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玥：权谋归途

我喘着粗气睁开眼。脸贴着发馊的稻草。金镶玉步摇扎进掌心。血珠渗进粗布裙摆。

这不是我的香奈儿套装。也不是并购签约的会议室。“通敌叛国的贱种！还敢睁眼？

”木棍劈头盖脸砸下来。我条件反射扣住对方手腕。反手将泼皮摔在破庙供桌上。

供桌上的泥菩萨应声碎裂。围观的乞丐们倒吸冷气。“女，女魔头！”有人尖叫着逃窜。

我盯着自己沾满血污的指甲。这双手本该握着钢笔签千万合同。

现在却要为半块硬如石头的麦饼拼命。破庙外突然传来马蹄声。

陆明远的狗腿子举着通缉令闯进来。“楚家余孽！抓到赏银百两！”我抓起香炉灰扬过去。

趁着对方闭眼的瞬间夺门而逃。石板路硌得脚底板生疼。身后箭矢擦着耳边飞过。

“嗖”地钉进旁边的柳树。树皮碎屑溅在脸上。**辣的疼。街边小贩慌忙收起摊子。

“快躲开！是楚家那个灾星！”有人朝我扔烂菜叶。腐臭的汁水糊在脸上。

我抹了把脸继续跑。前世谈判桌上舌战群儒的气势。此刻全用来躲避追杀。

转角处突然冲出几个地痞。为首的脸上有道狰狞刀疤。“听说陆相悬赏活的？

”他狞笑着抽出短刀。刀刃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抄起墙角的木棍。“想拿赏钱？

先问问我手里的家伙！”木棍横扫过去。带起一阵破风声。刀疤脸堪堪躲过。

却被我一脚踹中膝盖。“咔嚓”一声脆响。他惨叫着跪倒在地。其他地痞见状。

犹豫着不敢上前。我趁机夺过短刀。抵在刀疤脸喉间。“陆明远把密信藏哪了？”“我，

我不知道！饶命啊！”他裤裆渗出黄色水渍。刺鼻的尿骚味弥漫开来。

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更多追兵围了过来。我用力踹开刀疤脸。转身跃上矮墙。

瓦片在脚下发出碎裂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叫骂。“别让她跑了！”“抓住楚家的**！

”我在屋顶狂奔。月光照亮身后密密麻麻的黑影。像一群索命的恶鬼。突然，

瓦片承受不住重量。“哗啦”一声塌陷。我整个人坠进阁楼。摔在一堆发霉的账本上。

阁楼外传来追兵的大笑。“小畜生，看你还往哪跑！”我握紧短刀。后背紧贴着冰凉的墙壁。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还卡在喉咙里。

我混在送饭的人群里往前挤。狱卒的鞭子抽在流民背上。“磨蹭什么！通敌犯也配吃热乎的？

”铁栅栏锈迹斑斑。扎得手心全是血点。父亲的白发从三号牢房探出来。

“玥儿快走——”话没说完就被狱卒踹了回去。“老东西还敢说话？

”木勺砸在铁栏杆上的声音。震得我耳膜生疼。突然听见隔壁狱卒窃笑。

“陆相书房暗格里那封密信...”“闭嘴！不想活了？”另一个声音慌忙捂住他的嘴。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刚转身就撞上油腻的胸膛。“小娘子往哪跑？

”满脸横肉的衙役拦住去路。他的脏手擦过我的脸颊。“陪爷乐呵乐呵。

就当给你爹换顿饱饭？”我反手将热粥泼在他脸上。滚烫的米粒溅进他眼睛。

“啊——”惨叫声在牢房回荡。其他衙役抄起水火棍围过来。我抓起地上的破碗片。

寒光一闪抵住最近那人的脖子。“让开！”血腥味在嘴里蔓延。也不知道是谁的血。

冲出牢门时。正撞见陆明远的轿子经过。轿帘掀起一角。露出他阴鸷的半张脸。

“抓到楚家余孽。赏银翻倍。”轻飘飘的一句话。整条街瞬间挤满举着棍棒的人。

“抓住她换银子！”乞丐们的破衣扫过我的肩膀。指甲几乎要抠进肉里。

我拐进布满青苔的巷子。腐臭的污水漫过脚踝。突然被人从背后勒住脖子。

“臭丫头坏我好事！”是昨天那个刀疤脸。他的匕首抵住我的腰腹。“陆相说了。

留口气就行。”我猛然后仰撞碎他的鼻梁。在他惨叫时夺过匕首。刀刃划过他的大腿动脉。

血喷在青石板上。像绽开的红梅。身后追兵的脚步声震得地面发颤。

转角处突然伸出一只枯手。“丫头，想活命就进来。”破庙里坐着个瞎眼老乞丐。

浑身爬满虱子。三支箭擦着头顶钉进梁柱。他浑浊的眼球转了转。

枯瘦的手指死死拽住我的衣角。“城西废宅第七块砖...”话没说完就被箭矢贯穿胸口。

温热的血溅在我脸上。庙外传来影卫整齐的脚步声。“搜索破庙！”我掰开老乞丐的手。

摸到他掌心刻着的“七”字。抓起墙角的半截砖。踹开后门冲进雨幕。

雨水混着血水灌进嘴里。城西废宅方向。火把连成一片火海。雨幕浇不灭火把的光。

城西废宅的黑瓦上。影卫的铁鞋踩碎青苔。我贴着腐木墙根挪动。

指甲抠进墙缝里的蜈蚣尸体。腐臭味钻进喉咙。第七块砖下的机关。刚按下去就听见弦响。

三支弩箭擦着耳际钉入砖墙。碎屑崩进眼睛。生疼。“有贼！”阁楼传来铜锣声。

我摸出怀里的硫磺包。混着干草甩进窗棂。火焰“轰”地炸开。浓烟里窜出三个蒙脸人。

弯刀带着腥风劈来。我就地翻滚躲开。匕首割开最矮那人的脚筋。惨叫声中抢过弯刀。

反手刺进另一个人的肋下。温热的血喷在脸上。比铁锈还腥。正要往阁楼冲。

后颈突然挨了一记闷棍。眼前炸开金星。踉跄着扶住柱子。指尖触到潮湿的黏液。低头一看。

满手都是蠕动的水蛭。墙缝里钻出密密麻麻的虫群。“这是陆相专门养的噬心虫！

”有影卫怪笑。“沾上就等着骨头生疮吧！”我扯下裙摆裹住手。抓起燃烧的木梁横扫。

虫群遇火噼啪作响。焦糊味混着血腥气。呛得人喘不上气。阁楼暗格里的锦盒近在咫尺。

突然听见瓦片碎裂声。一柄长剑贯穿我的左肩。剧痛让我眼前发黑。咬着牙转身。

看见陆明远的贴身侍卫狞笑。“小杂种。真以为能拿到密信？”我攥住剑身用力一扯。

鲜血喷涌而出。趁着他惊愕的瞬间。膝盖撞碎他的喉骨。侍卫倒下去时。压翻了墙角的烛台。

火势顺着帷幔蔓延。暗格里的锦盒突然打开。里面竟是半截断指。

指甲上还带着陆家的鹤纹胎记。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我踹开后窗跳进护城河。

腐臭的污水灌进伤口。对岸传来陆明远的怒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水草缠住脚踝。

像无数只鬼手拖拽。我在水下摸到硬物。扒开淤泥——是块刻着密信二字的青砖。

腐臭的河水还在往下滴。左肩的伤口渗着脓水。我躲在城隍庙的香炉后面。

撕烂衣襟包扎伤口。突然听见庙外锣鼓响。“来看啊！楚家妖女的画像！

”牛皮纸贴在庙门上。画里的我长着三只眼睛。红笔圈着“通敌叛国，剜心祭天”。

围观的婆子往画像上啐唾沫。“怪不得楚家遭天谴！”“这种妖孽就该活剐！

”烂菜叶砸在我藏身的香炉上。馊水顺着炉身往下淌。我攥紧青砖上的“密信”二字。

指腹磨出血痕。刚溜到后墙就被顽童发现。“妖女在这里！”整条街的人举着锄头围过来。

有人点燃火把扔过来。茅草屋顶“轰”地起火。浓烟呛得人睁不开眼。

我抄起供桌上的烛台横扫。砸中领头老汉的额头。“让开！”血溅在神像金漆脸上。

人群却越围越紧。“烧死她给老天爷谢罪！”有人往我身上泼煤油。刺鼻的气味钻进肺里。

我摸出怀里的硫磺粉扬过去。趁众人闭眼时跃上房梁。瓦片在脚下咔嚓碎裂。

身后传来孩童的哭叫。“娘！妖女飞上天了！”刚落在隔壁房顶。就看见城墙上新贴的告示。

“楚玥人头，赏银千两”。朱砂红得像凝固的血。突然听见弓弦响。

一支穿云箭擦着发簪飞过。钉进对面的酒旗。“拿下妖女者。封官加爵！

”陆明远的声音从鼓楼传来。整条街的捕快举着镗叉冲过来。我跳进绸缎庄的染缸。

蓝黑色的染料呛进喉咙。追兵的脚步声在门外停住。“搜！她跑不远！

”我屏住呼吸躲在布匹下面。染水顺着伤口往血管里钻。疼得浑身发抖。

突然听见隔壁巷子传来惨叫。“抓错人了！我不是楚玥！”是个乞丐被按在地上毒打。

他破烂的衣襟里掉出半块麦饼。和我昨天扔掉的一模一样。捕快的刀背砸在他脊梁上。

“敢冒充妖女骗赏？打断你的狗腿！”我咬着牙捂住嘴。指甲掐进掌心。

巷子深处突然传来梆子响。更夫举着灯笼路过。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我抓过染缸里的布卷。蘸着煤油甩向灯笼。

火焰“腾”地窜起来。照亮捕快们惊恐的脸。“妖术！是妖术啊！

”人群尖叫着四散奔逃。我趁机滚出染缸。蓝黑色的血水在地上拖出长痕。城门口方向。

火把组成的“楚”字正在燃烧。像陆明远咧开的血盆大口。蓝黑色血痂还粘在发间。

我撕碎染布塞进破裙腰。胭脂抹在淤青的颧骨上。铜镜里的女人左眼肿成核桃。

右脸却画着妖冶的桃花妆。老鸨掐着腰堵住后门。“哪来的叫花子敢闯醉仙楼？

”金镶玉的指甲刮过我结痂的伤口。“陆相刚下了令。

敢藏楚家余孽的——”我抄起桌上的酒壶砸在她脚边。琥珀色酒液溅湿她的凤凰裙。

“我能让你三天赚够半年的钱。”从发髻里摸出半块碎银。“但得给我一间临着西街的上房。

”老鸨的金牙在烛火下闪光。“小蹄子口气不小。”话音未落就有阔少捏着我的下巴。

“这疤脸也配进醉仙楼？”翡翠扳指碾过我脸上的血痂。我反手扣住他手腕内侧。

“知道桡动脉在哪吗？”指尖用力掐进他脉搏。阔少的脸瞬间惨白。

“再动一下——”老鸨突然拍掌大笑。“姑娘好手段！”她扯开我破烂的衣袖。

露出左肩狰狞的剑伤。“就按姑娘说的办。”转身时朝我使眼色。“西街上房第三根椽子。

”雕花窗棂外飘着胭脂香。我撬开椽子摸到油布包。展开竟是张人皮面具。

眉眼处绣着陆明远的鹤纹。楼下突然传来拍案声。“听说楚家妖女会妖术？

”是穿官靴的捕头在撒钱。“谁能让她显形。这袋金子就是谁的！”铜钱砸在楼板上叮咚响。

我戴上面具推开房门。裙摆扫过捕头的酒杯。“大人找我？”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

手忙脚乱去摸佩刀。我按住他的手背笑。“陆相书房的暗格...”故意压低声音凑近。

“是不是藏着带血的断指？”捕头的喉结上下滚动。突然抽出匕首刺来。

我旋身躲开时扯掉他的腰带。绣春刀“哐当”落地。刀柄露出半枚鹤纹胎记。

窗外突然射来冷箭。擦着面具钉进木柱。陆明远的影卫破窗而入。“拿下妖女！

”我踢翻圆桌挡住去路。抓起桌上的热汤泼过去。在惨叫声中跃进天井。面具从脸上滑落。

掉进盛满酒的铜缸。涟漪里映出老鸨的脸。她正用银簪挑开捕头的眼皮。

“敢在老娘地盘撒野？”簪尖沾着血珠晃了晃。“知道醉仙楼的规矩吗？

”我抹掉脸上的胭脂。看着她脚边的鹤纹腰带。突然明白。这老鸨的金牙里。

藏着比密信更狠的刀。血顺着脚踝流进绣鞋。我撞开醉仙楼后门时。

正撞见陆明远的八抬大轿。轿帘缝隙里那双眼睛。像毒蛇吐着信子。“跑？往哪跑？

”影卫的锁链缠住脚踝。腐肉被勒得外翻。我抓过墙角的粪勺砸过去。

恶臭的汁水泼了领头人一脸。“呕——”他弯腰干呕的瞬间。我扯下他腰间的软剑。

剑锋挑断锁链。血腥味混着粪臭涌进鼻腔。刚拐进巷子就听见梆子响。“陆相有令！封城！

”城门在眼前轰然关闭。箭雨从城墙上倾泻而下。我滚进排水沟。老鼠在脸上乱窜。

指甲缝里塞满烂泥。身后传来孩童的哭叫。“娘！那个姐姐流血了！

”妇人慌忙捂住孩子的眼。“别看！会被妖术传染！”我抹了把脸上的污水。

摸到额角的伤口。蛆虫正在溃烂处蠕动。踉跄着撞进破窑。霉味呛得人窒息。

小说《楚玥：权谋归途》 楚玥：权谋归途精选章节 试读结束。