油灯巡库——粮库地面有虫蛀的木屑,油灯倒了,火星子能烧半柱香。
糙米吸潮后重量变沉,米商若按干重报数,三十石的差,怕是虫蛀加潮解的损耗。
”堂下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陈敬之的茶盏“当啷”掉在桌上,
溅出的茶水在他深蓝色袖子上晕开暗渍。阿福在门口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被裴砚一抬头吓得缩成虾米。“继续。”裴砚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可他敲桌子的手停了——我记得他审偷牛案时,凶手说谎他就这样停手,然后一句话戳穿。
陈敬之突然笑了:“苏师爷好记性,倒像把前知县的本事全学去了。
”他特意咬重“前知县”三个字。我喉头发紧——这是在提醒满屋子人,
我不过是个“替身”。窗外的风卷着槐叶打在窗纸上,我盯着陈敬之茶渍斑驳的袖口,
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苏师爷?”裴砚的声音突然近了些。我抬头,
看见他不知何时站了起来,黑色官服的衣摆扫过案几,“可是有别的想法?”有那么一瞬,
我在他眼里看见点什么——像雪夜里的灯芯,明明灭灭的。可不等我细想,
脑海里突然“叮”了一声。
引用《唐律疏议》指出账目漏洞】【选项B:提议夜探粮库寻找证据】【选项C:默默退让,
请裴知县定夺】我攥着帕子的手一抖。三个月前在城隍庙替阿福捡风筝时,
我也听见过这种“叮”声,可当时只当是耳鸣。原来那不是幻听——是系统?
陈敬之的声音又飘过来:“苏师爷该不会连话都不会说了吧?”我望着他袖管上的茶渍,
突然想起今早阿福说在粮库后墙看见新鲜的泥印。可系统的选项在脑子里转,
A选项的法条我倒背如流,B选项要摸黑查证据,C选项……裴砚的目光扫过来,
我突然想起他昨日在签押房说的话:“青阳县不需要花瓶。”“回大人。”我挺直脊背,
“《唐律疏议·杂律》有载,‘诸应输课物,而辄稽留’……”陈敬之的脸“唰”地白了。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时,我听见自己的心跳盖过了烛火声。选A的话,
真的能像前次在城隍庙那样,得到什么奖励吗?而陈敬之盯着我时那凶狠的眼神,
又让我想起昨日在后巷听见的私语——“那女娃要是栽了,咱们的米商……”)案情会上,
我话音刚落,陈敬之的茶盏“当啷”掉在桌上,溅出的茶水在他靛青袖子上晕开暗渍。
堂下原本压抑的嗤笑全卡进喉咙里,几个老书吏交头接耳,
我听见“《杂律》那一条”“还真背全了”的碎语。裴砚的指尖停在桌案上,
抬眼时目光像擦过刀背的寒芒:“继续。”我喉咙突然一松,
那些绕在舌尖的法条自己往外涌。“课物稽留者,计所欠坐赃论。米商报失三十石,
若按潮米折算,实亏不过十二石——这多出的十八石,怕不是米商自己填了私库?
”陈敬之的嘴唇抖了抖:“苏、苏师爷这是血口喷人!”“血口喷人?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比平时利落三分,“陈师爷昨日还说‘粮库门锁完好’,
可《唐律》明载,库门须用三重木闩,我今早去看,门闩只有两道——是守夜人偷懒,
还是有人故意留了空子?”裴砚突然笑了,极轻的一声,像冰面裂开条缝。“苏师爷。
”他叩了叩桌案,“此案由你主理。”堂下抽气声一片。陈敬之的手指掐进桌沿,指节泛白,
我甚至听见木头发吱的轻响。散会时阿福追上来,手里攥着个油纸包:“姐,
我偷摸买了糖蒸酥酪!裴大人刚才看你的眼神——”他比划了个“唰”的手势,
“跟看偷牛案凶手似的,可凶了,又好像……”“好像什么?”我接过酥酪,咬了口,
甜得发腻。阿福挠头:“好像看见块没雕完的玉,想磨亮它。”我差点被酥酪呛到。
回屋时天已擦黑。我把前知县的旧账本摊在案上,
烛火映着泛黄的纸页——这是他病榻前让我誊抄的最后一本账,记着去年秋粮的入仓数。
指尖划过某页,突然顿住。“三十石糙米”那行字的墨迹比别处深,仔细看,
“三”字的竖笔底下压着道浅痕,像是“二”被改的。前知县的字我再熟不过,
他写“二”时最后一笔总要往上挑半分。这页的“三”字底下,正有个模糊的挑痕。
我捏紧账本,后颈泛起凉意。前知县是怎么死的?大夫说是急症,
可他病中总说“粮库的账不对”,说“有人要青阳县的命”……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
“咚——”我手一抖,账本“啪”地合上。烛火晃了晃,
把“三十石”三个字的影子投在墙上,像道渗血的疤。我盯着案头的《刑名汇览》,
突然想起陈敬之今天看我的眼神——像条被踩了尾巴的蛇,缩在暗处吐信子。
他下午散会时跟米商的账房先生碰了头,阿福看见他们躲在西角门,
账房手里攥着个鼓囊囊的布包。更夫的梆子又响了,“咚——咚——”我摸着账本上的墨迹,
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接下来会是什么?粮库的线索?前知县的旧账?
案头的烛芯“噗”地爆了个花,火星子溅在账本边缘,我手忙脚乱扑火,
却见火星落下的位置,隐约露出个更小的数字——“二十”。第2章夜探粮库,谁在等我?
烛火“啪”地炸了个灯花,我盯着账本上被改的“三十石”,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叮——”脑仁突然一震,眼前浮起半透明的光屏。系统提示音像根细针,
扎得我耳朵疼:“关键抉择触发——如何处理粮库线索?
着幽光:【A.夜探粮库】【B.传唤粮商】【C.公布账册差异】我咬了咬后槽牙。
选B的话,王三槐那老狐狸肯定早把证据毁了;选C更蠢,没实据就摊牌,
陈敬之能反咬我诬陷。“选A。”我对着空气嘀咕。光屏“唰”地消失,紧接着太阳穴发烫,
眼前的黑暗突然变浅——夜视眼激活了。“阿福!”我抄起账本塞进怀里,推开窗户。
窗外蹲了个影子,正啃半块芝麻饼:“姐,我就知道你要夜探!刚才在墙根蹲了半个时辰,
饼都凉了。”他抹了抹嘴,从腰间摸出个铜哨,“要是有动静,我吹三声——”“闭嘴。
”我拽着他往粮库跑。青阳县粮库在城北,墙根长着半人高的野蒿。我贴着墙缝摸过去,
夜视眼里,砖缝里的青苔泛着幽绿。阿福举着个布包,
里面是我让他备的石灰粉——万一被发现,撒粉迷眼。锁头挂在门上,是新换的铜锁。
我摸出前知县给的钥匙——他说过,粮库钥匙只有三把,一把在知县,一把在师爷,
一把在仓管。可仓管上个月突然“暴病”死了。门“吱呀”开条缝。脚刚迈进去,
我就蹲下来。地上有道浅痕,像车轮碾过的——新鲜的,草叶被压断的茬口还挂着水珠。
阿福凑过来,蹲得太急差点摔个**墩:“姐你看!”他指尖沾了点白,凑到鼻尖闻,
“是新米,还带着稻壳香!”我脊梁骨发紧。粮库该存的是去年的陈粮,怎么会有新米?
“苏师爷好兴致。”冷不丁响起的声音惊得我差点撞翻粮囤。裴砚从粮囤后面转出来,
月光漏进窗棂,照得他官靴上的泥点发亮。他手里攥着根短刀,
刀鞘上缠着青竹纹——这是他总别在腰间的东西,我今天上午还见他用这刀裁过公文。
“裴大人?”阿福结巴了,“您、您怎么在这儿?”裴砚没理他,
目光扫过我脚下的车辙:“昨夜子时,巡城兵看见有马车往粮库方向去。
我查了三个月的粮册,入库数总比出库数多二十石——”他顿了顿,
视线落在我怀里鼓囊囊的账本上,“前知县的账,你也发现了?”我攥紧账本。
原来他早就在查。“我怕你莽撞。”他突然说,声音轻得像被风吹散的灰,
“陈敬之的人盯着你三天了,你昨儿去米行问价,他们在街角记了半页纸。
”阿福倒抽口凉气:“姐,我就说那卖糖葫芦的老头不对劲!”“闭嘴。
”裴砚和我同时开口。他转身往门外走,靴底碾过车辙:“痕迹往城东去了。”我跟上去,
夜视眼里,他后颈有道浅疤——应该是以前受的伤,现在淡得像道影子。阿福小步颠在后面,
铜哨在腰间晃得叮当响。出了粮库,车辙印在泥地上延伸,沾着米粒的地方,
有只夜猫子正低头舔。城东。我盯着地上若隐若现的痕迹,喉咙发紧。裴砚突然停住,
侧耳听了听,转头时眼睛亮得吓人:“有人运粮。”风卷着稻壳香扑过来,
远处传来车轮碾过碎石的“咯吱”声。(下章预告:城东粮铺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
能看见王三槐的马褂角——他正踮脚往车上搬麻袋,麻袋缝里漏出的米,
和粮库里的一模一样。)我攥紧袖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粮铺木门“吱呀”被裴砚推开半寸。王三槐正踮脚搬麻袋,马褂后背浸着汗,
麻袋缝里漏的米粒子,在月光下白得扎眼——和粮库里那摊新米,一个模子刻的。
“王老板这是?”裴砚出声时,我后颈的汗毛又竖起来。王三槐手一抖,
麻袋“咚”砸在地上。他转身时堆起笑,胖脸挤成油团子:“裴大人!小的新收了批秋粮,
正往铺里搬呢。”他弯腰扒拉麻袋口,“您瞧,这是我家粮田产的,
还带着泥——”我蹲下去。指尖捻起粒米,搓开米壳,
露出里面半粒暗红——这是青阳县独有的“血糯”,只在官粮田种。“官粮田的稻子,
王老板怎么种出来的?”我抬眼。
王三槐额头的汗“啪嗒”掉在地上:“小的...小的从农户手里收的!”裴砚蹲下来,
指腹抹过麻袋缝线:“官粮麻袋用的是双线锁边,你这——”他扯了扯,线结“嗤”地松了,
“单线,还带着米行的印记。”王三槐喉结滚了滚。我瞥见他脚边有截断绳,
和粮库门锁上的断口能严丝合缝。“裴大人!”粮铺外突然涌进几个挑夫,
扛着空麻袋挤进来,“王老板说今晚上工,咱可没偷没抢!”裴砚眉峰一拧。
我攥住他袖子——这些人若闹起来,证据准被搅浑。“收队。”他突然起身,
官靴碾过一粒米,“明日升堂,王老板带着地契、粮票来。”王三槐抹了把汗,
腰都弯成虾米:“是是是!”回程时阿福直跺脚:“姐,那截断绳就是证据啊!
”“他能说自己捡的。”裴砚走在前面,声音像浸了冷水,“没当场人赃并获,
公堂上他能翻出十套说辞。”我咬了咬嘴唇。“为何不等我下令就行动?”他突然停住,
转身时月光撞进他眼睛里,“昨夜陈敬之的人盯你盯得紧,你若出了事——”“若等您下令,
黄花菜都凉了。”我顶回去。他盯着我看了片刻,喉结动了动:“下次...带上我。
”我愣了愣。阿福在后面“噗嗤”笑出声,被裴砚一个眼神瞪得缩脖子。
回县衙时更鼓刚敲过三更。我把账本往桌上一摔,
烛火“忽”地窜高——一张字条“刷”地从账本夹层滑出来。“小心陈敬之,
他在你房中动过手脚。”字迹刚劲,末尾画了朵小莲花——是裴砚的私印。我猛地转身。
床脚的铜盆歪了半寸,窗台上的茉莉被拨乱过,那是我今早特意摆的记号。“阿福!
”我抄起桌上的短刀,“守在门口,谁都不许进!”翻箱倒柜半个时辰,
在妆匣最底层摸到个小布包——里面是撮碎头发,沾着朱砂。陈敬之这老东西,
竟想用厌胜术害我。我捏着布包冲进裴砚值房时,他正在批公文。看见我手里的东西,
他“啪”地合上笔:“烧了。”“他为何突然动手?”我盯着他案头的粮册,
“是因为粮库的事?”“他怕了。”裴砚指节敲了敲桌角,“三任知县离职前,都查过粮库。
”我脊梁骨发凉。“去睡。”他突然说,声音软了些,“明日还要审王三槐。
”我抱着被子回房时,阿福蹲在门口打哈欠:“姐,今晨张媒婆来报,
城西绣楼的李公子昨儿饮茶没了。”我脚步顿住。“说是喝了半盏茶,人就直挺挺倒了,
嘴角还挂着茶渍呢。”阿福挠头,“绣楼的老鸨正哭天抢地,
说要报官——”我摸了摸怀里的字条。月光透过窗纸,在地上投下一片白,
像极了粮库里那摊新米。第3章###中文译文第3章绣楼毒茶案,
心动值+10?我是被阿福拍门喊醒的。“姐!绣楼的人跪在县衙门口了!
”他声音发颤,“老鸨说李公子死得蹊跷,非让县太爷给个公道!”我套上青衫往外跑,
发髻都歪着。裴砚已经站在廊下,官服穿得整整齐齐,正低头看老鸨递上来的状纸。
陈敬之跟在他身后,手里转着象牙烟杆,见我过来,嘴角扯出一丝冷笑。“苏师爷这才起床?
”他敲了敲烟杆,“命案讲究趁热打铁,
若是耽误了查案——”“苏师爷昨晚查陈敬之的厌胜术到四更。”裴砚突然开口,
把状纸往桌上一按,“陈师爷这么急着接案,是想替凶手遮掩?”陈敬之的脸变白了,
烟杆差点掉在地上。我站到裴砚身侧,瞥见状纸上歪歪扭扭的字:李公子,城西布商独子,
与林记绣坊林婉儿定亲三个月,昨夜在绣楼雅间与林婉儿对饮,半盏茶后暴毙。
“林婉儿人呢?”我问。老鸨抹着眼泪:“被我锁在后院柴房了!那小丫头说自己没下毒,
可茶是她亲手斟的,茶盏上就她的指印!”围观百姓哄地炸开了锅:“妇人最是心狠!
”“定是嫌李公子家穷!”我攥紧袖口。裴砚扫了眼人群,突然提高声音:“本县亲审此案!
苏师爷主理,陈师爷协查。”陈敬之的烟杆“咔”地断成两截。公堂设在前院。
林婉儿被带上来时,眼眶肿得像两颗红桃,绣鞋沾着泥,看见我就跪下来:“苏姐姐,
我真没下毒!茶是李郎让我斟的,他说要喝我亲手泡的……”“住口!
”陈敬之拍了下惊堂木,“公堂之上岂容你攀交情?苏师爷,依我看该先审这小**!
”我盯着他泛青的指甲盖——昨夜在我房里翻东西的,该是他的手下。
“系统提示:关键抉择【如何审讯?
】A.单独审问林婉儿B.调查茶叶来源C.当众验尸”我喉头一紧。
前两次选对拿了速记术和话术精通,这次……“选B。”我默念。
“叮——因果奖励触发:嗅觉强化(可分辨气味细微差异,持续12时辰)。
”陈敬之还在冷笑:“苏师爷该不会是怕审出什么?”“陈师爷急什么?”我转向裴砚,
“请县太爷准我去取证物。”裴砚点头:“去。”茶盏和茶叶包被装在油纸袋里,
老鸨说这是李公子从林记绣坊带来的。我捏着茶盏凑到鼻前——系统给的嗅觉突然敏锐起来,
除了茶叶的清苦,还有股若有若无的腥甜,像……血?“苏师爷这是做什么?”陈敬之凑近,
“莫不是要学狗鼻子?”“陈师爷闻闻看?”我把茶盏递过去。他皱着眉凑过来,
突然猛地后退,差点撞翻师爷案:“这茶……有怪味!”裴砚站起身,
目光扫过我手里的茶盏:“带回去细查。”回值房时,阿福捧着个瓦罐追上来:“姐!
李公子的尸身我看过了,嘴角茶渍是青黑色的!”我捏紧油纸袋。茶叶在袋里窸窸窣窣响,
那股腥甜越来越清晰——不是血,是……我突然想起药铺老周头说过,断肠草晒干磨粉,
混在茶叶里会有股甜腥气。“阿福。”我压低声音,“去林记绣坊,查这茶叶是谁送的。
”他用力点头,跑出去时撞翻了门槛的水桶。
陈敬之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苏师爷查到什么了?莫不是要包庇那毒妇?”我转身看他,
系统突然跳出提示:“知县心动值+10(当前45)。”裴砚不知何时站在廊下,
月光落在他腰间的玉牌上,泛着冷光。他朝我招了招手,声音比月光还轻:“查到什么,
随时来告诉我。”我攥紧油纸袋。茶叶里那股甜腥,像根细针,正扎破层层迷雾。
阿福回来时,鞋尖沾着林记绣坊的靛蓝染渍。“姐!”他喘着粗气,“绣坊杂役说,
那包茶叶是李媒婆前天送来的。她还跟林掌柜说,’这是陈师爷特选的云雾茶,
给婉儿姑娘定亲添喜‘!“我攥紧油纸袋,指甲掐进掌心。
李媒婆那张涂着厚粉的脸突然浮上来——她总在陈敬之房里一待半日,
说什么“给陈师爷说门好亲事”。“传李媒婆。”我朝衙役甩下签子。公堂重新开审时,
李媒婆的粉饼子被吓掉了半块。她盯着我手里的茶包,
喉咙动了动:“民妇...民妇就是帮陈师爷送个茶叶,哪知道有毒?
”“你可知这茶叶掺了断肠草?”我把药铺老周头的证词拍在案上,“他说你前日去过药铺,
买了三钱断肠草粉,说‘给猫治癞’。”李媒婆膝盖一软,
“扑通”跪在青石板上:“是陈师爷让的!他说林婉儿抢了他表侄女的姻缘,
要我往茶里掺点’闹肚子的药‘,谁成想...谁成想会出人命啊!
“陈敬之“霍”地站起来,烟杆砸在案上:“信口雌黄!本县师爷岂会做这等下作事?
““陈师爷别急。”我转向裴砚,“请县太爷准我查陈师爷账房。
”裴砚的手指在惊堂木上敲了两下:“准。”半个时辰后,
衙役举着个蓝布包冲进公堂——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五张地契,每张都盖着李媒婆的指印。
“这是陈师爷给你的‘辛苦费’?”我抖开地契,“青阳县西市五间铺子,够买十条人命了。
”李媒婆瘫在地上,哭嚎声穿透瓦檐:“是他说...说苏师爷抢了他首席的位置,
要借这案子把水搅浑,让县太爷厌弃你!”公堂霎时静得能听见烛芯爆响。
林婉儿突然扑过来,膝盖砸在我脚边:“苏姐姐!我就知道你信我!
“她眼泪沾湿我青衫前襟,我正手足无措,一方素帕轻轻覆在我手背。裴砚站在我身侧,
声音比公堂的风还轻:“擦擦。”“系统提示:知县心动值+10(当前55)。
”我指尖一颤。帕子上有淡淡的沉水香,混着他袖角的皂角味,烫得我耳朵发疼。
案子结在申时三刻。林婉儿被她爹接走前,硬塞给我一对银簪:“这是我娘留下的,
苏姐姐戴着...戴着镇邪。”陈敬之被押去偏房时,撞翻了公堂的火盆。
火星子溅在他官靴上,他回头看我,眼神像淬了毒的针:“苏师爷好手段。
”夜里县衙摆庆功宴。我坐在末席,听着捕快们划拳吆喝,突然听见主位传来嗤笑。
陈敬之端着酒盏,脸上浮着醉意:“苏师爷竟能断死案,怕是前世做过判官吧?
”满桌筷子“叮”地掉了一片。我捏紧银簪,抬头正撞进裴砚的眼睛。他垂眸抿了口酒,
声线淡得像落在雪上:“那也比某些人,连生人都不敢正眼看。”酒盏砸在桌上的脆响里,
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陈敬之的脸在烛光里忽明忽暗,他捏着酒盏的指节泛白,
像是要把瓷片捏进肉里。(宴席上这一眼,到底是醉话,还是...)第4章宴上惊雷,
知县的婚书?酒盏撞在桌上的脆响还没消散,裴砚突然从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他展开时,
烛火晃得我眼晕——那是婚书。“三年前,我与苏氏有婚约。”他声音不大,
却像块石头砸进热油里。满桌的划拳声、碰杯声全都安静了下来。
我盯着婚书上“裴砚”“苏挽棠”六个字,手一抖,银簪差点掉在桌上。
林婉儿塞给我的银簪还带着体温,烫得我掌心发疼。
陈敬之的冷笑从斜对面飘了过来:“县太爷这是……怕苏师爷克夫命坏了官声?
”我指甲掐进掌心。前日李媒婆在公堂哭嚎时,说陈敬之散布我“克死三任前知县”的流言,
此刻他眼底的得意太明显——他要坐实我是“不祥人”,让裴砚厌弃我。
“既然说到过去……”我站起来,银簪在烛下泛着冷光,“那李媒婆上月送的‘闹肚子药’,
可否再查一次?”我盯着陈敬之发灰的脸,“是谁,非让我这‘克夫命’的名声坐实?
”陈敬之端酒盏的手晃了晃,酒液泼在青衫上,洇出一块深色的痕迹。
他干笑两声:“苏师爷莫要血口喷人——”“查。”裴砚突然开口。他指尖压着婚书,
眼尾的褶子都没动,“去库房取李媒婆那日送的茶包。”阿福应了声跑出去。
陈敬之的喉结上下滚动,我看见他脚在桌下蹭地,像是要溜走。“县太爷!
”赵德昌突然站起来,笑得满脸褶子堆成花,“不过是场误会,
莫要扫了庆功宴的兴——”“赵老爷急什么?”裴砚抬眼,“难不成你也知道那茶里有什么?
”赵德昌的脸瞬间变白了。阿福举着个油纸包冲进来时,陈敬之“哐当”一声撞翻了椅子。
他踉跄两步,被两个捕快按住,酒气混着汗味扑面而来:“苏挽棠!
你别得意——”“带下去。”裴砚扯了扯袖口,婚书被他重新收进袖中,“明日让仵作验茶。
”他侧头看我,眼尾的光像浸了温水,“还有……三年前的媒婆记录,也一并查。
”我攥紧银簪,听见自己心跳得厉害。陈敬之被拖出去时撞翻了烛台,火舌舔着桌布,
映得裴砚袖角的婚书影子忽明忽暗。后半夜起了风,我蹲在院门口看月亮。
系统提示在脑子里响了一声:“知县心动值加15(当前70)。
”风卷着几片槐叶刮过脚边,我摸着银簪上的纹路——林婉儿说这是镇邪的。
可现在我突然觉得,或许更该镇的,是那些藏在暗处的……旧账。次日卯时三刻,
我刚进县衙,阿福就撞过来。他额角沾着草屑,手里攥着本缺页的媒婆账册:“姐!
三年前给裴大人说亲的王媒婆,账本里夹着张纸条!“我翻开泛黄的纸页,
最后一页歪歪扭扭写着:“苏家遭水灾后,赵德昌带三乡绅堵门,
逼苏老爷退了裴公子的庚帖。”墨迹晕开,像团化不开的脏水。“赵德昌?”我捏紧纸角,
“他当年为何要坏这门亲事?”阿福挠头:“王媒婆说,赵老爷说苏家是‘将死的凤凰’,
裴公子要是娶了,仕途必受牵连。”正说着,堂外传来踢门声。赵德昌带着两个家丁冲进来,
腰间玉佩撞得叮当响:“苏师爷好大的本事!查我?
我赵某人在青阳县行善三十载——““行善?”我把纸条拍在案上,“逼退婚约算不算善?
”赵德昌的胖脸抽了抽,猛地转身:“裴大人呢?我要见县太爷!”“赵老爷急着见我?
”裴砚从后堂出来,手里转着茶盏,“不如先说说,你昨夜让管家给大牢送的食盒里,
装的是烧鸡,还是密信?”赵德昌的肥肉抖了抖,后退半步撞翻了烛台。是夜,
我在偏房整理案卷,窗根儿突然响了两声。阿福缩着脖子挤进来,身上沾着露水:“姐!
我跟到西巷破庙,赵德昌的管家和陈敬之的表弟在说话!“他掏出半块碎瓷片,
上面用炭写着:“速除苏,否则全完。”“他们还说...”阿福咽了口唾沫,
“陈敬之在牢里写了供状,说赵老爷给前两任知县送过‘礼’,
还有个京城来的‘贵人’收好处费。”我攥紧瓷片,指节发白。窗外的更鼓声敲过三更,
院外突然传来马蹄声。裴砚站在檐下,月光漏在他腰间的玉牌上。他递给我个油纸包,
封泥上印着“赵府密函”:“我让人截了赵德昌的飞鸽传书。”展开信笺,
墨迹未干:“苏女难缠,恐坏大计。三任之事,还望大人周全。“落款是”赵德昌“,
后面附了张清单,”白银五千两,田契三纸,知县离职书三封“。
“三任知县...”我喉咙发紧,“原来他们不是离职,是被威胁?”裴砚垂眸,
指节抵着案几:“赵德昌勾结京官,把青阳县当钱袋子。前几任知县要么同流,要么被构陷,
逼得他们不得不走。“他抬眼时,眼底像淬了冰,”但这一次,他们碰了不该碰的人。
“我摸着信纸上的折痕,突然想起林婉儿昨日塞银簪时说的话:“这簪子是我娘留下的,
能镇邪。”她当时手指发颤,袖中露出半截账本角。夜风卷着槐叶扑进来,
我把信笺收进暗格里。系统提示在脑内轻响:“师爷口碑值+10(当前65)。
”窗外传来更夫的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我望着案头林婉儿送的银簪,
忽然觉得,有些藏在绣楼里的秘密,或许该见一见光了。第5章绣楼遗卷,谁改了账本?
第二日卯时,我刚把茶盏捧在手里,林婉儿就提着个蓝布包裹撞进了师爷房。她发鬓微乱,
袖口沾着墨渍,往我案上一蹲:“苏师爷,我娘临终前说过,绣楼的账册最干净。
可前日您问起茶叶铺的事,我翻了三回库房——“她解开布包,露出叠得齐整的账本,
”去年腊月的茶叶采购,记的是三十两,可库里根本没那批茶。“我翻开账册,
指尖扫过“茶叶采购三十两”那行字。墨迹比前后页深了两分,
纸背还洇着浅黄水痕——像被人蘸了新墨覆写过。
系统提示突然在脑内炸响:“检测到关键线索,是否启用’细节捕捉‘技能?
【A.是】【B.否】“我捏紧账本边缘:“A。”眼前的字迹突然像被拆成了细沙。
那行“三十两”的“三”字起笔处,隐约能看出个“五”的钩痕。我翻到账页背面,
在右下角发现一行极淡的铅笔字,得侧着光才能看清:“此账曾由县衙归还”。“周掌柜呢?
”我合上账本,“去把他叫来。”林婉儿绞着帕子:“周叔管账十年了,
他...他不会...”“让他来。”我打断她。周掌柜来得很快,靛青长衫浆得笔挺,
见了我先作揖:“苏师爷找老朽?”“林**说去年腊月的茶叶采购有问题。
”我把账册推过去,“这行字改过吧?”他扫了眼账本,立刻拔高声调:“冤枉!
绣楼的账册从不出门,哪能被人改?“我从袖中摸出张空白宣纸,压在账本上,
指尖轻轻拂过“三十两”那页。再揭开纸时,
宣纸上竟显露出模糊的字迹:“茶叶采购五十两陈敬之收”。周掌柜的脸“唰”地白了。
“复写纸。”我敲了敲宣纸,“有人把账本带出去,垫着复写纸抄了份。
”我盯着他发颤的喉结,“你说账册没出过绣楼,那陈敬之的名字,怎么会印在这张纸上?
”他后退两步撞翻了茶凳,额角的汗珠子直往下滚:“我...我是被陈师爷逼的!
他说不改账就断绣楼的商路,林老爷刚走,**又...““苏师爷!
”阿福的声音从门外炸进来。他举着个牛皮纸卷,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翻了前三年的文书登记!您看这个——“他把纸卷拍在案上,
我刚要伸手,窗外突然传来铜锣响。“走水了!绣楼后边的柴房着火了!
”(阿福递来的纸卷上,“陈敬之借调绣楼账册腊月初三”的朱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阿福把纸卷拍在桌子上,我刚要伸手,窗外突然传来铜锣声。“失火了!
绣楼后面的柴房着火了!”我一把抓起账本塞进阿福怀里:“保护好这个!
”转身朝门外冲去。裴砚的声音从廊下劈了过来:“苏挽棠!”他提着官靴跑了过来,
外袍下摆沾着晨露,“跟我去前院,火折子在库房,阿福带衙役去扑火!
”周掌柜瘫在地上直发抖:“是……是我放的火?不,不是!
陈师爷说烧了柴房就能断了你们的线索——”“住嘴!”裴砚冷冷地喝了一声,
反手把我拽到身后。火苗已经窜上了屋檐,浓烟裹挟着焦味灌进了鼻腔。
阿福抱着账本撞开人群,几个衙役拎着水桶冲了过去。“苏师爷!
”林婉儿哭着拽住我的袖子,“我娘的陪嫁箱子还在柴房里!”我咬咬牙,
甩开裴砚的手朝火场跑去。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攥住我的手腕:“找死吗?
”“箱子里有地契!”我急得直跺脚,“陈敬之要烧的可不只是柴房!
”裴砚的手指突然收紧,拉着我往库房跑去。他抄起两个湿麻包扔给我,
自己套上一个浸过水的棉被:“紧跟我!”浓烟中,我们撞开了柴房的木门。
火苗舔着房梁噼里啪啦作响,我一眼就看到了墙角的红漆木箱,扑过去拽铜锁。
裴砚举着麻包拍打周围的火,火星溅到他的后颈,立刻起了红痕。“拿到了!
”我扛起箱子往外冲。裴砚踢倒燃烧的木凳,浓烟呛得我直咳嗽。刚跨出门槛,
房梁“轰”的一声塌了下来,热浪裹挟着灰烬扑到我的后背上。“没事吧?
”裴砚扯下我脸上的麻包,指腹擦过我沾了灰的脸颊。他额头上挂着汗,官帽歪在一边,
眼神却亮得吓人。我晃了晃怀里的箱子:“地契在里面。”“回县衙。
”他扯过我的外袍帮我掸灰,声音低沉得像铁块一样,“阿福,把周掌柜和林婉儿带回去,
别让他们单独行动。”回到师爷房,阿福早已经把账本摊在桌子上。我翻开被水浸湿的账页,
一张泛黄的信笺“刷”的一声掉了出来。裴砚俯身捡起,扫了两眼突然攥紧纸角:“赵德昌?
”我凑过去看,信上的字迹很潦草:“苏师爷查茶那天,你往茶饼里掺巴豆粉,
事后我让周掌柜改账,把事情推到她头上。”末尾盖着陈敬之的私印。“巴豆粉?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前天林婉儿请我喝的茶?”裴砚把信笺拍在桌上,
指节都泛白了:“他想害你不停地腹泻,再借账册的问题坐实你贪污。
”系统提示“叮”的一声响了起来:“检测到关键证据,是否启用‘因果回溯’?
【A.是】【B.否】”我按了A,眼前闪过一些片段:前天林婉儿递茶的时候,
周掌柜的手在袖子里动了动;陈敬之昨天在衙门口盯着我,嘴角勾了勾。“好一招借刀杀人。
”我捏碎信笺的边缘,“周掌柜是被威胁的,林婉儿不知情,陈敬之躲在幕后。
”裴砚突然伸手按住我颤抖的手背:“明天升堂,我要让他在公堂上口供。”他的掌心滚烫,
透过我的薄衫渗进皮肤,“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系统提示再次炸响:“心动值+15(当前:45)。”我喉咙发紧,别过脸去收拾账本。
窗外暮色渐渐深沉,阿福抱着地契箱子打哈欠:“苏姐,我先去饭堂——”“叩叩叩。
”敲门声吓得阿福差点把箱子摔了。我抬头望过去,门缝里漏进一截月白色的裙角,
一个女声细得像蚊子叫:“苏师爷,柳娘子求见。”第6章月下陷阱,替身还是真心?
柳娘子缩着肩挤进来,月白色的裙角沾上了泥。阿福抱着箱子想要阻拦,我摆了摆手。
师爷房里的烛火映照得她眼眶发红,手指绞着帕子,不停地发抖:“苏师爷,
我……我实在是怕得很。”“怕什么?”我把账本推到一边,
用余光瞥见她手腕上的红绳——这是赵德昌上个月刚给妾室们换的定情信物。
“赵老爷和陈师爷……”她突然跪在青砖地上,帕子掉在了我脚边,“他们造您的谣,
说您是裴大人亡妻的替身。可那根本是假的!”我心里猛地一跳。这一个月来,
我总是听到衙役们交头接耳,说裴砚三年前订过亲,新娘命薄,早早去世了,
眉眼和我有七分相像。原本我以为是陈敬之花钱买的市井闲话,没想到背后主使是赵德昌。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蹲下身,用指尖轻轻叩了叩她手腕上的红绳,
“赵德昌花银子造谣,总不可能只是为了图个乐子。”柳娘子猛地抬起头,
眼尾的泪痣跟着颤动:“裴大人查粮案查到了赵老爷头上,陈师爷说只要您和大人离心,
大人就没了主心骨。他们……他们还说要往婚帖里塞假画像,坐实替身的说法。
”系统“叮”地响了一声:“检测到关键情报,是否触发因果回溯?当前因果值充足,
是否调查裴砚过往婚事?【A.调阅旧档】【B.直接询问】【C.忽略】”我盯着选项,
喉结动了动。直接问裴砚……如果他说没有,我会相信吗?如果他说有,我又该怎么办呢?
“阿福,去厨房拿碗糖水。”我扯了扯嘴角,等小吏跑远了,才按下了A。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闪着红光:“因果回溯启动,建议查阅县丞室第三柜旧档。
”柳娘子走的时候拿走了我半吊钱,说是“买平安”。我等她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摸出了腰间的铜钥匙——这是前知县留下的,能打开县丞室所有的柜子。县丞室里一片漆黑,
我划亮了火折子,第三柜的锁头落了一层灰。打开的时候,木轴“吱呀”一声响,
堆得整整齐齐的婚书、地契、状纸便滑出了半尺。我蹲在地上一页页地翻,
直到指尖触到了一张泛着霉味的洒金红笺。“裴砚,字明川,年二十三岁,聘苏挽棠为正室。
”墨迹已经褪成了浅褐色,但还能认出是裴砚的笔迹。我手指颤抖着,
翻到画像页——本该贴着新娘小像的位置,胶水痕迹呈不规则圆形,边缘还粘着半片碎纸片,
分明是被人撕下来换过。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
“咚——咚——”我捏着婚帖的手青筋暴起。三年前的裴砚,
怎么会和我这样的破落士族之女定亲呢?那时候我还在街头替人抄书,
连青阳县衙的门槛都没踏过。“你看到的——”低沉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我猛地回头,
火折子“啪”地掉在了地上。我盯着掉在地上的火折子,火星子噼啪乱溅。裴砚弯腰捡起,
火光映得他下颌线紧绷。“三年前的婚书,是陈敬之从故纸堆里扒出来的。
”他拇指抹过玉佩上的云纹,“真正的婚书,在我书房暗格里。”“那画像?
”我的声音发颤。“是我让人画的。”他指尖轻轻碰了碰我发顶,“那年我在城南书摊,
见你蹲在地上抄《唐律疏议》,墨汁溅了半幅衣袖。”我猛地抬头。城南书摊?三年前腊月,
我替老秀才抄书换米,雪落得急,砚台冻成冰坨——“你说‘姑娘手稳’。”他低笑一声,
“我记了三年。”系统“叮”地响了半句,被门外的喧哗打断。
阿福的声音带着哭腔:“陈师爷!这是知县大人的屋子,您不能——”“放肆!
”陈敬之的公鸭嗓刺破夜色,“奉朝廷密旨,苏挽棠勾结权臣,扰乱青阳县政,着即拿下!
”我攥紧手中的假婚书。裴砚转身挡住我,玄色官服绷出利落的肩线。“密旨?”他冷笑,
“拿出来我看。”“在赵老爷手里!”陈敬之身后挤进来个胖老头,正是米商赵德昌。
他举着卷明黄缎子,“苏挽棠私查旧档,篡改官文,罪证确凿!”我的心跳得撞肋骨。
系统提示音炸在耳边:“关键抉择已至,请选择——”“裴大人!
”阿福突然从人缝里扑过来,塞给我个布包,“柳娘子让我转交的!
她说...她说那红绳里藏着赵老爷通敌的账册!”陈敬之的脸瞬间煞白。赵德昌后退半步,
黄缎子险些掉在地上。裴砚侧过身,目光扫过我怀里的布包,又落回陈敬之脸上。
“赵老爷的密旨,倒比县太爷的官印还好用?”他一步步逼近,“青阳县的公堂,
什么时候轮到米商发号施令了?”陈敬之喉头滚动,突然拔高声音:“来啊!把这妖女拿下!
”门外涌进七八个壮汉,手里举着木棍。裴砚挡在我身前,
我摸到布包里的账册边角——那是能扳倒赵德昌的铁证。系统提示还在响,
红光在视网膜上刺得人发疼。陈敬之的爪牙已经冲到门口,赵德昌的冷汗滴在黄缎子上,
晕开团模糊的污渍。“苏师爷!”阿福扑过去抱住最前面的壮汉大腿,“您快跑!
”我攥紧账册,看向裴砚的后背。他的腰带穗子被风掀起,
露出半截玉佩——和他刚才给我看的那枚,纹路分毫不差。
陈敬之的喊叫声混着棍棒敲击门框的声响,在耳中嗡嗡作响。
“【A.当众撕开密旨】【B.用账册反制赵德昌】【C.让裴砚护你突围】”我盯着选项,
喉咙发紧。裴砚突然握住我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人发慌。“选你想选的。”他说,
“我跟着你。”门外的脚步声更近了。陈敬之的脸在灯笼光里扭曲成一团,
赵德昌的黄缎子被攥得皱巴巴。系统提示音和棍棒声重叠,
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下一刻,门闩“咔”地断裂。第7章诏令疑云,裴砚的底牌?
门闩断裂那声脆响,比棍棒砸门还刺耳。三个壮汉举着木棍冲进来,带起的风掀得烛火乱晃。
我被裴砚护在身后,他后背硬得像块青石板,压得我心跳声都闷了。“苏挽棠!
”陈敬之公鸭嗓破了音,“密旨在此,还不快——”“且慢。”裴砚突然开口,
声音冷得像腊月里的井水,“既是朝廷密旨,印信呢?”赵德昌攥着明黄缎子的手一抖。
那卷缎子皱巴巴的,边角还沾着油渍,哪有半分圣旨在身的威严?
系统提示音“叮”地炸在耳边。我盯着赵德昌手里的“密旨”,
视网膜上跳出淡蓝色选项框:“是否启用‘真假辨识’技能?
【A.是】【B.否】”我喉结动了动。前晚系统刚奖励的“真假辨识”,
原是为这种时候备的。“选。”裴砚掌心在我手背上轻轻一按。他指节发烫,
像在说“我信你”。我咬了咬牙,在选项框里点下A。眼前骤然清明。
那卷明黄缎子的纹路在我眼里被无限放大——御用贡纸该有的云纹暗线,
这儿全是死平;朱红印泥里掺了朱砂,可“大楚皇帝之宝”的印文边缘,
竟有细如发丝的裂痕,像被刀尖挑开过又勉强粘回去的。“赵老爷。”我松开裴砚的手,
往前半步,“这密旨的纸,怕不是从城南纸坊买的?”赵德昌的脸瞬间白成墙皮。
陈敬之的喉咙里发出“咯咯”声,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苏师爷说什么胡话!
”他扑过来要抢我手里的布包,“这明明是——”“刘班头!”我拔高声音。
耳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刘班头带着六个差役从后堂冲出来,
腰刀出鞘的声响“唰”地划破空气。他把铜锣往地上一砸,
震得赵德昌手里的缎子“啪”地掉在泥地上:“县太爷在此,哪个敢动?
”裴砚弯腰捡起那卷假密旨,指尖碾过纸边:“青阳县的公堂,容不得你们撒野。
”他抬头看向陈敬之,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带人围了米行、陈府,
凡与这假密旨相关的账册、印模,一概查封。”“裴砚!你敢!”陈敬之突然往前窜了半步,
可刘班头的刀已经抵住他后心。他脖子上的青筋跳得像蚯蚓,“我是青阳县二十年的老幕僚,
你——”“老幕僚?”裴砚把假密旨甩在他脚边,“私通米商伪造圣谕,这罪名,
够你在大牢里再当二十年‘老’犯人。”赵德昌“扑通”跪在地上,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大人明鉴!是陈敬之逼我——”“住嘴!”陈敬之突然扭头,
眼里红得像要滴血。他右手往腰间一摸,我心尖猛地一颤——那是把短刃,刀鞘磨得发亮,
显然随身带了许久。裴砚比我更快。他跨步上前,左手扣住陈敬之手腕,“咔”地一声,
短刃当啷落地。陈敬之疼得额头冒冷汗,却还梗着脖子瞪我:“苏挽棠,
你以为——”“带下去。”裴砚松开手,甩了甩袖子。
刘班头的锁链“哗啦”套上陈敬之手腕,他踉跄着被拖出门去,骂声渐远。
我低头看手里的布包,柳娘子给的红绳还系得好好的。夜风卷着槐花香吹进来,
裴砚的官靴尖碰了碰我脚面:“怕吗?”“怕。”我实话实说,“但更怕你被牵连。
”他突然笑了,眼尾的细纹像被春风揉开的涟漪:“傻姑娘。
”他伸手替我理了理被扯乱的鬓发,“从你替我解决米商囤粮案那天起,
我就没打算和你分什么‘牵连’。”院外传来差役的吆喝声,混着陈敬之最后的骂骂咧咧。
我攥紧布包,突然想起系统提示音——刚才选A时,“知县心动值+15”的提示,
此刻还在视网膜上闪着暖光。陈敬之的短刃“当啷”落地时,我才发现自己指甲早掐进掌心。
他突然暴喝一声,反手抽出腰间佩剑,剑尖挑开刘班头的锁链,转身就往院外冲。“裴砚!
”我喊他名字时带着颤音。裴砚却像早等着这一刻,闪身堵住门槛,
官靴碾住陈敬之的袍角:“你以为,我为何迟迟不动手?”他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
“你与赵德昌往来的密信,三日前便随快马送进了州府。”陈敬之的剑尖晃了晃,
色褪得干干净净:“不可能……那些信我藏在米仓暗格里……”“暗格里的是你伪造的旧账。
”裴砚抬手叩了叩自己太阳穴,“真信在你誊抄第二遍时,就被阿福换走了。
”我这才想起前日阿福说去米仓“查虫蛀”,原是裴砚布的局。陈敬之握剑的手开始发抖,
剑尖戳在青石板上,迸出火星子。赵德昌突然像疯了似的扑过来,
肥硕的身子带翻条凳:“是你坏了我们的大事!”他指甲刮过我衣袖,我踉跄后退,
却撞进一堵温热的墙——裴砚反手扣住赵德昌手腕,
指节捏得“咔咔”响:“你不过是我引蛇出洞的一枚棋子。”赵德昌疼得直抽气,
瘫在地上直翻白眼。院外传来差役吆喝,刘班头的锁链“哗啦”套住他脚踝。“柳娘子跑了!
”阿福从后堂冲进来,额角沾着草屑,“后门栓被砍断了!”我转头看裴砚。
他望着柳娘子逃走的方向,嘴角勾了丝极淡的笑:“由她去。有些真相,还需她去引出。
”系统提示音“叮”地炸在耳边。
视网膜上跳出淡蓝色数字:“知县心动值+10(当前75)”。我喉头发紧,
盯着裴砚被月光拉长的影子,突然觉得这道影子,比县衙门口的石狮子还稳当。“苏师爷?
”阿福扯我衣袖,“陈敬之还攥着剑呢!”我这才回神。陈敬之不知何时退到了院角,
剑尖仍指着裴砚,可握剑的手在抖,连骂声都破了调:“裴砚你等着!
州府的人不会——”“拿下。”裴砚只说两个字。刘班头带着两个差役扑上去。
陈敬之挥剑乱砍,却被裴砚一脚踢中手腕。佩剑“嗡”地飞出去,扎进院外的槐树干里,
晃得花瓣簌簌往下掉。锁链套上陈敬之脖颈时,他突然扭头看我,眼里像淬了毒:“苏挽棠,
你以为抓了我就万事大吉?等州府的……”“堵上他的嘴。”裴砚皱了皱眉,“别脏了耳朵。
”差役用破布塞住陈敬之的嘴,拖他往大牢去。他踢翻的烛台滚到我脚边,
火光映着地上那卷假密旨,明黄缎子上的油渍泛着恶心的光。“怕吗?
”裴砚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我抬头看他。月光漏过槐树,在他眉骨投下阴影,
可眼睛里却亮得像淬了星子。我摇头:“刚才怕,现在……”“现在怎样?
”他弯腰捡起我脚边的布包,红绳还系得好好的——那是柳娘子今早塞给我的,
说“赵老爷有东西要给苏师爷”,原是引我来这破庙的局。“现在觉得,”我捏紧布包带,
“有你在,什么局都不怕。”裴砚的手指顿了顿。他低头替我理被扯乱的鬓发,
指腹擦过我发烫的耳垂:“傻姑娘。”院外传来差役押人的脚步声。阿福举着灯笼跑过来,
灯笼上“青阳县衙”四个字被风吹得晃:“县太爷,陈敬之被关牢里了!刘班头说他在踢墙,
骂得可难听了!”“由他骂。”裴砚把布包塞进我手里,
“明早让仵作验验这包里的东西——柳娘子说‘赵老爷给的’,总不会是糖糕。
”我打开布包。里面躺着块墨玉扳指,刻着“周”字,还有半页纸,墨迹未干:“青阳县事,
按原计……”后面的字被撕了。“周?”我抬头看裴砚。他望着远处渐暗的灯火,
声音轻得像叹息:“州府通判姓周。”我手里的布包“啪”地掉在地上。
(陈敬之在牢里撞得头破血流,终于在三更天吐了口血:“我说!
州府周通判……”)第8章账本密卷,谁是幕后推手?陈敬之在牢里撞墙的动静闹了半宿,
我守在县衙偏厅等消息时,窗纸上的月光都褪成了鱼肚白。“苏师爷。”阿福掀开门帘,
黑眼圈比灯笼还重,“县太爷让您去陈敬之住处。”我跟着他往西街走。
陈敬之那间青瓦小院的门虚掩着,裴砚正蹲在八仙桌前,
指尖敲了敲桌下暗格——里面躺着本硬壳账册,封皮磨得发亮,边角沾着茶渍。
“他藏得倒深。”裴砚把账册推给我,“昨儿审了半夜,这老东西只咬着‘州府通判’不放,
具体是谁倒金口难开。”我翻开账册。前半页是陈敬之替米商改的假账,翻到中间突然断了,
最后几页纸页发脆,墨迹泛着暗褐,像是多年前的旧字。
“叮——”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炸响。我手一抖,账册“啪”地合住。
【检测到关键证物“密账”,是否启用“细节捕捉”技能?
】【A.是】【B.否】我快速扫了眼裴砚。他正背着手看墙上挂的“墨竹图”,
袖口露出半截青竹纹暗绣——今早他换了身家常皂衣,连官靴都沾着泥,
显然是连夜赶过来的。“是。”我在心里默念。眼前的账册突然“慢”了下来。
纸页边缘的毛边根根分明,最后一页右下角有道极浅的折痕,折痕里卡着片指甲盖大的红渣。
我凑近闻了闻——是火漆。“裴大人。”我捏起那片红渣,“这账册有问题。”他凑过来,
鼻尖几乎蹭到我发顶:“火漆?”“州府大印的火漆。
”我翻出怀里的放大镜(前月系统奖励的“鉴物术”附赠的),“您看这纹路,龙尾卷三圈,
是大楚州府专用的。”裴砚的手指突然收紧,捏得我手腕发疼:“阿福,
去库房调三年前的州府文书存档。”阿福跑得比兔子还快。我盯着账册最后一页的旧字,
突然看清了落款——“沈”。“沈通判?”我倒抽口凉气。州府沈通判是裴砚科举同年,
上个月还来青阳县查过粮税,走时送了裴砚一方端砚。“别急。”裴砚抽走我手里的放大镜,
指腹蹭过我发烫的手背,“等阿福拿来文书。”半个时辰后,阿福抱着一摞旧卷宗撞开院门。
我翻到第三本,瞳孔猛地缩紧——三年前被罢免的贪墨知县张元,他给州府的密报上,
火漆纹路和账册上的分毫不差。而张元的顶头上司,正是沈通判。“原来如此。
”裴砚把账册往怀里一收,“陈敬之背后的,是沈通判。”院外突然传来铃铛响。
我探头望去,林婉儿的丫鬟小桃站在巷口,手里攥着个油纸包:“苏师爷,
我家**说...说有样东西要给您。”我接过油纸包,触手是封信的轮廓。
小桃转身跑远时,我瞥见她耳后有块青淤——像是被人掐的。裴砚凑过来:“什么?
”“林**的点心。”我把油纸包塞进袖袋,心跳得厉害。林婉儿是绣楼的东家,
上回毒杀案还是她替死者作的证,她突然送东西...“先回县衙。”裴砚扯了扯我衣袖,
“沈通判的事得从长计议。”我跟着他往回走,袖袋里的信隔着布料硌着胳膊。
风卷着槐花香扑过来,我摸了摸那处凸起——信封边角有块硬邦邦的东西,像是...印章。
我摸黑躲在偏厅烛火下拆信时,烛芯“噼啪”爆了个火星子。信纸上墨迹未干,
林婉儿小楷歪歪扭扭:“上月十五,州府差人借走绣楼十年账册,说’查商税‘。
小桃替我送这信,被周掌柜打了——苏师爷,您信我。“信纸最底下压着枚铜印,
刻着“青阳县绣楼”,边缘有道缺口——我认得出,是林婉儿总别在腰间的账房印。
“州府借调?”我捏着信纸的手发颤。陈敬之的密账里有州府火漆,绣楼又被州府借走账册,
两条线突然绞成了绳。“叩叩。”门被敲了两下。我慌忙把信塞进袖筒,
抬头见裴砚立在门口,月光从他背后漏进来,把官服轮廓裁得锋利。“要去州府?
”他没等我开口,“我猜着了。”我攥紧信纸:“陈敬之咬着州府不放,
林**这信...总得查个明白。”他走过来,
指节叩了叩我袖中鼓起的信:“沈通判是我同年,若他真涉贪,我不能护短。”顿了顿,
又补一句,“但你若有闪失...”我抬头看他。他眉峰绷得像刀,
眼底却滚着团暗火——这是他着急时的模样,上次我夜探粮库被蛇咬,他也是这样瞪着我,
最后却蹲下来替我吸毒血。“我带着系统呢。”我故意笑,“前儿刚拿了‘话术精通’,
骂不赢人还能跑。”他没接话,从腰间解下枚玄铁令牌。令牌正面刻着“钦点”二字,
背面是道蜿蜒龙纹——大楚只有御赐之物才配雕龙。“这是当年我中二甲时,皇上赏的。
”他把令牌塞进我手心,温度透过铁面烙进骨头,“若有人拦你,亮这个。
”我捏紧令牌:“裴大人,您这是...”“青阳县师爷查案,州府没道理不配合。
”他转身要走,又停住,“后日卯时,我让阿福备马车。”州府衙门的青石板比县衙的硌脚。
我站在公堂台阶下,望着“明镜高悬”的匾,喉咙发紧。“苏师爷?
”沈通判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我转身,见他穿着月白湖绸衫,手里摇着折扇,
笑模样和上月来青阳县时一模一样。“沈大人。”我行了礼,指尖悄悄扣住袖中令牌,
“我来查绣楼账册借调一事。”他折扇“唰”地收拢:“借调?州府查商税是常事,
苏师爷怎的...““劳烦大人取借调文书。”我打断他,把令牌往他眼前一送。
玄铁令牌在日头下泛着冷光。沈通判的瞳孔猛地缩成针尖,折扇“当啷”掉在地上。
他弯腰捡扇子时,我看见他后颈浸着冷汗,把衣领都洇透了。“系统提示:因果值+5。
”我心下一跳。这说明我猜对了——沈通判确实有鬼。“文书...文书在库房。
”他扯了扯衣领,“苏师爷随我来。”库房霉味熏得人发晕。沈通判翻找文书时,
我装作看墙上的“劝农图”,余光瞥见角落有个破木箱,箱底压着半张黄绢。
黄绢边缘有焦痕,上面隐约能看见“着沈某”三个字——像是诏令残页。我指甲掐进掌心。
这半张纸,或许能撕开更大的网。第9章州府惊雷,裴砚的杀招!
我捏着半张黄绢从库房出来时,沈通判的茶盏在案上磕出脆响。他盯着我袖中鼓起的弧度,
喉结滚了两滚:“文书...文书我让人誊抄了,稍后差人送青阳县。”“不必了。
”我站在公堂中央,把怀里的物什一件件摆上案桌——烧焦的黄绢边角压着半枚朱印,
染了茶渍的账本翻到某页,最上面是块青田石印模,“沈大人,
这是绣楼毒杀案里被借调的账册密卷,这是您私印盖的调令,这半张...”我指了指黄绢,
“像不像圣上手谕的残页?”公堂里静得能听见房梁上麻雀扑棱翅膀。
沈通判的月白衫子浸了汗,前襟洇出团暗渍:“苏挽棠!你一个无品幕僚,
敢在州府公堂血口喷人?““我不敢。”我退后半步,“但青阳县百姓敢。
”手指叩了叩账本,“绣楼死者周娘子的陪嫁清单,
与这密卷里的商税记录对不上——她夫君说她每月往州府送两坛桂花酿,
可账上记的是二十坛。多出来的十八坛,是不是换了这半张假诏令?
“他突然抄起茶盏砸过来。我偏头躲过,茶汁溅在“明镜高悬”匾上,像道暗红的血。
“放肆!”炸雷似的呵斥从堂外劈进来。裴砚穿着簇新的绯色官服,腰间玉牌撞出清脆声响。
他身后跟着四个带刀衙役,玄色披风被风卷起,
露出绣在衣摆的海水江崖纹——那是只有奉密旨办差的官员才有的暗纹。
沈通判的膝盖当场软了。他扶着案几往下滑,
指甲在青砖上刮出刺耳的声响:“裴...裴年兄?”“沈大人当我是来叙旧的?
”裴砚从袖中抽出卷明黄缎子,“圣上得知青阳县三任知县离奇去职,特命我彻查。
”他展开圣旨,最后一句“包庇者同罪”的墨痕还带着潮气,“苏师爷查案受阻,算包庇吗?
”公堂外的百姓哄地炸开。我看见卖糖画的张老汉抹了把眼泪,
举着糖葫芦喊:“青天大老爷!”沈通判突然扑过来抓圣旨。裴砚侧过身,
玄铁令牌从他腰间晃出来——正是前日塞给我的那块。沈通判的手悬在半空,
突然像被抽了筋骨似的瘫在地上,
嘴里直冒白沫:“是赵德昌...他说王尚书要往江南运私盐,
张诏令是他让人伪造的...”“系统提示:关键节点触发——是否启用‘证言回溯’技能?
”我盯着沈通判扭曲的脸。他额角的汗滴砸在青砖上,晕开个极小的湿痕。
这技能我上次破米商案时抽中的,能让三日内听过的话在脑海里重放三遍。
可现在...裴砚突然转头看我。他眼里的暗火烧得更旺了,却又轻轻摇了摇头——像在说,
我信你。我捏紧袖口。系统提示的蓝光在眼前闪了闪,暂时压了下去。“带沈通判下去。
”裴砚对衙役挥了挥手,又转向我,声音软了些,“苏师爷,去后堂喝盏茶?
”我低头收拾案上的证据。黄绢残页边缘的焦痕刺得眼睛疼——赵德昌、王尚书,
这张网才刚撕开一角。后堂的茶雾漫上来时,
我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耳边轻响:“因果值已积累至30,是否现在查看隐藏选项?
”窗外有麻雀扑棱着飞过。我望着裴砚留在门框上的影子,突然笑了。好戏,才刚开始呢。
“系统提示:是否启用‘证言回溯’技能?
【A.是】【B.否】”我盯着沈通判抽搐的嘴角,喉结动了动。
指尖掐进掌心——前日在赵府后院,柳娘子的银护甲刮过廊柱的声响突然撞进脑子。“选A。
”我咬着牙吐出两个字。眼前蓝光炸开。三日前的画面像被扯动的丝绦,
在脑内唰地展开:赵府东厢,烛火跳得像鬼火。柳娘子倚着檀木柜,
指甲尖戳着赵德昌胸口:“沈通判那老东西不肯改账,说裴砚查得太狠。”“慌什么?
”赵德昌捏着半张黄绢,“王尚书的私盐要过江南,少了青阳县的商税掩护,你我都得喂鱼。
”他把黄绢拍在桌上,“这圣谕残页是京城刻的,
沈通判若再推三阻四...”柳娘子忽然笑了,
指尖绕着鬓边红绒花:“不如把周娘子的陪嫁单改了?她那蠢夫君只记着送两坛桂花酿,
咱们填成二十坛——多出来的商税,刚好补私盐的窟窿。”“好个毒心窍的。
”赵德昌拍她手背,“等事成了,让王尚书给你讨个诰命。
”“那苏挽棠...”柳娘子眯起眼,“她查案太精,前日还翻了库房。”“她能翻出什么?
”赵德昌嗤笑,“一个无品的女师爷,就算查出半分,
沈通判的茶盏也能砸了她的嘴——”“够了!”我猛睁眼睛,额角的汗砸在案上。
公堂里所有人都在看我,赵德昌的脸白得像张纸。“柳娘子说‘把周娘子的陪嫁单改了’,
赵老爷说‘多出来的商税补私盐窟窿’。”我抓起那半张黄绢甩在他脚边,
“圣谕残页是京城刻的,王尚书的私盐要过江南——沈大人,这与你刚才说的,对得上吗?
”沈通判瘫在地上直磕头:“对...对得上!赵德昌拿王尚书压我,
说不配合就把我填了护城河里的枯井...”“拿下!”裴砚的令牌砸在地上,
震得青砖嗡嗡响。四个衙役扑上去,赵德昌的金丝马褂被扯得歪歪扭扭,
柳娘子的金步摇掉在地上,滚到我脚边。“苏师爷。”裴砚走过来,玄色披风扫过我手背,
“去签押房。”签押房的门刚关上,他就把一叠文书拍在我面前。我低头一看,
是州府发来的公文,最上面盖着朱红大印:“青阳县自今日起直属州府督办,
所有政务由苏师爷全权**。”“你...”我嗓子发紧。“昨日送玄铁令时,
我让人快马加鞭送了密折。”他解下腰间玉牌,在手里转了转,
“圣上批了八个字:‘能者居之,女子亦可’。”我攥着文书的手直抖。
窗外传来百姓的欢呼,卖糖画的张老汉喊得最响:“苏师爷断案比那陈敬之强十倍!
”“口碑值+5,当前78。”系统提示音轻得像片羽毛。
“那你...”我抬头看他。他耳尖红得要滴血,偏过头去看窗外:“心动值+5,
当前95。”回程的马车摇摇晃晃。**着车窗翻系统面板,
最后一行提示突然跳出:“最终抉择即将到来——是否接受青阳县**之职?
【A.是】【B.否】”马蹄声踏碎夕阳。裴砚的声音从车外飘进来:“苏师爷,
明日卯时三刻升堂。”我望着他骑在马上的背影,喉间突然发甜。系统蓝光在眼前闪了闪,
选项框里的“A.是”泛着暖光——这一次,我大概不会再犹豫了。第10章京城来信,
裴砚的婚书真伪?次日卯时三刻,我抱着卷宗往公堂走,靴底刚碾过门槛,
就见裴砚站在签押房门口,指节捏着封着青鸾纹的信。他抬头时眼尾压得低,喉结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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